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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层层陷阱为谁设

第六十七章层层陷阱为谁设

费极果然弄糊涂了。

他不明白这个时候小秋为什么还能愉快地笑出来。

邹夕锋杀了自己的兄弟之后,难道还会放过他?小秋本人应该是个已经死了的人,邹松是一个离死不远的人,小秋还能用一个什么身份活下来?

这个身份难道是“死人”?

想到这里,费极也笑了,觉得这是一个很可笑很有趣的事情,不笑实在对不起自己。

这下把林神医弄得云里雾里的,让他惊讶的是,好象小秋的笑声可以感染,邹夕锋也笑了,脸没有那么阴沉了。最令他无法理解的还不是这个,更让他惊讶的是,邹松居然也咧着带血丝的嘴笑了,而且笑得好象很开心。

也许,林神医年纪大了,弄不明白了,该回去抱孙子,退出江湖了。

他悄悄叹了一口气。

直到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小秋才停了下来。他一停下来,大家就跟着停下来了。

曾经有一个人,抬头看天,看了很久,终于这边有一个人忍不住,也跟着抬头看天,想知道在看什么,紧接着,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一会就有一群人跟着抬头看天。其实,这个人是在流鼻血,把头抬起来而已。

天上什么也没有,这个人久久地看着天空,给人一种神秘感,引来大家的好奇,自然招来了一大群人。

――人们都有一种盲目的从众心理。

还有一个原因,是同一样事物,人们都会有不同的解读,比如,有人就会以为你在看云彩,有人会以为你在看天气,还有人会以为你在练喻咖。

邹夕锋笑,是因为他觉得这些人好笑――决定这些人命运的主宰是他,不是别人,只有他可以笑,别人不行。邹松之所以笑,是因为能够在死前看到人们精彩的表演,看到最不喜欢的小秋死到临头,不能不笑。林神医没有笑,是因为他坚信,谁笑到最后才能笑得最好。

笑总比哭好。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费极忍不住问。

小秋微笑道:“因为你们说了很多废话。”

“啊,我说了这么多居然是废话?”林神医很生气:“我也是为了说服庄主,为了救松少爷啊。”

小秋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加害松少爷?”

林神医老脸胀得通红。

小秋又说:“在这里最终下决定的人是谁?”

费极抢着说:“当然是庄主。”他一向是“屁股决定脑袋”,每次有马屁拍的时候,总是非常积极,不甘人后。

“庄主会听你们的吗?”

费极和林神医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邹夕锋则在一旁气定神闲。

小秋说:“其实庄主心中已经早就有决定了。”

“是什么?”

小秋没有直接回答,却问了一个问题:“谁最希望二庄主死?”

林神医望了一眼邹夕锋,虽然没有说话,意思却是明白的,指的是庄主。

费极却说:“是你。”

小秋抚掌说:“对,聪明。”

费极解释说:“松少爷死了,你就名正言顺成为了二庄主。”他露出淫秽的笑容:“你还可以继续占有松夫人,嘿嘿,对吗?”

小秋脸有愧色,长叹了一声,良久方说:“可是,最不希望二庄主死的人也是我。”

“为什么?”

“因为他是菊花小秋。”这次是林神医接话:“就这么简单。”

奇怪的是,所有的人对这个答案都好象很认同、很满意。

小秋,是近年江湖上极富传奇性的人物。

一个喜欢用菊花作标志的人

小心的小,秋天的秋。

一个极其平凡的名字,一个极不平凡的人。这个名字代表着一种品牌,一种口碑。更代表一种信誉和精神。

一种急人危难、锄强扶弱、雪中送炭的精神,一种不畏强权、行侠仗义、敢于牺牲的气节,因为有了这种精神和气节,江湖才变得不至于沉沦,才变得多姿多彩、激情飞扬,让人热血沸腾,才会有那么多流芳百世的故事传奇。

邹夕锋咳嗽了一声。

人感冒风寒要咳嗽,咽喉有了痰要咳嗽,声音沙哑要咳嗽,邹夕锋咳嗽却不是因为这些原因,他咳嗽的意思是提醒大家安静,庄主要发话了。

众人果然静下来,一起看着他,静等他说话。

“你们知道农夫和蛇的故事吗?”邹夕锋慢慢说:“一个农夫是看到一条蛇冻僵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于是动了恻隐之心,怜悯地将它揣入怀中,没想到蛇苏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用毒嘴咬了农夫一口,以致有了农夫好心救蛇一命反而被它咬上一口断送性命的结果。”

邹夕锋神色有些黯然落寞悲伤:“费极没有说错。我不能坏了规矩,养虎为患,做那位愚昧的农夫。”

费极忙献媚:“庄主英明。”

“我把二庄主交给你。”邹夕锋不忍去看邹松,转过头盯着费极:“你不能用那些玩意来对付二庄主,要让他死得有尊严,死得象个人,死得符合他的身份。”他冷冷地说:“如果他受到一点酷刑,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属下不敢,请庄主放心,属下一定按庄主的吩咐做。”

“嗯,你们都下去吧,我还有话对小秋说。”邹夕锋挥挥手。

林神医想说什么,邹夕锋厉声道:“还不快走!”

费极、林神医忙和两位壮汉拖着邹松出去了,邹松一直面不改色,保持着世家子的风度和尊严,连看都没看邹夕锋一眼,只是叹道:“可惜,可惜,没有看到小秋死在我面前。”

行前高嚷:“小秋,你活不了多久的,我先去一步,马上就是你了。”又大笑:“大哥,你多保重,希望你能活一百岁,亲眼看到钱庄毁灭,哈哈哈。”

脚步渐渐远去,终不可闻。

邹夕锋很奇怪:“小秋,你为什么不劝我?你不是一向舍生取义吗?”

“因为你根本不会杀二庄主,我为什么要劝你?”

“哦,”邹夕锋不解,说:“我刚才已经下令杀了二庄主,你没听见?”

“我听见了,也听得很清楚。”小秋说:“我刚才说过,其实庄主心中已经早就有决定了,你的决定就是留下松少爷。”

“嗯。”

“黄雀计划是一个处心积虑、策划周密、跨越几年的计划,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你要对付的不是邹松,更不是我,而是青龙镇著名的胡老板,”小秋说:“他并不是一个容易上当的人。”

“胡老板是一个老奸巨滑的人,几乎没有弱点,他是靠赌起家,以赌致富,用赌闯江山。赌,是他致胜的法定,也是他唯一的弱点――最强的地方才是最易让人疏惑的地方,胡老板不会想到你会用他的强项来击败他,这不符合常规逻辑。”

“胡老板可以赢很多次,可是失败一次就足够了。一次就足以让他连本带利输光所有的一切,输得连内裤都不会剩下一条。”

“邹松是整个计划最关键的一环,你要用他打消胡老板的疑虑――钱庄里当然会有胡老板潜伏的眼线,这些人会将钱庄的一举一动用各种方式通报给胡老板,最终促成胡老板下定与邹松合作的决心。”

“你就在钱庄布下天罗地网,已逸待劳,静等青龙镇的精英来袭击。”

“而我,”小秋苦笑:“不过是整个棋局中一枚小小的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