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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余声:今人之心,如何去揣度古人之心

有时候,世人谈论起那些高洁的隐士来,总不免责难其矫情,还觉其不近人情处;或者如东晋谢安辈乃是借隐逸之名而行沽名之实。其实,让我们想,高洁之士之所以高洁而令后人仰慕,且值得仰慕,当然其性情、信念不会同于常人,或者说本来就是非常之事,则就要非常处之,哪管什么“矫情”不“矫情”?

说来也未必一心隐逸就是好的,关键即在于此隐逸的动机,如果是为求虚名而隐逸,则只会败了那些真正隐逸者的清名,还不如不隐。可能谢安之隐逸乃是一种无奈的政治手段,是当时流行的通用的政治手腕;不过看他所表现出的高逸,或者他也果有林泉之心,这就不能尽知了。不过说到真实的隐逸之心,我们从唐代著名诗人钱起的《谒许由庙》或可窥见一二:

故向箕山访许由,林泉物外自清幽。

松上挂瓢枝几变,石间洗耳水空流。

绿苔唯见遮三径,青史空传谢九州。

缅想古人增叹惜,飒然云树满岩秋。

这首诗的大意真正凸显古人(今人应该也多如此)忘情自然的那种天真情怀,有谁不真的热爱自然呢?人事的烦忧终成过眼烟云,而自然的魅力却是恒在的,可能正是自然的召唤才最终坚定了那些高洁者的“出世”之心;从而这首诗里也正好用妙趣横生的自然映衬出了那些隐逸者的高洁之心,纵然岁月悠悠、物非人非,人们对于一切“清洁”事物的那片深情的向往之心却是永远发于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