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缓缓,杨柳倚岸红花扶绿
我懒懒散散的躺在柳木太妃椅上,专注的看着手中的竹简。是我以打发时间为名让卿书给我找来的闲书,大概是关于“苍砻”的一些风土人情、史家文人的杂谈随笔、流传民间的通俗文章……而我真正要读的只是史家的记载,是我缺失的这二十年间发生的事。
当今王上浞炱于景润二十六年登基,改国号雍和,同年册立王后,权相修殄之女修莛。
雍和四年,宠妃瑭姻以叛国之名获罪,累及满门。
(空,待补。)
雍和十八年,正式册封皇长子浞飏为太子,赐太子府。封皇四子浞陉为朔王,皇六子浞炯为单王,皇七子浞荇为佑王,膝下两女浞萧然、浞徽然分别为凝因、凝思公主。
雍和十八年,北方外族犯境,十八岁的少将修涯随父出征,战功卓越。
雍和十九年,册封修殄之孙女修?瘴渝M昴商犹抵锪侵?煳镥?br/>
雍和二十年六月,大旱,西北蛮夷入侵,一时间竟然所向披靡。不足两月吞并西北近六座重镇,八月,传奇少年昊殇一战成名,全歼敌方先锋骑兵。十月,率一千精兵深入西北,痛击蛮夷。
雍和二十一年三月,偏安南方的晋安、叶同等小国因不满每年缴纳的岁贡,频频越境滋事,更有海盗袭击商船杀人夺货。三月末,太子浞飏率亲兵玄士军十万南下迎击诸国号称三十万的联兵。双方于榆城相遇,交战两天两夜,玄士军铁骑铠甲重创敌军,敌军主将阵亡损失过半退缩榆城,等待援军,不敢贸然出战。浞飏并不急于强攻,围困榆城近半月。与此同时,判官昊殇率两千水师顺恒河水路而下,快袭海盗船队,全歼贼寇。四月,昊殇带领水师频袭诸国海域。如此一来,各国皆腹背受敌,顾此失彼。于是求和。岁贡增至黄金两千,白银三千,丝绸布帛千匹……五月,太子回朝,娶大学士宁运兮之女宁清为妃。
雍和二十二年,即北方外族新君赫赤朗登基第二年,复又来犯,将军修涯带军出征,双方大小战役无数,却依然呈僵持之势。直至今日。
雍和二十三年,太子浞飏二十二岁手持玄铁,成为监国。
放下书简,仰面合目,头微微有些阵痛,尚不及理清这些支离的片断,便听见卿书慌忙跑来的脚步声。
人未到声已至:“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太子……”
我惊起,险些跌下椅来,忙问:“你说,太子怎么了?”
见我如此,卿书反倒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先前还以为姑娘真是神仙般的人物没有喜怒的呢,这会才明白什么叫情深方许,关心则乱。”
我正色道:“太子到底怎么了?”
“哎呀,奴婢该死,忘了正事。上面传下话来,说是王上震怒太子私下凡间,还,还……”
“该死的丫头,你快说呀。”
“还因色误事,带回一凡间女子,败坏朝纲。”
“那如何处置太子?”
“圣旨还没下,具体的情况还不知道。这不,太子妃请您到前厅去,大概就是为了此事。”
太子府正堂前厅。
我迈过朱漆的门槛,膝下一软跪倒在地。
周围有低低的抽气声。修?沾笊溃骸澳阏馐亲鍪裁矗惺裁词缕鹄春煤盟怠!?br/>
大理石的地面微微冰冷,坚硬的硌得膝盖发疼。我面含委屈之色,眼眶带泪,满眼凄切:
“泫汶万死,累及太子。”
一双暖暖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气把我扶起。我缓缓抬头,对上修?涨迥捻樱Γ?br/>
“准是卿书这丫头胡乱生事了。放心,别看王上王后刚正无私的,其实都是很疼爱太子的,说是惩处,不过是罚罚闭门思过之类的,没有大碍的。”
“真的吗?”我握着她的手,泪眼婆娑地问道。一幅柔弱小女子的无助模样。后来,修?胀劾崞嗥辔拗悦5奈使彝幕埃腋嫠咚钦娴模皇鞘俏夜室獍才诺摹?br/>
她拉着我的手一同坐下,“真的。方才太子差人传话来了,让我们不必担心,过会便能回府。我叫你来原是想我们一起在此等候,却害妹妹忧心了。”
尚不及回话,凤?毂惴绶缁鸹鸬呐芰私矗谰墒且簧砗煲拢丈诮磕郏菅找彩欠勰勰鄣暮臁?br/>
她说,声音有些激动,内里是掩不住的兴奋:“爷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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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妃一袭水蓝色的长衣窄裙缓缓而来,青丝未束,素面朝天,面目清冷,不见半分欣喜。与
众人寒暄几句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一双原应钟灵清秀的美目了无生气。
浞飏怎会娶她,她对他应是无爱,那他对她呢?
时至正午,阳光明亮得炫目。浞飏就在这样丝绸般流淌泻地的金色光亮中出现。身着淡紫色的朝服,胸前金龙腾云盘旋,金冠束发,剑眉斜飞,嘴角凌厉微抿,面上没有一丝情绪,却依然英气摄人,王者睥睨天下的霸气与高贵已似天成。
一屋子人霎时仆仆跪倒行跪拜之礼。
“都起来。”
浞飏目光淡淡的扫过众人,道:“修?账嫖依矗渌送肆税伞!?br/>
凤?焖坪踉诒г埂?br/>
我只是低头作揖,转身离去。安静的姿态似乎我从未出场。
十多日离别之后的再见,我与浞飏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眼神上的交流。一切仿佛透着陌生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