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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聂政刺死韩傀,怕被人认出在自杀前毁容

豫让“其后四十馀年,而轵(在今河南)有聂政之事”。《战国策·韩策》中也有记录的聂政的事迹。

聂政本来是魏国人,因为杀了人躲避仇家,于是带着自己的母亲和姐姐逃亡到了齐国,以做屠户为生。濮阳的严仲子是韩哀侯手下的大臣,他与韩相国韩傀(字侠累)有过节;后来严仲子因为害怕韩傀对他下黑手,所以逃亡了,这样他就在暗地里寻找能够刺杀韩傀的勇士。严仲子到了齐国,听说了聂政的大名,于是几次登聂政家的大门都无功而返;他不死心,又拿着好酒好菜去侍奉聂政的母亲,还拿出黄金百镒为聂政的母亲祝寿。聂政无功不受禄,但是严仲子却坚持,聂政于是说:“我幸运有自己的老母亲,虽然我家穷,我们又是客居异乡,但是我仍然可以靠自己做屠户挣点小钱养活老母,因此不敢接受您的赏赐。”严仲子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把自己的心事跟聂政说了,可是聂政是一个孝子,他以奉养老母为由还是没有答应严仲子的请求。然而严仲子走的时候还是对聂政礼遇有加。

后来,聂政的母亲死了(他姐姐也早出嫁了),他的服丧期也过了,这时候他突然对人说:“我聂政乃一区区市井小人,而严仲子这样的诸侯卿相仍然不远千里来友好地结交我,真是令人感动啊!我过去之所以拒绝他的好意,那是因为我没有什么功劳啊。但是从严仲子器重我的举动中我可以看出他是深知我聂政的人啊,我难道要麻木不仁不对他有所回报吗?现在我的母亲不幸死了,但这也正是我为知己者出力的时刻啊(政将为知己者用)!”于是聂政最终来到了濮阳见严仲子。

聂政答应了为严仲子刺杀韩傀,严仲子本来想给聂政找几个帮手,但是聂政却害怕不幸连累严仲子而拒绝了严仲子的好意,这样他就一个人展开了刺杀行动。聂政“杖剑至韩”,一个人神出鬼没地便来到了韩傀的府中,正当韩傀“坐府上”,而身边的拿着武器侍卫的随从也有很多,但是,此时的聂政看准时机“直入上阶”,竟这样一家伙就把韩傀给刺死了。当下一片大乱,聂政大呼着又杀死了几十个韩傀的侍卫。最后,聂政“因自皮面决眼,自屠出肠,遂以死”,也就是说他自残、毁容,划破了自己的脸,还挖出了自己的眼睛,还剖出了自己的肠子,才死去。

韩国人将聂政暴尸于市,悬赏千金想探明凶手(聂政)的身份。可是过去了很久也没有人认识。后来聂政的姐姐聂荣因为寻找弟弟的下落,她知道弟弟与严仲子之间的事,于是她就一路找到了弟弟的尸体旁,“服尸,哭哀极”,说道:“这就是我弟弟聂政啊!”大家质问聂荣:“这个人杀死了我们的国相,你怎么还敢来认领尸体呢?”聂荣回答说:“我弟弟是为知己者而死,他死没有什么怨恨。但是他之所以这样的死法,那是因为他担心危害到我啊!今天我不能因为吝惜自己的生命而使我弟弟的名声就此埋没而不能显扬!”听的人都很震惊,结果聂荣“乃大呼天者三,卒於邑悲哀而死政之旁”(《战国策》上说她是自杀而死)。

后来全天下都知道了这件事,都传扬这姐弟两个的英名,并论说严仲子“知人能得士”。也由此看来当时的人们是认同聂政的死法的。另据东汉蔡邕琴操记载,名曲《广陵散》(又名《聂政刺韩王曲》,也就是魏晋名士嵇康慨然赴死时弹奏的那一首千古绝唱)就是源于作曲者对于聂政的景仰,不过蔡邕笔下的这个聂政的故事和司马迁笔下的略有些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