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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闪电灵语

在“灵法天元纪”的前五千年中,灵法世界一直是世外桃源,是世人梦想中的天堂香格里拉。灵法世界的一百九十个部族、王国和平共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像在心上涂了蜜一样。

人心不足蛇吞象,偏偏有些人要改变历史,欲当霸主。在灵法世界的北方,有一个最大的国家叫“融天国”,三百多岁的老国王不知为什么突然失踪,他的儿子九索阳威风八面地登基了。这个九索阳虽然刚刚十八岁,却不是等闲之辈,他号称“火龙大帝”,灵法无比高强,力量无大强大,权力欲更是大得惊人,力图征服“灵法天无纪”中大大小小的部族、国家。

心怀不轨的九索阳悍然发动战争,他先征服北方各部族王国。部族王国自是不会束手就擒,他们依靠“灵师、灵生兵团”,驱使英勇的精灵,奋勇抵抗,浴血奋战。可是,九索阳的灵法军团实在过于强大,他们不断地遭受到可怕的失败。很快,九索阳征服了绝大多数的北方王国,他肆无忌惮地把屈服的各国封为“蚂蚁国”,对不识好歹顽强抵抗的,他就用铁血方式毫不留情地悉数消灭。

当然,任何事情都不会那么顺利的,喝口凉水还会塞牙呢。北方还有一个王国没有屈服,它就是雕心国。雕心国虽小,但国民剽悍得有如天上大雕,国君南明钢更是强悍如猛狮,宁死不屈,他的口头禅是“生得自由,死得光荣”。他带领雕心国的灵师灵生兵团,带领着剽悍的国人殊死对抗。

骄横的九索阳大为震怒:岂有此理,小小雕心国竟然敢卵击石,竟然敢破坏我的伟大计划,我九索阳不把你击得烟飞灰灭,我就不姓九。

可是,九索阳也担心一件事,因为这时民间流传着一则对他很不利的预言。预言说,灵法世界里有一顶神秘的“灵法王冠”,如果有人能得到它,破解其中秘密,就有机会打败不可一世的“火龙大帝”。当然,如果让九索阳本人得到,天下就没有人能打败他了。

更令九索阳恼怒的是:预言说,灵法王冠将由北方最后被消灭的雕心国的一个王子得到,这个王子,将会把他苦心经营的帝国摧毁……

天啊,我九索阳难道能让这可怕的预言实现吗?当然不,一百个不,一万个不,我要把雕心国杀个鸡犬不留,特别是国王和他的九个儿子,我要一个不留,一个都不能留!

雕心国在北方大陆最北边,是一个方圆只有一千里的小山国。它三面环海,到处是崇山峻岭,景色壮美得叫你惊叹不已,会情不自禁地发出“江山如此多娇,令无数英雄竞折腰”的慨叹。

雕心国不但山多,还有一种奇异大雕布满山谷,它有三只闪烁着威严之光的眼睛,巨大的翅膀足有十多米宽,它是世界最大、看得最远、最英勇的鹰。它们全都住在雕心国最高的雕心山上,有着令人奇异的举止,就是每天都向太阳展翅奋飞,因为每一只大雕都有一个令人热血沸腾的梦想,就是想飞到永远温暖、永远光明、永远和平、永远幸福的太阳上去。

所以,当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峰尖上时,它们就发出激动不已的呼鸣声,纷纷腾空而起,对着太阳昂首飞去,直到饿得再也飞不动,才闷闷不乐地飞下来找食物。奇怪的是,它们专吃毒蛇恶狼老鼠邪恶之流,决不吃鸡羊鸭兔等善良动物。

每一位雕心国的子民都非常尊敬三眼雕,亲切地称它们为“太阳雕”,更把它们的形象印在国旗上,当作雕心国伟大的图腾,行吟诗人还把三眼雕的英勇行为编成雕心国的国歌。

雕心国的国歌名为《雕的心》,是这样唱的:

爱太阳,上太阳!

爱太阳是三眼雕力量的泉源,

上太阳是三眼雕永远的愿望!

决不往下走,决不向下看,

山下是黑暗的牢笼,

山下是奴隶的坟墓。

爱太阳,上太阳,

决不畏惧狂风暴雨,

决不屈服怒雪闪电——

飞翔,爱太阳,上太阳,

永远向太阳,飞翔、飞翔、飞翔……

雕心山在雕心国的最北边,这一带的崇山峻岭人迹罕至,除了每年一度的狩猎季节,基本没有人定居。因为这里除了夏天,其他时候都冷得要命,不是疯子或者意志极为坚强的人,是无法住下去的。

可是,十八年前,九索阳刚刚开始他的征服之战时,有一名悍壮的猎人,带着一个不满一岁小孩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来到雕心山,住在雕心山的最高处,和三眼雕为伍,以打猎为生。

小孩慢慢长大,他常常爬到最高处,闪烁着机灵的眼光,望着山下壮美的世界,兴奋地欢呼着。在他的身边,常常站满了千千万万只幼小的三眼雕,随着他的叫声不约而同地鸣啸着,这巨大的声音在山谷中不断地回响,像一个个巨雷在天空中猛然炸响,气势磅礴,让人的神经系统兴奋得流血。

小孩和幼小的三眼雕一起长大,小三眼雕每天一大早就向着太阳昂首奋飞,小孩则跟着猎人父亲在山之间飞奔、追赶猛狮恶犳凶虎,用铁箭射杀它们,用钢剑砍杀它们——

十四年后,那些千千万万只小三眼雕长大成为铁嘴钢爪的巨大的“太阳雕”。它们的伙伴,那个小孩长成了孔武有力、气势威猛的少年,只见他的眼睛像锐利的雕眼,狮身豹脚虎背猿臂,在崇山峻岭中奔跑有如闪电。他力大无穷,常常抓猛虎狠狠甩在山石上,摔得头骨破裂,死于非命。每当这时,猎人就赞赏地望着少年,常常若有所思地微笑着。

这一天,猎人除了刀、弓箭和在腰上缠着一张细长的草毯子,另外,还拿了一壶装满绿色、古怪的泥状药(少年发现,父亲近几年每天半夜都出去,在月光下秘密地制造这些药),别的东西一概不要,就一声不响地带着少年向山脚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留恋地望山上的住处。

少年觉得十分奇怪,问:“父亲,你为什么频频回头,望再也熟悉不过的住处?”

猎人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眼光,说:“因为我们可能不再回来了。”

少年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惊讶地问:“父亲,你不是谘笑话吧,这是我们的家,为什么不再回来?我们去哪里?”

猎人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去雕心国的国都雕心城,你不是一直想去见识一下吗?就如你所愿吧。”

“好啊,好啊,十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山上,只偶尔和来狩猎的猎人交往,早闷得出病了。”少年欢呼雀跃,眼中尽是欣喜的光芒,“不过,我先和‘太阳雕’朋友告别吧。”他对着山上的三眼雕用力挥舞着双手,“再见了,我的朋友们,你们保重,我们要离开这里了,谢谢你们多年来的陪伴之情,亲爱的三眼雕,亲爱的太阳雕,再见了。”

三眼雕是极有灵性的雕,它们知道朋友要离开,就不约而同地发出巨大的鸣啸声,声音之大简直要把山谷炸开。接着,千千万万只巨大的三眼雕腾空而起,向他们鼓动翅膀飞来,像一片巨大的乌云在他们的头顶盘旋,似乎十分伤心地鸣叫着。少年十分感动,高声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少年满眼是热乎乎的泪,一滴滴地落在他用虎皮豹皮制成的衣服上。父子两人在三眼雕的护送下走到山脚下,坐上一辆马车向雕心城飞驶而去。三眼雕一直伤心地在天空中盘旋,送了一程又一程,一直到送到天黑了(三眼雕最为讨厌黑暗,天一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飞回巢里睡觉),才一起悲鸣起来,这悲鸣的声音就像大海里了起了巨大的海啸,就算在三十里外的人也听得到。

望着一只只三眼雕依依不舍地转身飞回去,少年忍不住高声叫道:“挥手自此去,啸啸大雕情。”

马车出了山区,日夜兼程向着雕心城疾驶。驾车的真是一匹好马,跑起来像云一样快,少年耳中只听见呼呼的风声,景物不断转换,车尘远远被抛在后面了。

一路上,少年看见无数的青年拿着武器涌向国都,不断有人愤怒地骂着九索阳,不断有人亢奋地唱着《雕的心》。少年奇怪地问猎人:“父亲,怎么回事?九索阳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侵略我们?”

猎人忧心忡忡地望着那些人,只顾赶着马车,没有回答。少年觉得十分奇怪,在他的心目中,父亲一向是有问必答,而且知识异常丰富,十四年来,给他传授了丰富的知识,使他虽然长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崇山峻岭中,也绝不孤陋寡闻。今天,父亲是怎么回事?真叫人摸不透啊。但少年性格极为倔强,别人不愿意回答也就不问,虽然这人是他敬爱的父亲。

来到雕心城这天,天气非常不好,乌云滚滚直压城墙,狂风怒号,直把城上绣着三眼雕的国旗吹得猎猎狂舞,很明显,倾盆大雨就要来了。他们在城门下向上望去,筑在两山之间的王宫在闪电中威严挺立,成千上万的士兵黑铁一般矗立在城墙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远方,以防敌人在一瞬间前来偷袭。他们身穿厚厚铠甲,手执奇异的剑,任凭雨箭射身也不眨一下眼睛,像三眼雕一样坚毅。

少年惊奇地看见,千千万万名士兵手中奇异的剑,似乎有生命一样微微颤动,发出紧张的低啸声。千千万万把剑一起低啸,合成奇异的令人热血沸腾的啸声。

“啊,父亲,请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些剑都会鸣叫呢?而且声音叫人热血沸腾?”少年忍不住高声叫道,从他旁边经过的一个人惊奇地望他一眼,讥笑道:“井底之蛙的乡巴佬,这都不懂,可怜的白痴。”

猎人低沉地说:“儿子,从今天起,你可以知道有关‘灵法’的事了。”

少年一怔,惊异地睁大眼睛:“什么是‘灵法’?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猎人低声说:“请你原谅,我有特殊的原因,最直接的原因是,如果九索阳攻破雕心城,他一定把全国会灵法的人都杀掉,所以你暂时不能学灵法。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可以知道了。‘灵法’是我们这个世界最为神秘莫测的力量,要解释清楚,三天三夜也不行。简单地说吧,‘灵法’主要的特点是和一些神奇的植物心灵相通,用心灵感应唤醒神奇植物身上神奇的物质,这种物质进入人体,就会产生奇特效果,达到人物合一的境界,再念动启发神奇物质的灵语,就可以使神奇植物发射出奇特灵异的灵语光,做许多神奇的事情。”他顿了顿,“神奇植物的这种物质,叫灵质。”

他望着少年迷惘的眼睛,道:“士兵手上神奇的剑叫‘三叶剑’,由神奇植物三叶草制成。三叶草分为绿蓝红三种,绿色的最普通,蓝色的很宝贵,红色的最难得。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三叶草的,你去捕捉三叶草的时候,它会飞起来射刺你,你不能征服它,它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你钉在地上,你征服了它,它就是你最忠心的朋友。”

少年兴奋不已地叫道:“父亲啊,哪里有三叶草,我也要捕捉一把。父亲啊,告诉我,三叶草是怎么样的,好让我认识它,去捉它。”

猎人道:“三叶草长得十分特别,每一棵都只有三片叶子,一片叶子高挺锋利如剑,两片叶子长在下部向上弯曲,像剑的护手,根部刚像剑柄。你征服它后,它就会变得身硬如精钢,锋利异常,它没有死,仍然像以前一样活着,每天要滴三滴液体滋养它才行。当然,每天至少要三滴,滴了,就精神抖搂,硬逾真剑,发出奇异的光泽,不滴,就垂头丧气,软如木剑。至于滴什么液体,只有主人知道,但主人是决不会告诉别人的,免得别人偷养他的三叶剑。三叶剑非常重感情,只要主人不死或者没有说丢弃它,它就永远跟着主人。当主人死去,它们就飞跃着离开,重新植根大地,继续生长。”

少年听得诧异不已,目瞪口呆,喃喃道:“我如果有一柄三叶剑就好了。”

这时,后面有队士兵骑着马冲过来,高声叫道:“快,进城,九索阳的部队快攻进来了。”

猎人一听急了,扬起鞭子赶着马车,飞快地向城里驶去。少年问:“我们到什么地方?”猎人顺手给他一瓶水,好像十分随意地说:“赶了这么久的路,渴了吧,喝水润润喉。”少年接过水瓶仰头喝了一大口水,刚一喝完,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这水怎么有一种异味?突然,他觉得头一昏,不由得倒在车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恢复神志时,发现已在王宫大石楼的顶端平台上,一个国王模样的人正慈爱惊喜地望着他。国王的身后是少年的父亲猎人。

“儿子,你不要担心,这就是英勇无比、仁爱无比的南明钢国王。”猎人指着国王忧郁地微笑。

少年诧异极了:一位普通的猎人怎么会和国王有联系?更叫他惊奇和恐怖的是——他被紧紧地绑在一样圆东西上。他用力扭转脖子细细一看,这圆东西是一根人字形的巨大铜柱,古怪的是,在铜柱顶上,有许多天线一样的网状物,线直通下来,连在他身上各部分,真不知道这些线有什么用。

最令少年惊恐的是他被剥得一丝不挂,手与脚被分开,形成一个大大的“大”字。这还不够可怕,最叫他怕得麻痹的是——四条巨大的青蛇紧紧地缠住他,每条青蛇都有三个三角形的丑陋的大头,每个头都吐着可怕、火红的长长蛇信,似乎要把他一口吞下去。

啊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拿我来喂三头怪蛇?

少年双眼射出愤怒、不解、锐利的眼光,死死地盯住国王,拼命地扭动钢铁般结实的身体,吼叫道:“英明的国王,绑我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是用来喂可怕丑陋的三头蛇吗?”

他转过身悲哀地对猎人叫:“父亲,这是怎么回事?你别不是因为什么原因,忍心地把我卖给国王喂蛇吧。”

面对指责,猎人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平静地抹抹雨水,一语不发地取出那壶药,把绿色的泥状药物,倒在一只金光灿灿的碗上。他小心翼翼地端着碗,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

他在少年面前停下,镇定地说:“儿子,请你相信,父亲永远是不会毒害儿子的。可是,实在对不起,今天所有的怪事、异事、奇事,我都不能解释给你听,总有一天你会清楚的,请你一定要相信父亲。”

说完,他把绿色的泥状药仔细给少年涂上,从额上一直涂到下巴、脖子、胸膛、腹部、下身,连脚趾也不放过……惶恐不安惶恐不安的少年一点点脸目全非,变成绿色泥人。

南明钢国王非常感激地望着猎人,声音有点哽咽地说:“南汉,这十四年来真是辛苦你了,别的不说,就说这些神秘的异药吧,也要花很多年去找,更要花很多年去配制。”

猎人南汉急忙说:“国王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做这些事是非常应该的。你放心,儿子,哦,儿子是太阳雕一样的男子汉了。”

南明钢欣慰地点点头,细细望着少年,眼里尽是喜悦的光芒:“啊,不错,这儿子,你的儿子堂堂正正,一品人才呀。不过,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多了,你看,闪电云已飞到我们头上了。”

不错,天空的乌云,闪着一阵阵可怕的电光,飞快逼压在他们头上,好像一块块发出雷鸣的巨大墨石。

少年仰头,望着不断在黑色天空中炸响的“落地雷”,脸色刹那间苍白起来:“啊呀,父亲呀,你别不是让国王用灵法引来闪电,用闪电把我烤熟,让三头蛇吃吧。”

猎人紧张地望着天空的电云,没有回答。

南明钢苍劲的脸,在雷电的闪光中,也显得有些紧张。他望着移动的电光,龙吟一般吼叫道:“伟大的闪电,令万物恐惧的闪电,无所不能的闪电,赐雕心国力量和希望吧,别让邪恶的暴君在大地上横行!”

他又转过身来,面对着少年,脸露慈祥之色,低声说:“南池山,我再说一次,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你是绝不能死的,因为你的你身上有一个重大秘密,等时机成熟时,自然会有人把秘密告诉你。现在,时间已经不多,让闪电和你会合吧。”

少年南池山迷惘不解:怎么回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猎人的儿子,身上会有重大秘密?

他的思绪飞向十几年前。他刚刚开始懂事时,家里就只有父亲一人,但后来,他隐隐听到那些狩猎的人说,父亲原来也不是这地方的人,是从很远的北方来的。九索阳刚开始征战的那一年,父亲突然抱着他来到这里。至于父亲是什么人,根本没有人能告诉他。

那些狩猎的人都说,他父亲虽然是成功的猎人,却更像一位将军,一名学者,似乎还是一名灵法高手。不过,更让人奇怪的是,父亲禁止那些狩猎者给他说一切和灵法有关的事,谁要说起,和蔼的父亲就发起火来,把那些人赶走。那些狩猎者不知为什么非常怕父亲,没有人再敢对他说有关灵法的事。

是的,我的父亲是有些奇怪,但我只是猎人的儿子,一位乡下少年,能有重大秘密?这一定只是借口,目的是拿我来喂蛇。对了,九索阳就要来进攻,说不定这些怪蛇吃了我后,会产生奇怪的功能,把九索阳的军队全都吃掉,可是,我不想死呀。

他鼓起全身的肌肉拼命挣扎着。如果是铁链,凭他虎狮都怕的力量,一定可以挣得开,但这四条被施上灵法的三头青蛇,粗如手臂,又滑又韧,弹性十足,他用尽力气也无可奈何。

这时,王宫外,响起一阵阵令牙齿发酸的“吱吱”声。这声音从天空中传来。猎人变成愤怒的血红,声音急促地说:“国王,请快点,九索阳的飞蝙蝠兵到了。”

南明钢一凛神,面对漆黑的天空,面对着闪电,一手抓住最大的三头青蛇,抽出腰间红色三叶剑,嘴巴一张一合,不断地念着古怪神秘的灵语,只见一团团红色的灵光从剑尖射出,射在三头大青蛇身体上,再从蛇身飞快地蹿到少年南池山身上,形成神奇的红色光网,牢牢罩住南池山。

啊呀,这就是灵法、灵语的神奇?

少年南池山望着身上奇异的红色光网,刹那间觉得浑身炽热,一团团无名的火蹿起来把他的肌肉、筋骨炙炼,像要硬生生地把骨肉炼成钢铁,又像要活生生地把它们烤成岩浆。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灵法、灵语?

一种神秘巨大的恐惧使他浑身发抖,不过,他天性像太阳雕一样倔强,自己是猎人的儿子,决不能在国王面前表现懦弱。他紧紧咬着牙关挺直胸膛。

天空中“吱吱”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可怕,声音传来的方向涌来一片黑乎乎的云,像波浪一样翻滚着。

少年南池山的眼力像三眼雕一样税利,他看得出,那片乌云由千千万万只巨大的蝙蝠组成。那些蝙蝠居然像狗一样大,脸上狰狞,显得比狼还要凶狠。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呀。

他看到国王脸上的汗珠“飞流直下”,血红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念灵语的声音越来越响,简直是在轰鸣。

这时,空中乌云和闪电越移越近,闪电不断在南池山头顶上炸响,炸得他头皮一阵阵发麻,耳朵嗡嗡直响,像要失去了听觉。同时,身上的灵语红光炙烤得他要发疯,好像要下地狱一样。

他痛苦得禁不住呻吟着,不过,谁都听得出,这是种坚强的呻吟声。

就在他觉得几乎受不了时,只听见南明钢大喝一声,他猛地一醒神,看见南明钢举着血红的三叶剑,向他靠得更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用红三叶剑杀他。

他正要吼叫,却听到南明钢大吼一声:“伟大神秘的闪电啊,帮助不屈的部族王国吧。”

说时迟,那时快,他把红色三叶剑猛地一举,随即念出一句奇异的灵语,灵语的意思似乎是呼唤闪电来结合。

灵语刚出,红色三叶剑猛地射出红色灵语光,一直射到乌云中去。一射到乌云中,一道明亮的枝状闪电猛地蹿过来,接在灵语光上,跟着飞射下来,射在巨大铜柱的天网上,闪亮的电从网上直冲而下来——

与此同时,南池山见国王闪电般举起红色三叶剑,似乎要对他当头劈下来,他愤怒地睁大了眼睛,心中叫道:该死的,这次死得不明不白了。

不过,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国王的三叶剑不是砍向他,而是令人惊异地刺进自己的胸膛——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刻不容缓的一瞬间,发生了他一生中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事情——闪电击在他身上,国王的心血同时溅他身上——同时,国王手上滴血的三叶剑——射出奇异的——“心形”灵语光,也射在他身上——

啊,心血、闪电、心形灵语光同时射在身上,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情景,而且,他完全不知道原因,这是天下最为稀奇古怪的事!

同一瞬间,缠着他的四条青蛇尖嘶一声,在闪电中、在灵语光中、在心血中化为一道奇异的光,这些光,使他身上古怪的绿色泥状药在一瞬间烧红了,红得像刚从火山流出的岩浆。

南池山顿时觉得浑身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炙热,像在一瞬间坠入火山。这种热,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承受,他在一阵巨痛中昏迷过去。

风雨恰在此时停了,乌云散去,天空仍黑压压一片,比乌云更黑的是九索阳的飞蝙蝠兵。这些巨大、成了精怪的蝙蝠扑到城墙来了。它们异常狡猾,全都是四只组成一小队,采用包围战术凶猛地向对方攻击,而且专咬对方喉咙,更难对付的是它们双爪举着一个野藤制成的盾牌,用来抵挡对方的灵语光和弓箭。这是九索阳最精锐的兵队,专门对付最顽强的敌人。九索阳一出动这些可怕的飞蝙蝠兵团,意味着一定要消灭这个国度。

城墙上的士兵齐声发出呐喊,用力挥舞着绿三叶剑,毫不留情地砍向飞蝙蝠兵。三叶剑发出兴奋的尖啸声,一道道绿色灵语光射高空中的飞蝙蝠。

挡不住灵语光的飞蝙蝠一碰到灵语光,痛得尖声啸叫,一只接一只往下跌。

遭受挫折的飞蝙蝠愤怒起来,尖啸着,快速旋转着,两只在上方旋转吸引士兵的注意,两只转到士兵下面,采用偷袭的方式猛咬士兵的脖子。不少士兵在猝不及防中倒下,喉咙上鲜血喷出老远,非常恐怖恶心。

这一场人与蝙蝠大战极其惨烈,血肉横飞,混乱异常,双方都不是好惹的,直杀得天地变色日夜无光。混战中,一只只飞蝙蝠像石头一样往下掉,同时,一柄柄三叶剑哭泣着往下跳,跳到合适的地方,重新生长,因为它们的主人已经战死了。

南明钢捂着胸膛上的红色三叶剑,着急地厉声叫道:“南汉,快上飞草毯。记住,一定要告诉南池山,生得自由,死得光荣!”

猎人双眼满是悲伤、愤怒的泪,他对着国王理解地点点头,左手扯住围在腰间的草毯状物,往面前一抛,那草毯状物尖声叫着自动凌空展开,浮在空中边展开边涨大,只一眨眼已经变成一张大毯子,是原来的几十倍大。这草毯非常奇特,用草织成不奇怪,奇怪的是只用一根带状草织成,最令人惊异的是草毯下尽是羽状物,不断喷气。

猎人毫不犹豫把南池山抱上飞草毯,一提草毯前方竖起来的草头(灵师们称草头为草冠),像抓住操纵杆一样,大叫一声:“飞草毯啊,我的朋友,快速起飞!”

飞草毯兴奋地尖叫一声,腾空而起,一眨眼已经飞到王宫上面。

南明钢一手捂住胸膛上的三叶剑,一手摘下腰间的一个小布袋抛给猎人。猎人敏捷地接住,噙泪点了点头:“国王啊,请放心吧,只要我南汉有一口气在,就会把事情办妥。”他不忍心一下离开,抓着草头的手不断地发抖,下不了决心往上提。

这时,一小队飞蝙蝠兵偷袭式地扑到王宫顶,向南明钢凶狠地扑去。南明钢轻蔑地转过身,一咬牙抽出红色三叶剑。三叶剑沾满了主人的心血,精神极为亢奋,剑身上红光暴涨,一把红剑变成了一把大铡刀了。无论何时何地,心血都是最高级的神秘液体,三叶剑吃了就会威力大增。南明钢挥剑狂砍,一道道红色光团疾射而出,飞蝙蝠兵躲闪、遮挡不及,纷纷中了灵语光,悲啸着落下。

南池山此时醒了过来,他全身仍然痛得像裂开,却赫然发现已身在空中,顿时产生恍然隔世的感觉,脱口问道:“啊,我死了吧?这一定是上天堂之路,奇怪呀,上天堂是坐着草席上的吗?”

猎人南汉喝道:“你醒了,你没有死。没有时间了,请你一定要记住最重要的话:你一定要进融心国都城的贵族灵法学院。”

南池山忍住疼痛和迷惘,不明白地问:“为什么?我只是猎人的儿子,不是贵族,怎么进得了贵族灵法学院?”

这时,远空有一百块飞草毯闪电般飞来,带头的那人头戴皇冠,身体魁梧,鹰鼻、虎口狼眼,身穿紫色王袍,手执龙状皇杖。他飞得比飞蝙蝠还快,一到王宫上面就毫不犹豫地下扑向南明钢。

他身边的飞草毯,站着一位身材奇美无比的女子,她一身公主打扮,不过戴着草绿色面具,明显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后面的两块飞草毯上站着两位大将模样的人,此时他们显得异常凶狠、高傲。

南明钢把红色三叶剑抽出,愤怒地喝道:“九索阳,咱们同归于尽。”

九索阳哈哈大笑,不屑地说:“你能够吗?”

“一定要把南明钢的儿子全部杀掉,让可恶的预言失效。”他身边的蒙面少女说。

九索阳下令道:“我的女儿,他的九个儿子,你早已查清楚,早已认清楚了。你带八十个灵师去杀他们,不要漏掉一个。”

蒙面少女轻笑(冰冷的轻笑)道:“放心,我相信他们逃不出我的手心。”她一招手,带着八十个飞草毯灵师直扑城墙。九个王子正带人浴血奋战,他们灵法高强,杀死一批又一批飞蝙蝠,死战不退。

这边,南明钢念着奇特灵语,把胸膛上不断流出的心血涂在三叶剑身上,三叶剑不断地震颤着,本已通红的剑身更是红得发紫,发出激烈的鸣叫声,好像一匹战马在叫。它感应到主人死战的决心,把所有的潜能都发挥出来。

南明钢吼出灵语,叫道:“让邪恶毁灭吧!”

“嗤”,十几道红色的灵语光从三叶剑射出,闪电般射向九索阳。

国王拼死一搏的死亡灵语非常可怕,周围的空气顿时燃烧起来。

九索阳的两个灵师驾着飞草毯疾飞上前,用蓝三叶剑为九索阳挡灵语光,谁知剑一击在那红色灵语光上,顿时反弹在飞草毯上,飞草毯顿时燃烧起来,化为灰烬,倒霉的主人惊惶失措地从空中直摔下去,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九索阳冷笑一下,稳重地一拍草冠,飞草毯不但不上升,反而突然下降,避开了灵语光。接着,他把手中龙形皇杖一挥,龙头一样的杖头一下活了起来,变成活的喷火龙的头,龙头猛然喷出一团火——

九索阳轻蔑地叫道:“尝尝吧,活火龙制成的火龙杖的帝王之火。”

南明钢心脏本受重伤,更没有料到九索阳不避反降,一时躲避不及,顿时成为一个火人。他惨烈地旋转着,变成一个会跳跃翻滚的火人。

喷火龙的火非常厉害,比普通的火可怕十倍。只不过十几秒,他已经不会动了,接着,又很快被烧成灰烬。

目睹这一惨剧,南池山不禁惊叫一声:“国王——”不知道为什么,他顿时觉得心痛异常,浑身有如火烧,好像那火烧在他身上,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应。

九索阳闻声抬头一看,马上对身边两个大将说:“追,不留一个活口,凡是会灵法的一个不留。”两个大将一扭草冠,低喝一声,飞草毯闪电般腾空而起,向南汉他们追去。

南汉驾着飞草毯迅速飞逃,一眨眼,双方已经飞远了。

九索阳思索一下,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很不安,也很不放心,又命令十位灵师随后追去。灵师们十分奇怪,暗道:对付那一个大人一个小孩,两名大将已经足够,为什么还要我们去?多此一举呀。

空中,南汉用力拍着草冠:“飞草毯,我的朋友,快飞,以最快的速度飞。”飞草毯发出清脆的鸟鸣声,全身抖动,竭尽全力地向前疾飞。他们的身后,王宫突然燃起熊熊大火,浓烟直冲上天空。

云层中响荡着九索阳不屑一顾的笑声:“小小山国,竟也反抗,自取灭亡。”他把声音用灵法送上太空,声势惊人,意图恐吓雕心国人,打击雕心国人士气。

南池山紧紧贴在飞草毯上。

风呼呼地吹来,把他的头发、虎皮猎服吹得笔直。他看看大地,下面熟悉的山岭一个个变小了,大河也成为弯弯曲曲的带子。他紧紧地贴在飞草毯上,担心会掉下去。

南汉飞快地把那一个口袋绑在他的腰上,道:“千万要记住,一定要到融心国灵法学院学灵法。学好灵法之后,今天的一切,你身上的秘密,自然会解开。现在请你记住,你的身份不再是雕心国猎人的儿子,而是水晶国南林侯王的儿子,你是不折不扣的贵族。”

南池山迷惘地睁大眼睛:“但我只是猎人的儿子。”

南汉厉声喝道:“没有时间解释,照我的话去做。”

全面的飞草毯追了上来。

南汉抽出蓝色色三叶剑,取出酒壶,叫道:“喝我最后一次酒吧。”他把整壶酒倒在三叶剑上,三叶剑全身一震,兴奋地欢叫起来,发出蓝色热光。这三叶剑是专门喝酒的,平时是几滴,今天却是一大壶,难怪蓝色三叶剑如此兴奋。

蓝色热光灼得南池山浑身热血沸腾:“父亲,我也战斗。生得自由,死得光荣。”

南汉厉声说:“现在不是你战斗的时候——”

追在前的那人叫愚强,他不断地吆喝,声音极为粗鲁。他高大魁梧,长着一脸的红肉,是九索阳的大将军。稍后面的那人,壮实矮小,脸目阴沉,嘴角总是带着冷笑。他是专门给九索阳出鬼点子的丞相,大名叫番能。两人的三叶剑闪着红光,光芒又亮又炽,显得和他们一样凶残。

愚强不断地拍打着飞草毯,飞草毯拼命地追。一会,他终于追到南汉身后,马上站起来,也不念灵语了,干脆挥剑直砍南汉,又急又快。

南汉挥剑怒挡,“哐哐哐”,空中响起一连串清脆响声,两把三叶剑相碰,蓝红两道奇光迸射,让人眼花缭乱。南池山看得心惊胆跳,想帮忙却手无寸铁,只有怒瞪双眼干着急。

战了一会儿,愚强牛眼一转,大喝一声,用尽蛮力把三叶剑一挥,只见一道红光闪过,快如闪电。南汉想不到他的剑如此快,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左手巨痛,左手已经被砍断,掉下云层。这时,番能也从后面抱抄过来,挥剑从旁袭击南汉。

南池山看见,惊叫道:“小心背后呀!”

南汉知道无法同时应付两人,不觉把牙一咬,决定拼个你死我活。他瞪着血红双眼,大吼一声:“生得自由,死得光荣。飞草毯,你给我记住,不许回头,一直向南飞,飞到怡心城。”

说完,他高举三叶剑,一个飞跃,跳到愚强飞草毯上,一剑挥下,不是砍人,却是砍飞草毯。飞草毯恐惧地尖叫一声,顿时一分为二,两块飞草毯各载着一人往下掉去。

愚强脸色一变,惊叫道:“该死狡猾的亡命之徒!”

与此同时,南汉奋起余勇,把三叶剑掷向番能,希望能把对方刺个透心凉。番能不是等闲之辈,顺手回剑一挡,轻易地挡飞了蓝色三叶剑。

这一瞬间,南池山已乘飞草毯飞远了,这就是南汉的目的:飞草毯只乘一人,一定会飞得更快。

落在半空中的愚强手脚乱舞,吼叫道:“丞相,快来救我。”

番能望望南池山,迟疑一下,觉得救了将军再追那小孩也可以。他就一转草冠,飞草毯疾然下降,追向愚强,笑道:“听着,我这次救你,你要给我一万个金币才行。”

南池山看见南汉抱着半截飞草毯,疯狂一样旋转着往下掉,砸向他非常熟悉的大地。

他禁不住泪水奔流,悲声叫道:“父亲,父亲——”

他拍着飞草毯,大声叫道:“飞草毯,快去追父亲。”

飞草毯悲痛得吱吱直叫,却只是一个劲向南飞,完全不理会南池山的呼唤。它身为飞草毯,只会听主人命令,这是它们的永远不会改变的天性。

飞草毯由飞草织成。飞草是一种极为奇异的植物,它长在高高的山峰上,形状像细长的海带,长度长得惊人,短的有几百米,长的有几千米。最令人惊异的是它身上有数不清的羽状物,上面有几十亿个到几百亿个气孔,喷出异常强劲气流,轻而易举地在飘浮在空中。只有勇敢的人或有缘的人才能捕捉它,才能把它织成飞草毯。织成飞草毯后,就可乘坐它在天际自由翱翔。变成飞草毯后,它的生命力不减,吸吃空中水蒸气、阳光、微生物,不断保持着飞行能力。不过,飞草也是非常危险的神奇植物,如果你捕捉它时征服不了它,它像蛇一样缠住你,一直把你缠到死为止。

南池山不是它主人,又不知灵语,飞草毯不肯听他的话,只管往前飞。

这时,后面十个灵师飞来了,他们五人一组,从左右包抄过来。眼看就要追近,南池山急得双眼直喷火,他不怕死,可是完成不了父亲的遗愿,那是非常不甘心。

突然,从南方飞来一块飞草毯,上面站着一位蒙着红色面巾的、身体健美的少女。她见只有南池山坐在飞草毯上,猜到南汉已死,不由眼泪长流,极为懊恼痛苦地叫:“我来晚了。”

她对着南池山嘶声叫道:“南池山,我顶住,快点飞呀。”

她飞快地取出腰间一把奇异的、手巴掌大的弓,迎风一扬,变成一把大的飞草弓(用飞草制成,弹性惊人),拈起壶中的铁蛇箭(用活铁蛇制成,铁蛇大小如箭,极为坚硬,极有灵性),对准追得最近的三个灵师连发三箭。

铁蛇箭婵闪电一样飞去,那三个灵师急忙挥箭急挡,那铁蛇箭居然灵巧之极地一拐弯,绕过了对方的三叶剑,从对方的胸膛活生生地穿过。三位灵师意外地望着胸膛,正中有一个洞,他们眼睛骇瞪,惨叫着栽下飞草毯。

铁蛇箭穿过对方身体后,一个回旋,又飞回少女手中。

少女敏捷地接回铁蛇箭,迅速地再次三箭齐发,又是射向最前面的三个灵师。这三位灵师大怒,挥着三叶剑风轮般急砍,两个灵法高强的灵师成功斩断铁蛇箭,另一个倒霉鬼手脚慢了一点,被射中胸口,顿时哀嚎着跌了下去。

这支铁蛇箭得意地呼啸而回。

剩下的六名灵师愤怒得脸色铁青,怒叫道:“你是谁,敢和伟大的九索阳作对?”

少女冷笑道:“九索阳是人人可诛的暴君,有什么了不起?”

这六个狡猾的灵师一打眼色,四处分散,准备从四个方向包围少女。少女看出他们的诡计,抢先驾着飞草毯从北边冲出去……

六名灵师前看,南汉的飞草毯飞得踪影全无。

南池山安稳地坐在飞草毯上,不断地回头向后望。他既感激,又迷惑,不知少女是谁,为什么要救他。他又很担心,怕少女寡不敌众。

飞草毯飞了三天三夜,飞过一万里宽阔的海国,在南方大陆最大的国家——融心国都城:怡心城旁边的一座山上停下来。融心国是九索阳最想征服的王国,一旦击败融心国,南方各国一定望风而倒,统一南方指日可待。

南池山又饿又渴,急忙跳下飞草毯,想找东西吃,找水喝。

飞草毯待他下来,顿时散开,恢复成一条又长又细的飞草,发出尖厉的啸叫声,显得十分痛苦。它在原地徘徊几圈,恋恋不舍往空中飘去,慢慢消失在远方。

南池山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忍不住涕泪长流。

他隐隐听说过,飞草毯极有灵性,织成后绝不散开,除非它感知主人死了,尽力完成主人最后一次使命,才会散开,恢复无拘无束的生涯,重新扎根于大地,等待另一个能征服它的人。

飞草毯散去,证明南汉确实跌死了。南池山父子情深,焉能不哭?

雕心国的人允许痛苦,但不允许被痛苦击倒。南池山哭了一会,猛然站起来擦干眼泪,往山下快步走去。

一会儿,他意识到身上十分脏,他身无衣服,被那些古怪的、已经干巴巴的泥状药物牢牢包住,又痒又闷,非常难受。他抓起父亲给的小布袋,一边往山脚下走,一边找水。

他看到前面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非常高兴,终于可以洗个痛快了。他把不起眼的小布袋抛在岸边,三步并做两步,纵身跳进小河,把头浸在清凉凉的河水中,痛痛快快地喝了起来,一直喝到再也喝不下。接着,他细心地洗去绿色泥状物。

他边洗边想:绿泥到底是什么?还有三头青蛇、闪电、奇怪的灵语、雕心国王的心血,它们混在一起到底有什么用?一定有重大的秘密吧,可是,一个平常人拥有重大秘密干什么?他实在想不出,就不再想。

痛痛快快洗完,他使劲一甩长头发,精神一振,但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没有衣服穿。

他爬上岸抓过个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当然没有衣服,也没有钱,只有四块黑得奇怪的石头。他叹了口气,只好找些草和树叶围住下体,向繁华的怡心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