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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融蓝国异事

一会,风收云住。海面上平静下来。“狮王”确是太累,飞不动了,落在海面上。好在飞草毯可以在海上飘浮,不会沉下去,一边随波逐流,一边恢复元气。

罗兰茜道:“从资料上看,飞草毯恢复精力要三个小时。”

在大海飘浮是非常危险的,除了狂风暴雨,大海上有许多像小山一样大的怪兽,如果遇上,麻烦就大了。真是怕什么,有什么,远处突然翻起可怕的波浪,一个巨大的海螺浮出海面,向南池山这边游来。海螺像小山一样,蓝得怕人,露在水面上的那部分,长满了美丽的红珊瑚,足足有五百米长。沉在水下的那部分,还不知道有多长呢。

罗兰茜惊恐地叫道:“我从书上知道,这是融蓝国海域中的一种怪兽,叫海王螺,专门吃鲨鱼和鲸鱼。它吸一口水,五百米内的生物都会被吸进去。”

果然,黑旋螺面前的水纷纷涌进它的口中。南池山和罗兰茜紧紧抓住飞草毯,顺着漩涡状的水流,冲向黑旋螺的口中。

罗兰茜紧紧抱着南池山,叫道:“快点想办法,让海王螺吃掉,真是太可怕了。”

南池山猛提着草寇,叫道:“飞,飞,起飞。”

飞草毯吱吱地叫,努力向上蹿,终竟因劳累过度,力不从心,蹿上一半,又落下来。

一股可怕的漩涡拉着他们,向海王螺山洞一样的口冲去。南池山感到水直往口鼻冲,呼吸极为困难,心跳加速,眼前尽是金光。“狮王”尖叫一声,缩成草帕钻进南池山的口袋中。

罗兰茜一个劲地念着:“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我似乎在那本看来,有一个避水咒,可以让人在水口潜伏一个小时,不过,非常难练。”她说不下去,水已经冲进她的口中——南池山倒是非常佩服:到了这种关头,罗兰茜还能冷静地思索,非常难得。

他觉得眼前一黑,顺着海水,进了黑旋螺的口中,往下冲去。海水以螺旋状往下冲下,好像坐过山车一样,只不过越旋越下,速度也越来越快。他被旋转得昏头转向,闪电一样旋下,整个身体失重,心脏几乎跳了出来,他觉得全身的骨肉咯咯作响,似乎要断了。

他紧紧屏住呼吸,用尽全力拉住罗兰茜,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坚持到底,决不放弃。一会儿,他觉得鼻孔似乎开始流血,急流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他觉得罗兰茜身体在慢慢变软,没有一点力气。不要,要坚持到底。他紧紧搂住罗兰茜——

突然,在黑暗中,他似乎发现,自己身上发出一个心形闪电光圈,心形闪电光圈牢牢地把他和罗兰茜包围住,把他和水隔绝了,他觉得恢复了呼吸。但是,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心形闪电光圈,难道这就是罗兰茜说的避水咒,可他从没学过避水咒。

突然,他觉得水流突然变慢,眼前也亮了起来,他带着罗兰茜浮出了水面,罗兰茜昏了过去。心形闪电灵语光倏地消失了,他睁大了眼睛,猛觉得前面有人,急忙抬起头。

一对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盯住他们。他一看,面前是一名非常漂亮的少女,她头套着一串硕大的粉红色珍珠头链,手握一把闪着银光的鱼叉,这鱼叉足有一米三长,似乎是用特别的东西制成的。

她不穿衣服,一圈黑色的珍珠在挂在心口上,身体丰满,浑身的皮肤雪白如玉,除了头发是黄的、瞳孔是黑的外,每一处肌肤都像凝脂。

南池山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白的人,十分惊异。

少女的耳朵很小,可以说几乎没有耳朵,而且耳朵上有一个透明的小盖子,盖住耳孔。她的鼻孔小巧玲珑,非常可爱。她的眼睛很大很亮,萤萤发光,极为奇异。有点古怪的是,这少女有小小的喉结,胸口还有一小撮淡淡的胸毛,这倒奇了,这是少男的象征呀。

他呆呆望着少女,少女也呆呆望着他,她手脚上怪异的四串贝壳圈在微微抖动,发出动听的细响,似乎在问着什么。

“还以为今天有收获呢?”少女抖抖鱼叉,问道,“你们是被海王螺的漩涡卷了进来吗?”

南池山松了一口气,道:“啊,是的。我们可以先上来吗?”

少女抓住他的手,往上一拉,顿时把两人拉了起来。南池山吃惊极了:这少女居然如此大力,比他这个大力王更大力,她到底是什么人?他把罗兰茜放下,听听她的心跳声,知道她只是暂时昏迷,便放下心来。

“请问,你是陆地人吗?”少女再问。

南池山心中一动,道:“不错,我是陆地人,你是海人?”

少女睁着眼睛,道:“不错,我是海域中融蓝国王海蓝的王孩海波。”

南池山惊异地问:“‘王孩’,为什么不叫公主或王子?”

海波眼睛更大了:“什么,公主,王子?我们这里没有这种称呼。什么是公主、王子?”

南池山道:“公主是国王女儿,王子是国王的儿子。”

海波不明白:“什么是女儿,什么是儿子?”

南池山吃惊地瞪住她,暗道:不对吧,这人连什么是女儿,什么是儿子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神经病的?不过,看她的神情,似乎不像。

他只好说:“公主是雌性,王子是雄性。”

海波似乎明白了,但却更为好奇,兴奋地问:“怎么,你们陆地人分雄性、雌性吗?像一些海兽一样?像海象、海豹、海狗一样?”

南池山心中极为不明白,道:“那当然——你们海国人,不分雌雄吗?”

海波摇摇头:“当然不分。”

南池山好奇地问:“那你是雄的,还是雌的?”

海波道:“我嘛,既不是雄的,也不是雌的,是雄的,又是雌的。”

南池山胡涂了,道:“这,怎么可能呢?非雄即雌,非雌即雄呀。”

海波笑道:“啊,我倒是明白了,原来你们地球人是雌雄异体的,不像我们海域人,是雌雄同体。拿你们陆地人的话说,我们既是女儿,又是儿子。”

什么,海域人是雌雄同体?他下意识地向海波的下体望去,不由吓了一跳,果然,海波同时具备男性生殖器官和女姓生殖器官。他想起来了,在陆地,很多植物是雌雄同侏,一些低等生物也是如此,只有银杏树是雌雄异株。高等动物,似乎都没有雌雄同体,海国人真是奇异之极。

“那么,你们结婚吗?”南池山好奇地问。

海波道:“当然,满二十三岁,海人就可以结婚。”

南池山吞吞口水:“那,你们之间如何称呼,你叫对方丈夫或妻子呢?”

海波甩甩头发,道:“啊,丈夫,妻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南池山只好说:“在我们陆地,雄的称他的配偶为妻子,雌的则称雄的为丈夫。”

海波道:“原来是这样,我们称配偶为‘星伴’。”

南池山道:“‘星伴’,像星星一样永恒相伴随的意思?”

海波笑道:“对呀,就是这个意思。在海国中,所有人生而平等,我在书上看到,陆地人并不平等,雌雄有别,重雄轻雌,是不是?”

南池山点点头,道:“在某些王国,有这种现象,但有些国度男女平等,有的国度则相反,重女轻男。”

他望望周围,只见前面足足有三个灵球场大,看来像一个活动场地,中间是一个灵球场。两边是一排排螺旋而上的座位。有许多路螺旋向下,或螺旋向上,通向不知空间。每一处都嵌有巨大的发光体,把四周照得通亮。

他的身后,则海水汹涌,向另一个出口流去。

“海波王孩,这海王螺是活的,还是个空壳?”南池山问。

“哦,这是融蓝国的小行宫,是用海王螺的空壳制成的,当然,施了许多灵法,坚固无比,可以在海中快速航行,快得像飞草毯一样,有时,它也可以飘浮在空中,像云一样慢慢飞行。啊,这样的海王螺非常难找,它起码在大海中生活了十万年,整整十万年啊。为了捕获它,不知花了融蓝国灵师多少心血。这都是值得的,它是我们生活的天堂。”

这时,罗兰茜惊叫一声,跳了起来,捂住胸口,叫道:“我,是不是死了?”

南池山安慰道:“没有,我们在融蓝国国王的小行宫里。”

罗兰茜慢慢镇定下来,望望四周,道:“这小行宫形状非常奇异,这只是最底层吧。”她望瞭望海波,灵活的眼睛一闪:“你,是男是女?”

海波瞪住罗兰茜,非常好奇地上下看着,问:“你是雄的,还是雌的?”

罗兰茜叫道:“我,当然是雌的,女的,相反,你不男不女,不阴不阳,非常古怪。啊,我明白了,你是海人,天生雌雄同体。”

南池山道:“你果然比我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时,海王螺几百条通道上响起了快乐的呼喊声,成千上万个海人像溜滑梯一样,沿着螺形状的通道旋转滑下,像一只只快乐的鸟。

果然,他们(她们)每一个都雌雄同体,全都是赤裸裸的,没有任何人着一丝半缕,但全都神色坦然,没有丝毫的扭捏不安。

海人的头上、颈上、手腕、脚踝戴着各种各样的饰物,非常漂亮。海人的肌肤个个都像雪一样白,远远望去,海人就像一片白色的海洋,中间闪烁着无数的奇珍异宝,极其壮观瑰丽。

南池山和罗兰茜目瞪口呆,做梦都没想到世界上有这样的人。

很快,海人就坐满了两边的座位。他们看见海波王子面前站着两个怪异的人,似乎是传说中的陆地人,不禁十分惊奇,不停地打量着,像看动物园里的动物。

上万人直瞪瞪地望着,静得只听见上万颗心脏在诧异地跳动。

有一个似乎是海波的好朋友,他高声问:“王孩,是陆地人吗?”

海波拉着南池山、罗兰茜走进场地中间,大声说:“各位族人,他们是无意中被漩涡卷进来的陆地人。注意他们分为雄雌异体。这位是雄的,叫——(南池山小声说出自己的名字)南池山,这位是雌的——(罗兰茜低声说出名字)罗兰茜,他们有缘来到,就是我们的朋友。”

一个老者站起来,他看起来像一个哲者。他说:“王孩,陆地人不是我们的朋友。几千年来,海域中有规定,不许和陆地人进行第三类接触。见识多广的智者一代又一代地告诉我们,陆地人是信不过的,他们贪婪、狡诈、是天生的骗子,他们恶毒、残忍、喜欢自相残杀,他们毫无情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不择手段地奴役、屠杀各种生灵种族。几千年前,那次恐怖的海陆大战,我们记忆犹新,海域国吃过他们的大亏,海人死伤一大半。不是我们的力量不强,不是我们的灵法不高,而是我们太善良,以诚为本,上了他们的大当。从那以后,海人不再和陆地人接触,这已经足足有几千年了。海波王孩,他们不是我们的同类,把他们关起来吧。”

一部分海人赞同地叫道:“是啊,非我族类,必生异心。你看,他们身上穿着东西,而我们身上,不需穿任何东西。”

罗兰茜大声说:“这是衣服,难道你们不需要衣服吗?”

海人露出极为不解的神色,嗡嗡地一齐问道:“为什么需要衣服呢?你见过海中有动物穿你所说的衣服吗?”

两人均想:这倒没有。

南池山惊讶地问:“穿衣服主要是保暖,你们不需要防寒吗?”

海人又是大笑,道:“我们的皮肤有自动调节温差的功能,又怎么需要所谓的衣服呢?”

南池山忍不住又问道:“衣服还可以遮丑,你们不怕丑吗?”

海人均是不解,很是惊奇,纷纷问道:“何谓遮丑?”

南池山忍不住笑道:“唉呀,防丑就是用衣物遮住生殖器官,不让别人看到呀。”

海人一听,均是哈哈大笑,纷纷道:“可笑、荒唐、荒谬,生殖器是天生的,人人皆生,大家都有,大家抬头便看到,这是极为自然的事,怎么可以说是丑事?”

南池山干脆再问:“假如你们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生殖器有异动,岂不是可丑?”

海人纷纷摇头,均是显得不屑一答。

那哲者不觉大发议论,道:“如果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生殖器有异动,这是极为正常的,让对方一眼就看到你喜欢他,这何其诚实,没有半点虚假。如果你穿了衣服,别人反而不知,你明明喜欢对方,有时偏说不喜欢,不喜欢时,偏说喜欢,大家都不知道,就会变得互相猜疑,世间就此多事。所以,陆地人的虚伪,有一半是来自穿衣服,假如不穿衣服,陆地人肯定会变得诚实、善良、可爱些。”

南池山和罗兰茜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地球上有一半的罪恶,是来自穿衣服,这倒是第一次听到过。

地球人到底该不该穿衣服?

海人纷纷说:“海波王孩,下令把他们关起来吧。”

海波思考了一下,道:“他们没有伤害我们任何人,海人是不能伤害他们的。”

哲者深思了半晌,道:“也对,海人是善良、诚实的,不能无故伤害任何人。等海兽大战结束,就把他们放上海面,让他们离开吧。”

海波带着两人,走到灵球场边最佳的位置,刚要坐下,海人纷纷起立,热烈地拍起掌来,望着最大的螺形通道。

南池山顺着海人的眼光望去,那通道前站着一个既有阳刚之气,又极为妩媚的中年海人。这海人头戴着珍珠王冠,右手握着一支巨大的红珊瑚王杖。

海人们一阵欢呼:“海红刚国王万岁——”

海红刚望望下面,看到了南池山和罗兰茜,很是诧异,从螺形道上直滑下来,走到南池山和罗兰茜面前。

南池山和罗兰茜均向国王鞠躬,道:“参见国王。”

海红刚声音软中带硬:“陆地人,你们如何进来的?”

海波把经过说了一次,海红刚点点头,道:“两位有缘人,看完海兽大战,你们就走吧,不过,不要对其他陆地人说出你们的奇遇,否则,我们就非常麻烦,会有许多陆地人想尽一切办法来寻找我们,夺取海王螺。”

他把红珊瑚王杖一挥,一条黄色的螺形通道中滑下来一个巨大的怪兽。

怪兽一滑到斗兽场中间,就仰起头,愤怒地吼叫一声。

南池山一看这怪兽,不禁吓了一大跳。怪兽像一只巨大的海狮,足足有五万公斤重,全身却长着厚厚的鳞甲,长着一对巨大的獠牙,头上有一把新月般的独角,独角长如弯刀,雪白可映人影,非常独特。

所有的海人都站了起来,狂热地呼叫道:“依呀呀,依呀呀——”

罗兰茜呆呆地瞪着,双手紧紧地抓在一起:“这东西真可怕,它叫什么?”

海波兴奋地说:“啊,它叫雪角狮。平时,我们能捉到的只有一千公斤重,想不到这只竟有五万公斤,想必这是雪角狮之王了。”

罗兰茜问:“你们用它来做什么?”

海波道:“这是我们的传统,每年这个时候,要举行一次斗兽赛事,获胜者,将得到雪角狮的独角。”

南池山问:“哦,雪角狮的独角很珍贵吗?”

海波道:“啊,那是海国中最为宝贵的施法物,我们称它为雪角刀。用它施法,能发出冰冻的灵语,非常厉害。可以施法的雪角刀,至少要有一千年,眼前这只,恐怕有一万年了。这雪角狮,不容易对付。”

雪角狮狂怒地在场中奔跑,两对巨足踏在螺壳上,发出一阵阵巨响。它不断地用长长的獠牙往空中乱刺,威胁着看台上的海人。它的独角戳在场边的珊瑚石上,一块块珊瑚石溅飞不已。

罗兰茜问:“谁对付它?”

海波道:“只要认为自己可以,人人都可以下场挑战雪角狮,可以使用任何刀器,可以施用任何灵法,只要你能打败它,或杀了它,你就是胜利者。雪角狮刀枪不入,灵语射在它的鳞甲上,往往没有作用,相反,它的獠牙和角都是致命的,如果被它挑中,很难生还。”

南池山问:“它没有死角吗?”

海波道:“有的,任何生物,都有它的弱点。雪角狮的弱点正是它的角,如果你能抓住它的角,并且有力量在极短时间内把它拔出,它就失败了。它的角极为寒冷,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你的手冻成冰。生死悬于一线,看谁的力量大,看谁快了。”

罗兰茜望着那对可怕的獠牙和雪白的独角,暗暗吐舌。南池山望望周围的海人,海人瞪着这从来没有遇过的怪兽,一边兴奋地议论,一边望着周围的人,希望有勇士先行下场。可是,这雪角狮太过强悍,超出他们的想象力,没有把握,不能冒失,谁都不想拿生命开玩笑。

海红刚望望海人们,微笑道:“怎么,朋友们,难道没有人想试一下吗?谁能战胜这头万年雪角狮,我将封给融蓝国灵师王的称号。”

海人们狂热地大叫起来,很多人跃跃欲试。其中一个金鼻子的海人抓起长鱼叉,沿着一条金色通道滑了下来,进入场中。金色滑道对雪角狮来说,实在太小,它是钻不进去的。

红鼻子海人念着灵语,叫道:“双眼昏昏——”鱼叉上一道蓝色灵语光射向雪角狮的双眼。海人们一阵欢呼,赞同这种做法。眼睛是雪角狮唯一没有鳞甲保护的地方,能使它双眼昏昏,就容易取胜。

雪角狮稍一眨眼,就用眼皮把灵语光挡开。它狂嗥一声,低头向红鼻子海人撞过来,势如雷霆,快如疾风。红鼻子海人极为灵活,一下闪到一边,准备想让开雪角狮。谁知雪角狮极为狡猾,跑到对手跟前,猛地停步,口中吐出一股白色泡沫,直冲红鼻子海人。

红鼻子海人猝不及防,被白色泡沫流击上半空——雪角狮仰着獠牙,等着他落下。红鼻子海人急中生智,用鱼叉一撞它的牙,借力一弹,落在一边,不敢再斗,往金色滑道跑去。雪角狮狂吼着追上来,幸亏红鼻子海人极为机灵,跑得也快,抢先一步爬进金色滑道,爬了上去,化险为夷。

雪角狮气愤地仰天吼叫,非常生气。

罗兰茜擦擦额上的汗,道:“雪角狮的确可怕。”

南池山点点头:“不错,比色猊可怕十倍。”

随着众人的狂热呼叫声,不断有海人挑战,可惜,没有一个成功,幸亏他们都懂得如何逃生,纷纷从金色通道逃得生天,不过,还是有几个海人被獠牙击中,受了重伤,需要救治。慢慢地,两个小时过后,再也没有海人下去和雪角狮斗了。

南池山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望着海波,便问:“王孩,他们望着你干什么?”

海波道:“哦,按规定,斗兽到最后关头,如果没有海人能战胜雪角狮,将由王孩出场,假如王孩不能取胜,就没有资格继承王位。”

罗兰茜道:“这不公平,这只雪角狮足有一万岁,而且,他们不也是打不赢吗?”

海波笑道:“公平,因为,在最后关头,我可以选一个助手。”

南池山问:“你有助手吗?”

海波摇摇头:“不行,有助手也没有用,这雪角狮已经成了精灵,无法打败了。不过,我一定要和它较量一番,因为,我们海人是善良而勇敢的,决不做懦夫,特别是王孩,就算战败,也是光荣的。”

海红刚望了王孩一眼,点了点头。海波拿着鱼叉,顺着滑道滑进金色滑道,滑进场中。

雪角狮确已成为精怪,它故意显得十分劳累,慢慢地移动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喘气,似乎已经不中用,累坏了,暗地里,它巨大的圆眼滑碌碌地偷瞪谨慎而来的海波。

南池山见海波一扬鱼叉,一道明亮的灵语光射向雪角狮的眼睛。雪角狮合合眼,挡开,懒洋洋洋地走到一边,居然对面前的敌人不理不睬。

罗兰茜小声说:“奇怪,雪角狮为什么突然像一头懒猪?”

南池山盯住雪角狮,小声说:“不知道,它是万年灵异生物,什么事都可能出现。”

突然,海波猛然跑起来,转到雪角狮身后,跳上它的背,向它身上爬去,准备去拔它的独角。

这时,雪角狮的另一绝技突然出现,它一掉头,口一张,舌头猛然弹出——它的舌头又细又长,像一条白色的绳子,足有十米长,舌头不是平的,而是匕首形的角质物。

舌头像闪电一样快,像长了眼睛的匕首,射向海波。

海波显然没见过雪角狮这种特技,大惊之下,急忙把鱼叉举起,挡住舌头。只听“哐”的一声,坚硬无比的鱼叉断为两截。

海人们大惊,吼叫道:“王孩,快跳下来——”

海波大叫一声,不但不跳下,反而飞快地向雪白的独角爬去。

匕首状舌头猛地绕回来,蛇一样缠向海波——

南池山大叫:“王孩,快退。”

海波已经抓住独角,他正要拔,可是,独角如千年寒玉,一抓住,顿时“咬住”他的手,急切间用不上力。匕首状舌头不失时机地把他缠住,使劲地勒。海波动不了,手离不开冰冻的独角,舌头又死死缠住他,好像被大海蛇缠住一样,喘气都困难,危在旦夕。

海人恐惧地大叫起来,一时之间,似乎不知道怎么办。

海红刚高声说:“快,谁愿意当他的助手。”按规定,助手是可以出场帮助的。

南池山一下站起来,在海人的呐喊中抛出草帕。他跳上“狮王”,抽出白色三叶剑,闪电一般飞向雪角狮。

“狮王”休息了三个小时,元气恢复,尖叫着飞奔。南池山一剑砍向雪角狮的舌头。雪角狮并不把他放进眼里,长舌一松,转个弯,向他缠来。

南池山见海波全身结满冰,一踩“狮王”,冒险低飞,一扬三叶剑,念道:“熊熊烈焰——”一道火红的灵语光射在海波身上,雪冰融化,海波拼尽力气,把手收回来,跳下了雪角狮。

雪角狮抬起巨脚,想踩扁他。

南池山发出一道灵语光,闪向它的眼睛,它只得怒吼一声,合眼挡开,海波趁机避开。

“王孩,你先走,让我收拾它。”南池山驱飞草毯偏左,避开长舌的一次攻击,顺手一挥吹向长舌头。他回剑快速无比,明明是砍中了,而且一挥而断,但奇怪的是,剑则一过,长舌又粘合在一起,完好无损。

南池山惊奇地叫道:“啊,神奇的生物,古怪的舌头——”

他急提飞草毯高飞,长舌从他脚下掠过。长舌嘶嘶叫着,像狂舞的绳子,在飞草毯下乱舞。南池山高高在上,倒也不怕它。雪角狮一边用舌头威胁他,一边慢慢地向海波走去。海波全身是伤,只有在场上爬动——

雪角狮再走七步,又可以踩到海波了。按规定,无论生死,海人都要自己离开险境,除了他的助手,谁都不能救他。

罗兰茜尖声叫着,脸色发白。她不想看到这好看的王孩死去。

雪角狮又走了三步——

南池山急了,俯冲下来,挥剑闪电般狂砍,把长舌头割开一段段,可是,长舌头即断即合,拼命向他卷来。南池山无法,只得又高飞避开。雪角狮得意地向前又踏两步——海波在它前面艰难地爬行。

海人们发出可怕的叫咸声。

海红刚紧紧地掩住眼睛,浑身发抖。

南池山围着雪角狮绕飞,雪角狮不理他,反正除了眼睛,南池山伤不了它。它举起了脚,只要再走一步,就会踏中海波——

南池山怒火燃烧,他高飞,又突然低飞,直冲向雪角狮的巨大的嘴巴,靠近了洞门一样的嘴巴。海人们惊叫起来,只要雪角狮一张嘴,就会把他吞下去。罗兰茜脸色铁青,叫也叫不出来了。

果然,雪角狮张开了嘴——

南池山猛叫一声:“轰轰缩小——”一道奇异的灵语光射进雪角狮的喉咙中,这里可没有鳞甲保护,雪角狮的喉咙猛然缩小,脖子也跟着缩小,可是,它的头仍然那么大,结果,小脖子受不了巨大头颅的重压,头一下耷拉下来,脚步也停住了。

南池山猛地飞到它的头上,闪电般抓住独角,在刚刚感到冰冻时,用尽全身力气一拔,一声脆响,雪白的独角已经被拔在手上,雪角狮嗥鸣一声,触电般站住了。

南池山举着弯月般的独角,升到半空中。他觉得,弯月独角被抓住时,的确冻极了,手都要僵了,不过,被拔出来后,它的冷意,慢慢地消失,现在,温度适中,握在手上,十分舒服。弯月雪角尾部恰恰像刀柄,正好握在手中。

他握“刀柄”,一挥雪角,就像挥舞着一把新月弯刀,非常顺手。

海人们鸦雀无声,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新月独角,竟然被陆地人得到了。

罗兰茜高声欢呼起来,不过,她见周围的人都呆呆的,便也不叫了,只是兴奋得双眼发光。

这时,雪角狮被拔出角的地方,钻出一只小小的雪角狮。南池山降落下来,扶起海波,问:“小的雪角狮怎么会从角头处出来?”

海波道:“每一只雪角狮,它的角下都有它的重生体。他的角被拔出来后,它的灵魂进入重生体,它又可以重新回到大海中,从头生活,等于重生。虽然灵魂思想不变,但它的身体变小了,必须从新长大身体,这是它所不愿意的,大海是弱肉强食地地方。”

南池山惊叹地说:“真是奇怪的生物,把它放回大海吗?”

海波道:“当然,它必须回到大自然中去。”

斗兽场中出现一个洞口,小小雪角狮十分委屈地望了海人们一眼,怏怏不乐地跳进洞中,只听一声坠水声。小小雪角狮跳进海水中,重归大海。

海人们高声叫着,拥了下来,把南池山和海波抬起,走到海红刚跟前放下。

罗兰茜兴奋地挤上前来,紧紧抱住南池山的腰,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浑身还在籁籁发抖。

南池山微笑着收好飞草毯,高举着弯月雪角。

海人欢呼起来,照海人的规矩,凡是能战胜雪角狮的生物,不管是什么生物,都是勇士,都是英雄,都值得尊重。

南池山把弯月雪角放在海红刚的手上,行了一个灵师礼。

海人们惊讶地张大嘴。

海红刚望着他:“你,把弯月雪角送给我?”

南池山点点头:“这是你们海中的宝物,我不能要。”

海人的脸色都变得很给看。

罗兰茜见不对劲,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把弯月雪角拿回来,对海红刚行了一个灵师礼,道:“对不起,我们无意冒犯,只是一时不知贵国规矩。”

南池山低声问:“罗兰茜,什么规矩?”

罗兰茜低声说:“哦,你要知道,海人视接受别人的战利品为最大的耻辱,因为,你是在讥笑他们无能。”

南池山吓了一跳,叫道:“决无此事,陆地人的规矩正和这相反。”他又向海红刚行了个灵师礼,“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海红刚宽容地说:“你是一片好意,我不怪你。弯月雪角是属于你的,它是海中最为珍贵的灵法物之一。你知道它的妙用吗?”

南池山抚摸着弯月雪角:“啊,我听王孩说,它最适合发冰冻灵语,当然,我还没有学会冰冻灵语,那是一种十分繁难的灵语。”

海红刚道:“你一定能学会冰冻灵语的。不过,这弯月雪角还有其他一些妙用,让我来告诉你吧,当是我对你救了海波的谢礼。”

南池山把恭恭敬敬地把雪角递上。

海红刚握住“刀柄”部分,用力向左一转,再往外拔,居然拔出一把雪白无比的“新月弯刀”,原来,雪角有里外两层,外层像一个刀套,套住了里面的“新月弯刀”。海红刚拿过一把鱼叉,砍向雪角刀,只听“咯”一声轻响,鱼叉断为两段。

罗兰茜兴奋地叫道:“锋利无比,一把宝刀。”

海波在旁说:“雪角刀虽是角质,但经过万年岁月,其锋利远远超过一般钢铁。”

海红刚把雪角刀插回角套,取来一条金丝带,顺角格绑好,亲自系在南池山的腰带上。南池山左刀右剑,看起来更是卓越不凡。海人们一阵欢呼,似乎十分欣赏他。

海红刚道:“南池山,你救了王孩,已经是我们海人的朋友,你们可以在我们海国任意游玩,我叫海波陪着你。”

南池山猛然想起怡心城鼠患,不觉惊叫一声,道:“哦,不行,我们要马上离开,有急事。”他对海红刚和海波各行一个灵师礼,“请问,我们如何离开?”

海波倒是有点恋恋不舍:“两位陆地朋友,你们真的不能多留几天吗?”

南池山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一有机会,我们会再来的。现在,请带我们离开。”

罗兰茜抓住海波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了握:“王孩,希望你有机会到火榕树灵法学院看我们。”

海红刚挥挥手,海王螺轻轻晃动,似乎在急速上升。过了一会儿,螺壳上空开了一个洞,蓝天出现在头顶。

南池山抛出草帕,草帕迎风长成飞草毯,他拉着罗兰茜跳了上去,叫道:“狮王,疾——”

“狮王”往上一纵,向洞口飞去,来到了大海上空。南池山被清冰的海风一吹,全身一松,道:“狮王,飞向怡心城外小山上。”

罗兰茜问:“为什么不回火榕树学院?”

南池山道:“兰茜,你会明白的。”

这时,海波在下面叫道:“南池山、罗兰茜,如果你们有什么难处,就飞到融蓝国,到陷蓝山旁边的庆蓝城找我,我也许能帮你们的忙。”

南池山向下一看,只见海波带着上百个海人,骑在巨大的海蛇身上,向他们招手。他和罗兰茜一起挥手,拍拍“狮王”,飞向怡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