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张力剧作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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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六场

光复。相富家客房。

廪姜抱件华丽的狐裘外氅气喘吁吁地上。

廪姜:妈口也!真把我累死了!

(唱)逛街市哪顾得香汗淋漓,这银狐的外氅百里挑一。

冬日来我穿它出之门去,管教她,那些骚娘儿们羞愧头低。

相富:(上)哼!大热天穿皮袄,你有病啊?

廪姜:我从人家陈老板那里学的。这叫做“未雨绸缪”!

相富:算了!别提他了!

廪姜:怎么?人家可比你主意多。就说这次的“混水摸鱼”不灵了,他这“未雨绸缪”可立了大功呀!要不是攀上你族叔这么个大官儿,早鱼死网破了!非但不立案查办,反将那些闹事之人强压下去。结果,咱们还是赚了大钱。(得意地)老娘才能买来这名贵的银狐大氅啊!

相富:哼,头发长,见识短。你出出进进的没看见这《告白》帖子?(出示)

廪姜:告白啥子?

相富:听着!(读)“巴记丹砂特别告白:近来发现有不法奸商,冒名本号售卖假货。为了不让众乡亲蒙受太大损失,凡已在别处购得假货者,均可到本号以二换一,不收分文”

廪姜:它这不是白赔吗?

相富:人家这是明赔暗赚!

廪姜:不懂。

相富:听着,(又读)“本号同时郑重声明:如从本号提货有假者,愿举一赔十。”这就是说:别处可能卖假货,只有他们是货真价实。

所以,这些天,他们那边简直是门庭若市,就连初到江州的外地大客商也不上咱们的门了!

廪姜:哼,瞧不出她巴寡妇还真厉害!

相富:是啊!

廪姜:那,陈老板怎么说?

相富:他确是比我敢想(与姜耳语)捣乱他们的生产基地。

廪姜:这可是非同小可呀!万一……

相富:所以,他又去郡尉衙门烧香拜佛了!叫我回家来等他哩!

陈坚:(高兴地上)好消息,好消息!

二人:怎么样?

陈坚:别急呀!(径自坐下,得意地跷起二郎腿,念韵白)车到山前疑无路,(唱)柳暗花明又一村哟!

廪姜:唉呀,别唱了!

陈坚:不,要唱。(韵白)这好戏么,还在后头呐!

相富:老头子怎么说?

陈坚:(模仿郡尉语气)“哼,你们斗不过她,我就不信我也斗不过她!”二人:(欣喜)好!

切光。

光复,廪府正堂大厅,“巴记丹砂”的百年大庆即将举行,人来人往,宾客云集。喜乐喧天,热闹非凡。一阵鞭炮声后,依然精神焕发的老管家上场。

老管家:鼓乐暂停!大家肃静!(全场哑然)“巴记丹砂”百年大庆,现在开始!

礼官:(上念)礼官司仪,爱办喜事。

百年大吉,礼开如仪。

奏乐!

东家翁出堂!

巴清搀扶廪公和廪婆上。

礼官:阖府人等祝贺!

众:(内唱上场)“巴记丹砂”逢大庆,百年老号庆兴隆。

隆重盛典在廪府,阖府人众喜盈盈。

给老爷、老夫人、夫人道喜!

廪公:大家有喜!

礼官:各路客商贺礼!

秦、楚、粤诸商,各捧精致的紫檀雕鸡、玉石刻鱼、珊瑚摇钱树和“财源流长”的镂金匾上。

诸商贺喜,贺喜,百年大吉!

廪公等感谢,感谢!

侍女们收过礼品后,诸商分列左右。

礼官:礼成入席!

廪公:请大家咳、咳(咳嗽)巴清:(接过)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隗山:(急闯上)报告,大事不好!

巴清:何事惊慌?

隗山:夫人!今日咱矿大庆,承蒙东家赐宴矿工,大家正在饮酒欢乐,忽有数十人闯入,滋事捣乱。营丁制止,导致厮打。

巴清:难道那附近官兵又是不管?

隗山:不,这回他们倒是管了。一个校尉率领大队人马赶到,不问青红皂白,放走歹徒,捆绑营丁,我回府报告,他还穷追不舍,就要进府来了!

校尉:(率领四官兵上,大吼)住口!抓你不着,反来告状!

老管家:这位官长,请息雷霆,有事好说。

校尉:他不是都说了!

巴清:请问,为何在我矿上随意抓人?

校尉:怕他们继续挑衅闹事。

巴清:又为何进府来抓人?

校尉:夫人,说进府抓人,在下不敢。兄弟乃奉命前来邀请阁下,驾临郡尉衙门说清此事。

隗山:那我去!

校尉:嘿嘿!哥儿们,说句不恭的话:你还不够资格!

巴清:看来,你们是非要敝人前去不成?

校尉:恕我军令在身。

兵丁在校尉示意下,举枪上前。隗山拔刀迎之,护住巴清。

隗山:你们敢!

巴清:我去!(转向公婆)二老不必担心,咱廪府奉公守法何罪之有?

我如一时不能回来,矿山、商号之事可请老管家和隗营首暂代操劳。至于今天这百年大庆,应该继续进行。(向众)敬请各位亲友、诸家宾客,照旧入席畅饮,庆贺咱巴记丹砂生意兴隆。看酒来!(春桃盘托玉盏上,巴清举杯)巴清敬大家一杯!(一饮而尽)(唱)高举金樽心沉重,玉液琼浆敬宾朋。

巴记丹砂百年庆,再创辉煌祈助诸公!

众:夫人放心!

巴清:好!(转向校尉)走吧!

校尉:请!

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