昆泰尼拉
比尔·马丁与让·卢弗长得就像双胞胎,非常相似。当让·卢弗越来越走红时,许多朋友都告诉比尔:“你与让·卢弗太像了,简直可以替他登台演出!”
开始比尔感到很高兴,很有趣。可不久,他就听厌了。他需要不停地向人们解释:“对不起,恐怕您弄错人了,我不是让·卢弗,我们只是相像,您真的认错了,我不是……”
尽管如此,有的人还是不信,坚持自己见到的比尔就是卢弗。在一些时候,根本是躲都躲不开。有些人坚持要和他握手,还把比尔介绍给朋友们;有人争着要和他合影,甚至开始撕剥他的衣服。迄今为止,他已经丢掉了两顶帽子、一条围巾,这一切都让比尔很愤怒。最近,报上还报道让·卢弗在和一些不三不四的黑帮厮混,因此比尔也更加担心起来。
现在,比尔正在美美地享用他的午餐。但在许多眼睛的注视下,他根本无法专心进食。他不想多作解释,可当他刚要吃一片牛肉时,一个女孩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对不起,您是让·卢弗先生吗?在这里遇见您真太幸运了,您可以给我在这里签个名吗?”女孩羞怯地递来了她的签名单,“我的朋友说你不是卢弗,但我认为他们看走了眼。”
比尔显然已经不耐烦:“他们是对的,我不是,您认错人了!”
说完比尔又切下一小块牛排,希望女孩能自觉地走开。他内心在感叹:或许自己应该换一个形象,身边的好多朋友都劝过他,现在,他真的打算去改变一下造型了。
“求求您了,让·卢弗先生,我买过您的全部专辑,我是您忠实的歌迷。”
比尔开始注意这个姑娘:她大约有十四岁,佩戴一枚“让是我们的爱”的徽章。这让比尔觉得很有趣,也很滑稽。那女孩艳羡地望着他,很明显把他当成了让·卢弗本人。那么来个逢场作戏又有何妨呢?她长得很漂亮,而且这样做可以让她赶紧走开,因为他没有让那么有钱,他还得上班养活自己。
比尔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同意签你那张签名单了,给我支笔。”
女孩高兴极了:“噢,上帝啊,我没有笔,我竟给忘记了,这……”
有个男人在一边说:“用这支吧,让·卢弗先生,用我的笔吧。”
比尔接过男人从邻桌倾身递过的一枝钢笔,餐厅里的人都在看着这一幕,而且窃窃私语。比尔尴尬极了。他赶快签了名,这种签名他在家曾模仿过,所以以假乱真倒也不成问题。
“可以了吧!现在让我安安静静地吃饭好吗?”比尔把签名单还给女孩时说,“希望你和你朋友这顿饭吃得满意。”他觉得自己很笨,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歌星们对于自己的歌迷都说些什么。
比尔看着女孩回到她朋友那里,她们看着签名单发出尖声的欢叫。当他起身打算把笔还给那男子时,发现他已不见了。又一个让人不理解的人。
比尔现在已经没有吃东西的胃口,整个餐厅的人都在看着他、谈论着他,等一会儿还会有人来请他签名,也许会络绎不绝。比尔决定赶快离开此地,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结清账并穿上外套,准备离开。
——
就在这时,一个女服务员突然嚷道:“再见,让!”
“啊,再见!”比尔向她挥了挥手。除了今天,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真的模仿这位大名星。
外面的停车场很冷,比尔不得不扣上衣领,赶紧朝他的车走去。
这时有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让·卢弗先生,您还没有还我的那支笔呢。”站在比尔身后的正是借给他钢笔的男人。
“很抱歉,”比尔说,“我刚才没看见您,不知道您已经出来了。”比尔伸手去摸那枝钢笔。而那男人却掏出一把手枪,枪口直对着他。
“这,您这是干吗?我想我没有……”比尔忙说。
“有人总是喜欢欠债不还,是吗,让·卢弗先生?您欠下我头头大约五万美元,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呀!”
“您弄错啦!”比尔辩解说,“我不是让·卢弗,只是看上去相像而已。我叫比尔·马丁,这是真的。”
“哦,是吗?”那男人说,“那为什么要给别人签名,而且还付了丰厚的小费给侍者,你不是让·卢弗?哼!你肯定是让·卢弗,没错!”他用枪口戳戳比尔的肋骨,“上车!别再啰嗦了,卢弗先生,我们的路还长着呢!”
私有财产
威·德米勒
贾德森先生在乡下有一幢别墅。每年的夏天,他都会带着他的太太去那里度假。别墅修建在一座小山坡上,那里的景色十分美丽,满山绿树成荫,空气清新自然,最妙的是,山脚下的小湖乃是天然的游泳池。但现在秋天到了,该是他们回城的时候了。他的妻子马西亚正在卧室里打点包裹,贾德森自己站在室中端详着手中的一瓶酒。
“我收拾完了,”马西亚在卧室里边说,“亚历克取钥匙回来了没有?”
亚历克是替他们看守别墅的仆人,家住在别墅附近。
“他到湖边找船去了,半小时后能返回。”贾德森回答说。
马西亚进屋来拿她的皮包,当她看见丈夫手中的酒瓶时,愕然地停住了脚步。
“贾德森!”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你不是答应我开车前不喝酒的吗?”
“噢!太太,不要误会。”他望着她笑眯眯地回答道,然而她并不喜欢他这种笑脸。“我不是想喝酒,而是要往里面放点什么。”
为了证明没有说谎,贾德森摊开自己的手,把手掌上的白色粉末给妻子看,这使马西亚感到有点害怕,尽管她还不清楚自己究竟怕什么。但从丈夫说话的声调,她感觉出一定要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她对他的判断不曾错过一次,因为每当丈夫要做对人不利的事情时,总是那样地说话,这次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什么?”马西亚问。
“毒药,”贾德森平静地回答,“我们放在这里的酒总被人偷喝,这个可恶的偷酒贼!这就是我要往瓶子中放毒药的原因,我们走后,那个偷酒喝的贼还会来的,这回让他再喝就……”
马西亚的脸一下变得苍白起来,“你不能这样做,贾德森!”她大声地说,“这会遭报应的!”
“要是我毒死了一个用暴力进入我的住宅的贼,按法律不能定我犯有杀人罪吧!”贾德森回答道,“我们的别墅是上了锁的,如果有谁采用暴力开门进得屋来,偷喝了这瓶毒酒,那我可就不管了。”说完他把粉末倒进瓶子里,然后将瓶子和一个杯子放到桌子上,他看着瓶子笑了起来,“啊!真过瘾!”
“那样做是不适宜的,贾德森,”马西亚又说了一遍,“法律也不能判一个小偷死刑啊,你有什么权利……”
“当我不得不保护自己的财产的时候,我要采用我自己的方法。”他现在说话的那种腔调就好像一条大狗在向另一条前来抢肉的狗狂吠一样,她了解他,他有时就是这样一条恶犬。
“他们充其量不就是喝了你一点酒吗?”她说,“那可能是在附近滑雪的孩子们干的,他们又没有拿你别的东西。”
“我可不管他是谁!”他说,“假如一个人截住我,抢我五元钱或是五百元钱,我认为都是一样的,贼都是一个样!”
马西亚知道不该放弃努力,“我们明年春天才能到这里来,把这个瓶子放在这里,我会整日担心的,你再想想,要是我们出了什么事,别人又不知道,那样的结局你满意吗?”
贾德森又说了一遍他管不了那么多,而且斥责她不要再说废话了。
马西亚知道自己不能使丈夫改变主意,他一贯一意孤行。她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她要去和亚历克的妻子玛丽告别。一定要把这事告诉给玛丽。她边走边考虑着:千万叫玛丽帮我换掉那瓶酒,她肯定会理解我的。她决定这么做了,于是乐滋滋往山下走去。
贾德森出去取他晒的猎靴,他看见亚历克正从湖边上山来,他喊亚历克快一点儿,然后便拿起靴子回屋。当他走到门口,他只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一滑,他急忙想要抓住些什么,头却一下又撞到了门,这下,这个可怜的人昏过去了。他半梦半醒半睁眼想弄明白怎么回事,只听见亚历克说:“没事,老爷,你只是摔了一跤。”说完递了杯东西给他。噢,很对,就是那杯酒,贾德森接过来,“咕噜”一口气喝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