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发现不到两岁半的孩子为了回答别人的提问想了足足三分钟时间,让我从此不敢怠慢这小小的人儿。那天,我们一家三口和先生的一位同事在同一辆车上,先生的同事开玩笑地问着很多人都会逗问小孩的问题:“是妈妈对你好还是爸爸对你好啊?”小小人儿看了看那个同事,又看了看我和先生,没有立即说话,我们也就说着别的话把她放一边去了,三分钟后,小小人儿严肃地喊道:“听着,你们听着,有时候妈妈对我好,有时候爸爸对我好。”先生的同事当时就愣住了,我们也愣住了,先生的同事反应快,立即追问道:“为什么啊?”“妈妈有时候会打我,爸爸有时候不给我讲故事,不陪我玩。”
我觉得我应该把猫咪送去幼儿园了,这是我后来感到最遗憾的一件事情。
我们家楼下的幼儿园是公办的,不愿意接收这么小的孩子,所以我只好找一家私立的。猫咪开始不愿意去,在幼儿园和她分手的时候哭得惊天动地,我很担心,回到家半小时后就打电话到幼儿园询问孩子的情况,老师说猫咪已经跟没事人一样了。可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又会重新上演分手大哭。偶然间发现幼儿园早上有接送车,虽然我们家离幼儿园很近,我试着让猫咪坐车去幼儿园,问题就这样解决了,猫咪喜欢坐车的感觉,看见车高高兴兴就上去了。
每天回家我都会和猫咪聊天,聊她白天在幼儿园的故事,小小人儿很逗趣,我问她为什么要哭,她说害怕了就哭,我说那后来为什么又不哭了呢?她说想哭的,老师说等吃完早饭后再慢慢哭,我问她吃完饭后哭了没有呢?她说吃完饭就忘记哭了。
我发现所有的孩子都会在幼儿园里靠近一个自己觉得亲近的老师,大概是孩子离开家后需要有人给她提供一种安全感吧?这安全感来自于和妈妈相似的人,这也许也是幼儿园里少有男人的缘故吧?猫咪和幼儿园的廖老师最好,我就奇怪猫咪一开口就叫:靓老师,靓老师。猫咪的口齿和发音是极准确的,怎么就把廖老师叫成了靓老师了?反正老师一听见她叫靓老师就高兴,我说她是小马屁精,她就追着问马屁精是马的什么东西,她不是马为什么是马屁精,我简直快笑晕过去了。
猫咪在这家私立幼儿园度过了平静而愉快的三个月时间,而我夜大的毕业考试也顺利完成了。想起当初每晚托着肚子里的猫咪走去深大上学的情景,也想起有一个下雨的夜晚放学回家走到家门口那个十字路口的斑马线上遭遇的那个冲红灯的小货车,差一点把我和孩子直接送进天堂,当我拿着伞对着那个年轻的司机愤怒地打过去的时候,他那和我一样惊恐的脸色让我原谅了他,回家后对谁也没有讲过这惊魂一刻。转眼,我毕业了,孩子上幼儿园了。人生中的危险有时候防不胜防,对孩子的安全问题我是格外担心,有时候都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晚带来的后果。
我换新工作了,楼下的幼儿园也终于肯接受猫咪了,可是猫咪好像并不喜欢这个幼儿园。幼儿园的外部条件对一个小小孩子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的感受,这种人生态度我们成年人要经过怎样的经历才能感悟到?孩子用本能就做到了。
成人世界认为一个优越的环境对于孩子有诸多好处,不惜重金地去挑选外部环境,对孩子来说这是真的可以带来快乐和舒适的地方吗?孟母三迁的故事对我来说是这样解读的,儿时的孟子聪明、好学,对外界事物特别敏感,所以以孩子的本性看见什么好奇的事物就会去学,我并不认为孟母的三迁对孟子起了多大的作用,以孟子的聪明和敏感以及人类本能的好奇心,杀猪这样的事情很快就会被孟子抛弃,因为这种事情的乐趣对一个好奇心极强和学习能力极强的人不具备长期的吸引力,而读书学习思考本身就是无底的深渊,浩瀚无边如黑洞一样吸引着对它好奇的人。这正是我后悔将孩子送进这个所谓的公办一级幼儿园的原因,在某种程度上让猫咪错过了很多很好的童年快乐,还不如私立幼儿园那样逗着孩子开心,顺着孩子的心愿,而不是进行一些所谓的逆着孩子天性的一些早期教育,尤其是一些所谓的打着先进早教的其实为着钱财而来的专家们的揠苗助长、毁灭天性,帮凶就是我们一众望子成龙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