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槿帝伊人
630400000021

第21章 入花团巧遇纳兰

“哥哥……”

她惊得慌叫了句,竟不知手中的帕子也跟着掉了下来,可朱唇半张着说不出话来。

笙萧看了她几眼,顺着帕子,便弯腰捡起了它,把它递于她手中。

她失神,颤巍巍地接过,又唤了句:“你何时来的?”

可偏巧他只道了句:“莫要再粗心了,你今日起来脸色就未曾好过,去休息会儿吧。”

她仰头对视于他,而笙萧薄唇紧抿,狭魅的眼里明明是正藏着笑意对她,可妩媚的眉宇间却隐隐散发着怒气,难道真是她看错了吗?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已然在高谈阔论了,但这君子相谈的场景怎么觉得让她有点突起的怪异,似乎比毒舌相交还来得恐怖……

她最后望了独孤笙萧一眼,才缓缓退了出去。

忙完手头事的宫翠看见自家的主子正走来,但见她神色有些疲惫,微一愣,心中八九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端起早泡好的茶水就朝她迎去。

槿雪坐到了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正想唤丫鬟来一杯茶,忽得眼前递来了正热腾的茶水,她一抬头见是贴身的丫鬟,便失笑地道了句:“我的习性,你倒全明白了。”

“主子的心思深高莫测,奴婢也只是明白一点,奴婢现在只是做份内的事而已,只要主子开心就行。”她讨巧地立在了椅子的后面。

她捧茶,抿了一口就放了下来。

宫翠复问了道:“主子这茶难道不合你的口味?”

“这茶喝来与别日的味道倒真有些不同?”她把茶杯搁置在了桌上,有口无心地回道。

“那奴婢就重新给主子去砌壶大红袍来。”她脸色有些窘迫,伸身就端起茶来。

槿雪见了,心想她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嘴里也没喊住她离去的背影,却空发起了呆。

待到宫翠重新回来的时候,却四处没看见自家的主子,疑惑地嘀咕了句‘主子去哪了?’

“有劳你了……”

破天荒的一声女音从她背后传来,吓得她打碎了手里的杯子,不住地磕头请饶。

“请来吧,刚才是槿儿的冲突,可有吓着你了。”

槿雪蹲下身躯,拉了拉她,当目光触到她肿烫的手时,眉皱得更加严重。

宫翠慌得把手藏在了腰侧,赔罪道:“是奴婢的粗心,请主子责备奴婢。”

“起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还好吗?”

“主子……”

宫翠犹豫了,不知道自家的主子在想什么,但自己的手却已被她拉到了自己的手心内,正愁眉苦思着,不料,一句担忧的话却激起了宫翠触动的心:“看来得赶紧抹些膏药,弄不好怕会结疤。”

“屋内哥哥甚下的药膏还很多,我给你拿去。”

“主子……”

“怎么了?怎么哭了……”

槿雪看了看她,但见她泪珠挂脸,满是担心,但心中猜想‘怕十指相连,痛得她揪心了。’起身就没再说上几句,就急急拿出东西,涂抹起。

见宫翠停了哭声,槿雪明白怕是药起作用了,笑道了句:“你先前给我泡的茶叫什么?”

“回主子的话,叫‘迷迭香’。”

“迷迭香……迷迭香……”

槿雪盯着她看了几眼,就坐在了椅子上,自顾地闭起眼睛。

忽得槿雪睁开了眼,添问了句:“哪儿产的?”

“奴婢不知,是黄家公子一大早托人送来的。”

她见主子再问话,把事件的原委全诉了一遍,不敢怠慢。

“哎……他怎么……”

宫翠慌了,见主子脸色大变,胆怯地问了句:“是奴婢做错了吗?”

“算是吧……”

槿雪看着地上散乱的茶水,无心地脱了口,倒也没想到这句无心的话却吓得宫女脸色苍白。

过了半晌,奴才们道,是淑妃的总管公公来了,槿雪终硬着头皮去见了他。

他大体是带着淑妃的话来的,无非是今日纳兰先生吩咐了个猜灯谜的任务,那淑妃担忧自己的侄儿黄颉,可问题怪就怪在非要两人组合,可书院里的人都笑黄颉痴傻,全不愿与他入伍怕扯了自己的后腿。因此这个淑妃的意思是说,他的侄儿若没公主帮忙也就没法完成任务了,但若今天公主不肯帮忙,黄颉输了,这传出去,她在后宫姐妹中的脸面也挂不住。

“殿下,娘娘说殿下是菩萨心,定会帮此忙。”

槿雪冷笑了一会,这淑妃和宫中的人怕是把她当成软柿子了,可她偏偏要看看这一区区嫔妃又说了些什么。

槿雪收敛起笑容,可笑道:“那淑妃可否还预料到本宫也是修罗心。”

她话刚落,奴才的脸色就大变,连忙扇自己的脸:“是奴才误解娘娘的话了,是奴才误解娘娘的话了。”

槿雪把眸子盯落在了他扇红的脸上,看着有些难受,道了句:“白净的脸打肿了怪可惜的,就停了吧,刚才你可说是你误解了?”

“是奴才误解了,是奴才误解了!”

他停下了打脸的手,哈巴狗似地爬到了槿雪的脚下。

槿雪睨了一眼,心中升起不快,脸色微变,默道‘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枪口是你淑妃自找的,也怨不得她,这后宫的刀今日就从她身上先试:“那你家娘娘到底说了些什么?”

奴才这会眸子溜得快速,答得极其谨慎:“公主若肯伸手相助,娘娘定亲自谢过。”

“亲自,哼……”

槿雪冷冷地把话抛了下来,少拿此为借口,真当她郗槿雪还是以前痴傻的呆子吗?帝王虽然已躺病床,但她郗槿雪也不是吃素的。这后宫的嫔妃倒真以为没主了吗?无法无天了吗?

立在身侧的宫翠却有些担忧,怕一向不理后宫事的主子吃了亏,可又没法给她插上两句。

“本宫母后虽仙逝多年,但宫中的礼节怎能不知,你家娘娘倒是怂恿本宫要破了祖上的规矩,委屈你家娘娘来亲自谢恩!”

奴才额头冷汗渗出,直哆嗦。

“娘娘绝无此心,愿公主明察!”

“娘娘绝无此心,愿公主明察!”

“娘娘真的绝无此心,是奴才嘴拙,愿公主明察!”

槿雪淡淡地看了看他的表情,扬了扬语气,道了句:“那你的意思是本宫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了?”

“公主……公主……就算给奴才天大的胆也不敢……”

“这就让本宫猜不透了,你家娘娘到底要说些什么?”

“奴才……”

这回,他吱唔地不知如何答复,恐惧地干看着她。

槿雪不想再为难他,肚中明白‘毕竟一家主子,一家奴才’戏做到这个份上也该收手,该明白的人也该懂得她的意思了,于是她把后面的话接着说了下去:“公公今个儿,许是把你家娘娘该记的话给忘了,本宫也累了,等哪日公公真正记起的时候再来见本宫。”

奴才慌了,急红的脸,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公主今日不回个话给奴才,奴才回去也不好交差啊,这可为难奴才了。”

槿雪根本没把此话落在了耳根,给宫翠使了眼色,就干脆闭眼养神了。

宫翠自小长在宫中,当然明白主子的会意,冷着脸打碎了他的求情,只道了句:“公公是个聪明人,宫中该有的规矩也该比谁清楚。主子们的事,我们这些奴才奴婢的也不好说些什么。”

见她话至此,他只好怏怏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