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张力剧作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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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场花园传枪

杨八姐:(上唱)风和日丽三月天,万紫千红绣湖山。

阳春美景难留恋,唤宗保花荫下枪法来传。

宗保!宗保!这孩子又跑到哪儿去啦?

宗保内喊:姑母,姑母!

杨宗保:(上)侄儿来也,参见姑母!

杨八姐:(见他气喘吁吁)哪里去来?

杨宗保:郊外练马。

杨八姐:看你,累得这个样儿,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为其拭汗)杨宗保嗨,真痛快!

杨八姐:怎么?

杨宗保:适才为侄郊外练马,正与奸相王钦若的大轿相遇,是儿一次让过,他竟二次冲来,要不是为侄勒马迅速,非把他的轿子撞烂不成!

杨八姐:可曾撞下事来?

杨宗保:没有。他倒好,只是轿子停了,俺倒反而跌下马来!

杨八姐:(关心)可曾跌伤?

杨宗保:也没有。

杨八姐:后来怎样?

杨宗保:我就把他好好教训了一顿!说他不该横冲直撞,乱摆威风!

杨八姐:他呐?

杨宗保:他见护从打我不过,也就没法子啦!

杨八姐:他可相识于你?

杨宗保:不曾。不过,我见他偷偷地在问随从,我就杨八姐:你杨宗保我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了他:“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若知英雄名姓,俺乃天波杨府,你家宗保少爷!”

杨八姐:他又怎讲?

杨宗保:他没说什么,就气呼呼地坐上轿跑啦!

杨八姐:唉!怕是你要引来祸事。

杨宗保:哼!他敢?!

杨八姐:好吧,如此取枪过来,待为姑教练于你。

杨宗保:(高兴)是!(忙取过枪来)杨八姐:宗保,就将昨日所学练习一遍。

杨宗保:侄儿遵命!(边舞边唱)俺这里,舞动起银枪一竿。

杨八姐:(接唱)喜见他,龙飞凤舞腾空翻。

杨宗保:今日里,宗保我勤学苦练。

杨八姐:到将来,为国为民保平安。

杨宗保:敬请姑母师父指教!

杨八姐:(喜不自禁)好,好,侄儿的好志气,好记性。

杨宗保:得啦!姑母,哪里是侄儿的好志气,好记性,(调皮地)分明是:师高弟子强吆!

杨八姐:(喜爱地)顽皮!

杨宗保:哎,姑母!今天可该教侄儿祖传的连环枪了吧?

杨八姐:好,随为姑练来!

(二人对舞花枪,同唱)白马银枪扣连环,杨家枪法世代传。

忠心耿耿扶大宋,不让胡马渡边关。

杨宗保:我都学会啦!

杨八姐:哼!你可敢与我比试?

杨宗保:好!

(二人开打,八姐避让,宗保猛攻;八姐还击,宗保败倒。)

杨宗保:(坐在地上撒娇地哭起来)呜呜不来啦!

杨八姐:唉呀,好羞(扶起)佘太君同九妹上。

佘太君:(唱)辞罢昏君出金殿,怒气冲冲回家园。

杨宗保:哎,祖母来啦!(甚喜,扑上)祖母!

佘太君:唉!

(接唱)奸臣贼子心毒狠,无事生非起祸端。

杨八姐:母亲下得朝来,为何这等气愤?!

佘太君:儿啊!

(接唱)恼恨宋王无主见,不纳忠言信谗奸;宗保今年十四岁,要他领兵到边关!

杨八姐:这是从何说起?

佘太君:我儿有所不知,今日设朝,万岁听信奸相王钦若言语,命我孙儿宗保,自带家将兵丁,前去北国,取回令公金刀。

杨宗保:祖母,这有何难,待孙儿前去就是。(欲下)

佘太君:嗯偌小年纪,怎能赴阵对敌?况这北去幽州,路途遥远,关山阻隔,敌人戒备森严。分明是奸贼设下圈套,要害我杨家断绝香烟。

杨宗保:哼!这个老不死的坏蛋,早知如此,(想起撞轿之事)我就杨八姐:你就别说啦。(示意他不要多说,免得引起太君生气)杨宗保(理会)是!

杨八姐:啊,母亲,这后来怎样?

佘太君:众臣也曾启君,言说我主欲取回定宋宝刀,何不诏下三关,着令延昭元帅,统领边关守军将士,讨战索刀就是?!

杨八姐:宋王可曾允本?

佘太君:未曾。

杨八姐:这却为何?

佘太君:为娘阻本。

杨八姐杨九妹:(奇之)呵?!

佘太君:孩子们!

(唱)金沙滩咱杨家伤亡惨重,两狼山李陵碑令公尽忠。

杨家将保宋室为人称颂,三关口群雄聚结义成盟。

众义师联壁合人马初共,还需得多操练军令一统。

因此上不宜于干戈来动,储精力养锐气再过几冬。

杨八姐:既是如此,就对昏君抗旨不受。

佘太君:嗯,圣命焉能不从?再说,宝刀乃令公遗物,万不能久留异邦,终必取回。因而为娘当朝接旨,许下三月献刀。

杨宗保:呵,祖母!这样,孙儿就该去得了?

佘太君:下站!(宗保不高兴地稍后退)八姐、九妹,为娘意欲亲率家将前去。

杨八姐:母亲年迈,何须去受那塞外风霜,万万不可。

杨宗保:祖母,我也不让你去呀!

杨八姐:啊,母亲,依据眼下情势,为儿之见,明讨不如暗取。

佘太君:我儿之言有理。天波府内,阖府兵丁,不过数百,纵任全部赴敌,也难对阵,如此看来,暗取为高。(思索)只是派谁人前去才好?

杨宗保:(高兴地)还是我去吧,祖母!

佘太君:嗯。

杨八姐:下站!

杨宗保:下站就下站,看你哪个有本事的前去!

杨八姐:母亲!女儿愿往。

佘太君:怎么?八姐?

杨八姐:就请母亲传令。

佘太君:儿呵!

(唱)一见八姐讨令箭,为娘我又惊又喜又为难;喜之我儿英雄胆,怕的是女儿之身不周全。

杨宗保:是啊!祖母,我去不得,姑母就更去不得啦!

杨八姐:(斥宗保)下站!母亲哪!

(唱)说什么女儿之身多不便,花木兰代父从军十数年。

今日里巾帼英雄天波府,杨八姐乔装改扮去边关。

佘太君:我儿要改扮男装?

杨八姐:母亲意下如何?

佘太君:也罢!就依我儿。只是,你要沿途谨慎,凡事细心,戒急戒躁,不可莽撞行事。

杨八姐:母亲放心!

佘太君:儿呵!

(唱)八姐取刀意志坚,细听为娘吩咐言:

自幼未离娘身畔,此去北国非等闲。

晓行夜宿知温暖,闯关过寨善周旋。

一路之上多防范,中途必须去三关。

杨八姐:(接唱)拜见六哥把敌情探,接应之计定周全。啊,母亲,何时命儿起程?

佘太君:既是如此,愈速则好。

杨八姐:就待明日怎样?

佘太君:也罢,正是:

(念)恼恨宋王允奸计,杨九妹要使贼子难如意。

杨宗保:不让我去让她去!

杨八姐:八姐北国走单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