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打猛冲多立功,巴顿虎将扬威名;
横冲直撞入敌阵,摧枯拉朽众称颂。
巴顿将军的第三集团军,一到诺曼底,死水一潭的前线恶梦结束了。从此,巴顿威名传遍欧洲,传遍全世界。
乔治·S·巴顿是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勇将之一,1885年11月生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1909年6月毕业于西点军校后,被调往美国第一集团军骑兵第十五团任少尉。1917年,美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巴顿任美国远征军总司令潘兴将军的随从到法国。他曾负责组训美国的第一支坦克部队,并指挥一个坦克旅参加作战,获“优异服役十字勋章”。1918年11月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巴顿回到美国,致力于坦克战的研究与训练工作。但随着美国孤立主义思想抬头及裁减军备,巴顿又被调回骑兵部队。
1920年到1940年的20年期间,巴顿多次调动,担任过十几个不同的职务,并被送入骑兵学校,指挥参谋学院和陆军大学深造。
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美国总参谋部改组,马歇尔任参谋长,起用巴顿担任装甲旅旅长,后升任装甲第二师师长,负责组训装甲坦克部队。
1941年12月8日,日本偷袭珍珠港,美国参加反法西斯战争。1942年3月,巴顿奉调到因迪奥训练中心,负责坦克部队军官的培训工作。
11月11日,率部下在北非摩洛哥登陆。攻占摩洛哥后,担任驻摩洛哥总督。1943年3月,调到突尼斯,接任第二军军长,扭转了战争危局。同年7月,调任美国第七军团司令官,在英国亚历山大将军指挥下,配合蒙哥马利的第八集团军在意大利的西西里登陆,攻占巴勒莫,夺取墨西拿,取得显赫战功。
巴顿虽然英勇善战,但作风粗暴,曾因两次殴打士兵引起美国军内和国内的舆论指责。在马歇尔、艾森豪威尔等人保护下才幸免撤职。
1944年春,在诺曼底战役开始前,经艾森豪威尔的推荐,出任美国第三集团军司令官。
巴顿接到命令后,在巴勒莫只用了一天时间来结束工作、举行告别和整理行装。他奉命只能带一名随从参谋,因此他挑选了查尔斯·科德曼中校。在那些阴暗的岁月里,科德曼中校成为巴顿的知己。科德曼是地道的波士顿人,他具有性格开朗而老练的波希米亚人血统,在知名人士中交游甚广。他的那种四海为家的气派和见识,正如他的冷静和精明的意见一样,在“打人丑闻”达到高潮时,对巴顿是颇有助益的。他不仅是一个随从参谋,而且是巴顿的大管家、礼宾官、社交活动中的指导人、知识顾问和患难时期分忧解愁的朋友。现在,科德曼的任务就是在米克斯中士的帮助下整理巴顿的行装运往伦敦。
巴顿的这次赴英之行是“保密”的。但是,这并不是出于纯粹的军事原因。实际上,他到英国一事最不需要向敌人隐瞒。巴顿在国内仍然是一个涉嫌很大的人物,艾森豪威尔觉得在这个时候公布他的新的任命将会引起“不仅是美国、而且还有英国的新闻界的批评”。但是,艾森豪威尔,力排众议,他对负责调查各方意见的体斯少将说:“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已决心把第三集团军交给巴顿指挥,而且最多再过几天或一个星期就公布他的任命。”
巴顿一来到伦敦就向艾森豪威尔报到。
“乔治,我猜想你知道你要干什么。”艾森豪威尔带点开玩笑的口气对他说。
“艾克,我确实不知道你要我干什么。”
“乔治,就是我自己的老部队,第三集团军,要交给你来指挥。”艾森豪威尔严肃地说,“任何地方都找不到比它更好的军队,乔治。霍奇斯即将离任去华盛顿等待新的任命,计划还在拟定之中,到适当的时候就会让你知道你的主要任务的。顺便说一句,据我了解,第三集团军的一支先遣部队已乘‘玛丽皇后’号在前来英国的途中。该部队预计在明天或后天到达,其他的部队也将陆续到达。”
就年龄和正式军衔来说,艾森豪威尔都低于巴顿。他对这一点是很清楚的。他同情而又严峻地望着他的老朋友说:“乔治,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说吧,艾克,可要客气点,老伙计。我的伤疤还没长好呢。”
“我这儿有你的信,乔治,”艾森豪威尔说,“就是你从西西里给我寄来的那封。我要告诉你,我珍爱这封信,特别是其中的一段话。你说:‘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的悔恨和痛心,因为我使你感到不快,而你给了我一切,为了你我将万死不辞。’”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艾克。”
“我相信,乔治。可是你经常认为每个人都是反对你的,但在世界上你只有一个敌人——就是你自己。我并不想当一个唠里唠叨训斥人的人,但是我不知跟你讲过多少次,要你三思而行。你却总不听从我的劝告,现在我的话已经不再仅仅是劝告了。从现在起,它就是命令。要暴跳之前先思考一下,乔治,不然对于你的鲁莽所引起的后果,只能怪你自己,不能责怪别人。我希望你珍惜我们的友谊,并在这个问题上把我的处境也考虑在内。”
巴顿深受感动。他喜欢艾森豪威尔,他对于这个比他年轻的人凌驾在他之上并无怨言。他说:“艾克,拿我来说,我是一个糊涂的老傻瓜,真该死,我常常给自己招来麻烦。但是你不用担心,以后我要发脾气的时候,一定要更加克制,肯定不会在医院里发脾气了,更不会再打人了。”
这次谈话之后,巴顿的心情是愉快的。虽然他将要指挥的第三集团军仍远在5000英里之外,而且在“霸王”战役的第一阶段,只是充当一个“配角”,但他并不为此沮丧,仍在积极工作,加紧筹组他的参谋班子。巴顿对他部下那种不动摇的忠诚给艾森豪威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认为这种忠诚证明了掩盖在巴顿粗鲁和强硬的外表之下的内在的温情。
艾森豪威尔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记载了一桩足以表现巴顿特性的事件:“他有一次强烈要求我解除他手下80名军官的职务,因为据他说,他们不称职,胆小怕事近乎懦弱无能。他非常生气,十分坚持,因而我不得不同意,但我要他写一份书面报告,我的默许显然使他惊讶,他开始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地借故推迟提交他的名单。最后,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他已重新考虑,不想撤谁的职了。”就这样,“巴顿一方面要求他的下级对他绝对忠诚,另一方面他对部下也同样充分献出自己的忠诚和给予慈父般的保护。”
巴顿喜欢打仗,他常说:“为了打仗我愿意去指挥排以上的任何一支部队。”现在看来,巴顿将指挥美国在法国的一个集团军是确定无疑的了。在此期间他的所作所为,都不会使他失掉第三集团军。但是,该集团军并未内定用于“海王星”战役,这是整个战役的发动进攻阶段。在这个阶段里,布雷德利只把美国第一集团军划归蒙哥马利指挥。巴顿对于他的第三集团军在“海王星”战役之后应承担什么任务,仍旧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眼下,他着重考虑的只是在迷惑敌人的一种精心设计的佯攻中发挥作用。
为了对德军隐瞒“霸王”作战计划,摩根将军设计了一个叫作“保镖”的计划;以假乱真,把盟军在欧洲的真正战略掩蔽起来,引诱德军统帅部对于他们称之为“霸王”的大举进攻作出错误的部署。同时,拟定出一个叫作“坚韧”的掩护计划,并付诸实施,以造成这样的印象,即主攻地点不在诺曼底,而在英伦海峡较窄水域对面的加莱海峡地区。其实,“坚韧”战役是一种虚构,即战役将从7月中旬从苏格兰各港口对挪威南部发起进攻揭开序幕,大概比最初制定的真正的进攻发起日迟45天。在“坚韧”战役中,巴顿是主要的“部件”。德国人已懂得尊敬他,甚至怕他。事实上,他是唯一能使他们注目的美国将领,而且在这个阶段唯有巴顿的名字能对他们起到作用。他们推测在主攻方面的美军将由他指挥,因而他出现的地方就是主攻方向。后来,到六七月间,当他很引人注目地在诺曼底出现时,德军的确在加来海峡保留了相当数量的部队——他们整个的第十五集团军——他们预期巴顿将率“巴顿集团军群”在那里登陆。
按着艾森豪威尔参谋部设计的计划,“霸王”战役将分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其代号为“海王星”,是发动攻击和占领一个最初的滩头堡,包括在卡昂地区开辟飞机场和占领瑟堡。第二阶段,或者说“霸王”战役本身,是扩大第一阶段占领的地区,包括布列塔尼半岛、卢瓦河以南的所有港口以及卢瓦河和塞纳河之间的地区。预计,完成整个战役的时间为90天。
巴顿的第三集团军将在登陆开始日之后的第15到第60天之间越过科唐坦半岛登陆。该军的任务第一步要求占领布列塔尼半岛并打开布列塔尼各港口;第二步在扫除了布列塔尼半岛上的障碍之后,第三集团军将集中在美国第一集团军的右翼,“准备向东方作战,或者同第一集团军密切协作,或者在有可能实现一个更大的包围圈时向卢瓦尔以南迂回。”
巴顿在执行“坚韧”欺骗计划期间,一面密切注意“霸王”战役的发展,一面加强对第三集团军的战备训练。他所统率的这支部队,除了少数军官是老兵外,多是未参加过战斗、刚入伍不久的新兵。他们不仅缺乏军事知识、打仗经验,而且害怕打仗。为了消除士兵们对战争的恐惧心理,他反复进行了动员。他说:“你们大家都知道,战斗即将来临,但是,战争并不像人们所想象得那样可怕。作家们夸夸其谈,说什么会思念你们的母亲、情人和妻子。这些作家们既没有听到过一声敌人的枪声,也从未耽误过一餐饭,他们不是按照战争的本来面目来描写战争,而是按照他们的想象来描写。”
“战争是人类所能参加的最壮丽的竞赛。”他说,“战争会造就英雄豪杰,会荡涤一切污泥浊水。所有的人都害怕战争。然而,懦夫只是那些让自己的恐惧战胜了责任感的人。责任感是大丈夫气概的精华。好男儿应当报效祖国。美国人可以为他们都是好汉而感到自豪。”
“要记住,敌人也和你们一样害怕,可能比你们更害怕。”巴顿说,“他们不是超人。我们已经消灭了敌人的精锐部队,我们在下次战斗中将要碰到的并不是他们的精华。此外,你们还要记住,无论是在肉搏中还是在战斗中,总是进攻者取胜。招架是不能打胜仗的。但是敌人不了解我们的意图,因而他们是必然要招架的。”
接着,巴顿用非常简洁清晰的语言,把作战的基本原则传授给这些毫无经验的年轻士兵们。“不让敌人进攻你的办法,就是你去进攻他,”巴顿说,“不停地向他进攻。这样可以防止敌人重整旗鼓……战斗中的死亡是因为时间和敌方有效火力在起作用。你们应以自己的火力去压制住敌人的火力,以迅速的行动来缩短时间。”
“我们美国人是个喜好竞争的民族,”他在结束讲话的时候说道,“我们对任何事物都下赌注。我们好胜。在下一次战斗中,你们将参加一场有史以来最激烈的竞争。我们要同其他美国人和同盟国的军队竞争,去赢得最伟大的荣誉——那就是胜利。最先取得胜利,达到目标的人,也就是赢得荣誉的人。永远不要忘掉这一点。还要记住,上帝,无论用什么方式去思念他,他总是和我们在一起的。”
1944年7月份,诺曼底战局发展不利,巴顿为此烦躁不安。作为美军中一位最骁勇的将军,正当他的同僚们都在鏖战之际,他却被置于一边空让岁月蹉跎。这种焦急等待的滋味实在难受。“我有一种可怕的感觉,”他在进攻发起日说道,“在我投入战斗之前,战斗就会结束。”他开始在流动指挥车中睡觉,经常挎着枪套,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是为了使自己进入正常的精神状态。
“时间的拖延对我很不利。”他抱怨说。在这些艰难的日子里,关心地注意着他的科德曼说道:“自进攻发起日以来,将军的脑子里一直担心战争可能会突然结束。他心情急躁,坐立不安。现在他变得沉默寡言,几乎悲观失望。”
但是,巴顿内心的焦躁绝非完全出于个人因素。他认为,蒙哥马利正在诺曼底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几天来,他一直查看地图,密切地注视着战斗的进展。他所看到的迹象显然表明,战役正陷入僵局。当然,并不是事事都不好。比如,他已查看了瑟堡,该地已于6月27日由劳顿·柯林斯少将率领的美国第七军占领;而且他预计布雷德利现在会改变他的第一集团军西线各部队的方向,向南发动总攻。但是,他不满意在奥马哈战区和东部各点,特别是在卡昂周围英军地区所看到的局势。
心急如火的巴顿现在认为,不仅蒙哥马利,而且连布雷德利也醉心于拖延时间。就在前一天,巴顿还得到通知说,第三集团军最后将于8月1日正午可以投入战斗,但巴顿的疑虑仍没有消除,就第三集团军而言,它正处在集结过程之中。其中有许多部队还在英国整装待发。将要由他接管的第八军,对第一集团军来说仍是非常需要的。在艰苦卓绝的15天中,攻势取得缓慢而吃力的进展。以三个师在西部揭开攻势序幕的第八军只能一寸一寸地向前推进,三天中只前进了6000码。经过12天最激烈的战斗,它只前进了8英里。它打得筋疲力竭。7月15日,在离开自己的目标库坦塞斯高地12英里远的地方,该军被迫停止前进。
美第八军的艰苦经历,在全线的战斗中是具有代表性的。圣洛于7月18日被攻克,但第二十九步兵师攻占圣洛标志着攻势的结束。一位军史学家写道:“圣洛的攻克结束了美军迄今为止所经历的最艰难的战斗阶段。敌军凭借无边无际的一行行诺曼底特有的灌木天然屏障,加上几乎夭天下雨,使盟军的空中战术支援无济于事,能见度也降低了,因此尽管德军在数量上处于劣势,供应和装备不足,但实际上却能够寸土必争。对美军来说,这一段时期弹药的消耗和步兵的伤亡是很大的。”巴顿对此感到痛心疾首。
巴顿等待的那一天终于来了。7月28日,布雷德利打电话给巴顿:“乔治,现在是时候了。”巴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首先想到的是第三集团军。布雷德利叫他把第三集团军组织起来投入战斗。但布雷德利为他所作的安排又不完全是这样。
“你将在第八军战区督战,”布雷德利说,“身份是集团军副司令,还要尽快使第十五军投入战斗。”布雷德利还告诉他,他仍将是“霸王”战役中的神秘人物——甚至连他的新使命也是个高度机密——“使德国人捉摸不定”。
布雷德利解释说,这个安排是行政上的权宜之计。按第三集团军原来的组建,它配有4个军(第八、十二、十五和二十军),13个师。目前一部分部队正在海运前来,已经在诺曼底的其他部队已借给第一集团军。米尔顿将军的第八军已经过训练和装备起来,准备参加第三集团军的进攻,但目前正随第一集团军作战。
巴顿对布雷德利的召唤期待已久,因此他的反应是迅速的。一小时之内,他便开始履行职务。这是他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刻之一,但也只有这一次他牢牢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监督单独的一个军,而且同作战并无正式联系,同指挥一个集团军是大相径庭的事,但巴顿相当满意,因为他看出第八军可以成为奏出他的战争前奏曲的理想乐器,曲子的乐谱正在他的脑子里形成。
组建米尔顿的第八军的本来目的,是在科唐坦西部牵制德军,形成“直接威胁”,以支援第七军对德军的包围。现在第八军已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该军暂时由四个步兵师组成。该军还增加了两个装甲师,即第四和第六装甲师。巴顿全神贯注地倾听第八军作战处长里基上校的情况介绍。里基在地图上指出了步兵师的位置:第七十九师在莱塞,第八师在佩里埃,第八十三师在托特河彼岸,第九十师在赛弗勒河的一个桥头堡。
“你们的装甲部队在哪里?”巴顿问道。
“装甲部队在全军的前进中没有起多大的作用。”作战处长说,“第四装甲师从卡朗坦—佩里埃地峡西部出发,于7月15日被抛在那里,后来就作为该军的预备队。第六装甲师到了7月25日才调拨给该军,尚在勒梅斯尼尔—圣马丹一带集结。”
当时,敌军正准备全面撤退,而且布雷德利将军下令,“不要受‘眼镜蛇’战役中向库坦塞斯以北挺进的限制”,该军的步兵向南尽快前进,工兵为他们扫清道路。但是,由于撤退的德军在每条公路上都留下了许多破烂和焚烧着的车辆,路上人车拥挤,地雷遍地,要迅速推进看来是不可能的。这天晚上,德军仍据守着一条残缺不全的战线,战线像一条变形虫一样交错混杂,步兵的先头部队离阿弗朗什还有40英里之遥。影响第八军在北面取得进展的主要问题是路上的障碍,而不是德军的抵抗。混乱和拥挤愈演愈烈。在这种情况下,步兵究竟能走得多快和多远呢?巴顿心急如火,当机立断,要改用装甲部队来做开路先锋,以便加速部队的推进。
巴顿不用步兵,而改用装甲兵来打头阵,不仅加速了第八军的前进速度,而且使整个战局大为改观,使敌人更加混乱和溃不成军。在第四装甲师开向塞朗斯的同时,第六装甲师在24小时之内就抵达第八军西翼西埃纳河上的罗克桥附近。巴顿与阿弗朗什之间的距离每分钟都在缩短,现在他只须再消磨两天时间就够了。
7月30日是一个星期天。就战争而言,形势大好,正向高潮发展。第六装甲师的第二战斗群,经过泰勒将军的第一战斗群拿下的桥头堡发动进攻,沿通往格朗维尔的公路前进了约三英里。更重要的是,第四装甲师的第二战斗群冲进了阿弗朗什,夺取了塞厄河上的两座桥,占领了河流渡口,实际上是砸开了通向布列塔尼的大门。
巴顿决定让坦克做开路先锋,使得这场战役真是变成了一场各显身手的角逐。难以置信的进攻速度和变幻不定的进攻方向使德军不知所措。但是,美军自己也被剥夺了有计划和真正有目的行动,尽管他们的心目中有牢固的目标。
在流窜的敌人出没无常的这一地区,由坦克向前推进很快就完成了步兵所不能完成的任务。德军被打得晕头转向。装甲部队来得如此神速和逝其不意,以致德军还未弄清情况,德军第七集团军的几个主要指挥所就已陷入“敌人的防线之后”。在阿弗朗什以北约三英里的地方,第四装甲师第二战斗群的一支部队在戴格尔将军的率领下,从离德军第七集团军前进指挥所几百码的地方经过,当时那支迅速瓦解的德军的高级将领保罗·豪泽将军、冯·格斯多夫准将及其全体参谋人员就在指挥所里。他们为了逃命,没让戴格尔发现便从第二战斗群各路纵队的间隔落荒而逃,起先是步行,后来乘夺取的车辆,向东一直逃到莫尔坦。
星期一事态的迅速发展,使人“难以迫踪和揣摩”。格罗的第六装甲师越过了格朗维尔,迅速向东南推进到阿弗朗什地区。第四装甲师的部队正从阿弗朗什向南搜索。巴顿将军作了最后一分钟的安排,终于要认真地投入“这场该死的战斗了”。这是他在内乌的最后一天,他准备在第三集团军投入战斗之前,在军用帐篷里召开一次指挥、参谋人员会议。同往常一样,他步履矫健地走了进来,脸色呆板,眉头微蹙,然而态度中有点难以捉摸的威严。他在前排坐下来,凝视着墙上的地图,倾听情报处长和作战处长的汇报后,向全军指挥员作了临战前的动员。
“诸位将士们,我们安排在8月1日12时正式进入交战。你们大家长期忍耐和坚贞不屈地等待这一伟大时机的到来,对此我要向你们表示感谢。现在我们就要开始行动,我相信你们的表现会同样出色。”
他停了一下,猛喷了一口雪茄烟,眯着眼睛继续说:“无疑,将会有人不时发一些牢骚,说我们逼得太紧。对于此类抱怨,我毫不在乎。我还是相信这古老的格言:平时多流一滴汗,战时少流一滴血。我们逼得越狠,就越能多杀一些德国人;我们杀敌越多,自己的牺牲就会越小。催逼意味着减少伤亡。我要大家记住这一点。”
我还要你们记住另一点。不要他妈的去为我们的侧翼担扰。我们必须警戒我们的侧翼,但不能舍此而无所其他作为。不知哪个该死的笨蛋有一次说起要保障侧翼,从此以后,世界上所有那些狗娘养的都拼命要警戒他们的侧翼。我们第三集团军不做这种事情。让敌人去担心它的侧翼吧,我们不担心。
此外,我也不想有人向我报告说:‘我正固守阵地。’我们什么也不去固守!让德国佬去干那种事。我们要不断前进,除了揪住敌人以外,对守住任何东西没有兴趣。我们就是要紧紧抓住敌人不放,把它打得魂不附体。
“我们的基本作战计划是前进,不管我们得从敌人的头上、脚下还是从敌群中穿过去,就是要一往无前。我们有一条座右铭:‘果敢,果敢,永远果敢!’大家要记住,从此时此地起,直至我们不成功便成仁,我们要永葆大无畏的精神。”
巴顿最后说:“你们已完成了杰出的工作,对此,我要感谢你们。我为你们感到非常自豪。但是,你们业已完成的事,毕竟只是在无所作为时期的表现良好。从现在起,我要你们表现得出色,要有所作为。”
7月31日上午11时30分,“幸运”(第三集团军的代号)进入托特河畔圣索弗尔—伦德兰附近的“幸运前进阵地”。巴顿一直等到通讯主任哈蒙德上校把所有的线路接通之后才动身再去视察前线。他打算在布雷亚尔过夜,格罗的第六装甲师在前一天攻占了该地,第八军的指挥所现在就设在那里。伍德将军的第四装甲师第二战斗群已进入阿弗朗什,占领了塞厄河上的桥梁。第六装甲师正向南疾进。
巴顿在第八军指挥作战的帐篷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雪茄烟,由于从前线送来的消息很少,因此感到索然无味。巴顿十分关心塞鲁河上两座水坝的情况。假如德军在这最后时刻炸毁水坝,使塞鲁河洪水泛滥,那就不可能立刻前进。差不多到晚上10时,前方发来战报:“先遣部队已经占领塞鲁河上的两座水坝。”巴顿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至少这一夜可以高枕无忧了。
然而,在7月31日—8月1日的炎热干燥的夜晚,人们几乎可以听到历史沉重地呼吸。整个西欧战场上,从希特勒在东普鲁士拉斯腾堡的司令部,到伦敦唐宁街10号丘吉尔和艾森豪威尔将军的会议室,敌我双方营垒里都在进行着不寻常的活动。欲知今后战局的发展和巴顿将军如何横扫布列塔尼,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