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闹妖
有个女人怀疑她手机里被人安装了窃听器,三年来神经兮兮,寝食难安。她先是收到一堆堆的垃圾短信,有时半夜也有,内容繁杂,源源不断。后又收到响一声就断的电话骚扰,手机屏显示出的号码,是一个陌生而又神秘的号码,令她产生无限遐想。
是过去认识的某个人吗?是以前的同事?还是曾经相好过的人?如此这般她一个个地追忆下去,一些人和事浮现眼前,她感到很累,一夜未合眼。第二天强打精神去上班。
她的手机开始闹起妖来。她说,通话时有杂音。还有一次清楚地听到手机里有陌生男子在说话。送到手机店里一查,结果是她的手机浸过水。她问,那垃圾短信呢?卖手机的小伙子说,那我可不知道,我只管查看线路。
我想,她手机的问题主要是号码外泄太多。每次上街买东西,商家都会以办优惠卡为由,诱惑顾客填写表格,在通讯方式这一栏,你的手机号就落到了别人手里。有的女人非常喜欢买东西。买衣服。随意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以至于各色垃圾短信蜂拥而至,如同雪片一般地。
现实中生活,是不可能有人会往你手机里安装窃听器,这是常识。家常里短,柴米油盐,这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信息,谁要听?真正滋扰她内心的,是她自己。获取更多好处的欲望。听风便是雨的习惯。轻信。闲得发慌,希望找点事做,有点风波的女人,往往会遇上各色骗局。
独立。清醒。不贪财。不必要的活动,能免则免。让自己的生活空间变得清静,优雅,不被凡俗世界的风潮所侵扰,这样你的幸福感会提升许多。
女人幸福不幸福,财富,老公,孩子,当然是一方面。但我以为更重要的另一方面是:自己的内心感悟幸福的能力,以及,你个人的小世界里是塞满垃圾,还是智慧的小花朵。你要有一个可以随时爆发的、属于自己的小宇宙。
熊猫慢递
我在北京卫视连录了好几期有关《红楼梦》的节目,站在新版红楼的电视剧背板前拍照片,整个人仿佛走进红楼,光影摇动,人脸重重,那种浓红色的调子,是我喜欢的,仿佛真的走入一个梦境。
为了录节目,我重读了一遍《红楼梦》。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在夏末清凉的午后,坐在落地窗前阅读。名著就是永远不会放弃的书,从小到大,无数次考学、搬家、去外地工作,首饰、耳环不知丢掉多少,但这一本《红楼梦》却始终跟在身边,旧旧的,纸张发黄,却由于书看得仔细,没有一页缺角、折损的。
如果说有“写给未来的一封信”这一说,那么,这本《红楼梦》就是少年时的我,写给现在的我的一封“情书”。
活着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两百多年前,《红楼梦》里那些男人女人就曾热热闹闹地活过,如果不是小说记录下当时的细节,衣着、吃食、所思所想,我们将无法得知那一时空曾经发生过的人和事。
有乐趣地活着,就是细心观察身边的事物,用心汲取其中的美好。我是边走边写的女人,走到哪儿都带我的“本本”。从北京到另外一个城市,刚一住进酒店,同伴们都嚷嚷着找拖鞋、找水果,我已经找到一个合适的角落,打开我的笔记本放在膝上,手指滴滴哒哒写将起来。
我时常发生时空上的错觉和混乱,那是因为我写的小说,时常写到中国风云变幻的90年代,所以我从来没觉得1990年已经离我们很远了。上个月我陪美国回来的妹妹赵亮到北京798去玩,看到一家奇特的店,我们先是在店门口拍照,并没有看到店名。店门口有一个硕大的布偶熊猫,一人多高,搂着它照相,不知有多开心。
后来我们发现,这里竟是一间“邮局”,叫做“熊猫慢递”。怎么个“慢递”法?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原来,这家特别的店,有一项特殊的服务,叫做“写封信给5年后的自己”。
这个想法真的挺浪漫。我喜欢。走进“邮局”就更喜欢,只见一张长方形的大桌放在“邮局”正中,桔黄色的灯光梦境般地照着两旁光洁的人脸,他们面对面坐成两排,专心写信。他们的梦想五花八门,有高考希望得高分的,有希望五年后工作稳定、收入高的,有写给自己最爱的男人或女人的,希望将来能跟他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我希望五年后,我在北京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一个温暖的家。”
“我希望五年后,有一个小型的录音工作室,能自己写歌做音乐。”
“我希望有一间属于自己服装店,卖自己设计的女装。”
林林总总的梦想,不知道5年后能不能实现。我也有一个梦想,希望能接一档更加适合自己的新节目。光阴穿梭,今天的一个许愿,或许明天就是一个真实的存在。
有乐趣地活着,并不断憧憬美好。这就是人生的动力。
喝咖啡
在北京“喝咖啡”有点“谈事儿”的意思,谁要好端端地没事打个电话给你,说要请你喝啡,那一定是有剧本要找你谈,把小说改编成电视剧,都是这么一场“咖啡”一场“咖啡”地喝过来的。
我有一个朋友,一路数下来一共喝过99场咖啡,终于谈妥了一个制片方,答应投资她的小说,拍成电视剧。她说从此以后,她见了咖啡就反胃,想起艰难谈判的过程,频频出击,根本不知道手中的咖啡是什么滋味。
我对咖啡比较愉快的记忆,是在某电视台录制电视节目,全天要录六场,必须早起。制片人大大的行军包里,永远放着“防困咖啡”。他人一到,我们就去抢,不困的人也要抢两条藏在口袋里。化妆画到一半的人,也要起身去抢咖啡,假睫毛粘到一半,另一半沾到咖啡杯上,不知有多狼狈。
大家抢着喝的东西,不知为什么,就是比自己躲在家里喝要香。我还记得开场前,我们一人一杯咖啡,上场后灯一亮,满场咖啡香。因都喝了“防困咖啡”,精神抖擞,话也说得特别利索。
但是最近一次录节目,大家都不去抢咖啡了,宁可喝白水。我现在写这篇稿子的时候,就喝着白水。纯呀净呀嘴里淡出个鸟来,真想喝杯咖啡,但是想一想,还是忍住了。
都是最近一条新闻给闹的。说有一种东西叫“食物氢化植物油”,它就藏在咖啡伴侣里。这东西喝了对身体有害。原来,那些漂亮的广告词,什么“咖啡伴侣,让咖啡更香浓,口感更幼滑,调配各式咖啡,风味出众”,表扬的都是一种叫“食物氢化植物油”的东西啊。
在恍然恍然大悟之后,咖啡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坏东西。不光是咖啡“有罪”,还有许多好吃的也受到牵连,像蛋糕、花色面包、奶油点心,还有那两种著名的洋快餐。等等。口感越香滑的,嫌疑就越大。
现在都市人都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少油,低盐,戒烟,戒酒,现在又来了个戒咖啡。为什么好吃的东西都对身体不好呢?为什么不好吃的东西,像苦瓜,专家们却人人说它好?
戒掉咖啡两天,我开始想念咖啡的滋味。下午时分,手捧一杯又浓又香的咖啡,站在大落地玻璃窗前晒一会儿太阳,拟一两段下午要写的小说提纲,然后拎着咖啡杯进书房,坐在电脑前边听音乐边写作,手边有咖啡相伴,不喝空气也甜香。
戒了两天受不了了,我试着泡了一杯素咖啡。什么也不加,只加咖啡沫,听说真正会喝咖啡的人,就是这样喝的。但我喝了一口,还是想念那含“氢化植物油”的伴侣。
又听电视里说,那东西少量地吃一咪咪,对身体危害也不大。刚听到这件消息,我立刻冲进书房,自己泡了一杯又浓、又香、多加奶沫的大杯咖啡。
慢生活
慢生活对一个都市女子来说,其实是不容易的。到处都需快节奏,手机在响,电话在催,录节目一分钟都不能耽误,出了新书要做宣传,采访提纲在邮箱里,晚上熬夜也要把访问做完。快生活才能赚到更多的钱,多出镜,更出名,风风火火,把个日子当作打仗来过。
女人成熟之后,才略懂一点“古典美”的韵味。不再向往快生活。饰品以前喜欢夸张的式样,艺术味道浓厚的,怪异中带一点对传统的不屑,现在却慢慢回归传统,喜欢传统式样的金饰,四平八稳,喜庆吉祥,项链上有龙有凤。头发的颜色喜欢黑色,不再染,不再烫,一根纯蓝的皮筋扎起来,古典式样,束在头顶。这样就很好。
蒂芙尼虽好,有一两件足矣。成百上千件耳环,出门时也只能选一件。高跟鞋一排排像士兵一样在衣帽间里陈列,下楼时最想穿的还是一双平底鞋。
女人在想通了之后,生活会变得简单易操作。不再花大把时间坐在美发厅里烫头发,不再追随潮流把头发的式样换来换去。因为我发现,那些美国大妞的篷散发型,安在她们头上好看,安在我们头上未必。现在我更向往古典的齐整发型,像古代妇女那样梳得一丝不乱,流海是流海,发髻是发髻,黑色头发油光可鉴。
我的慢生活从不买健身年卡开始。以前老喜欢办各种各样的卡,心软,别人一说练瑜伽好,好好好,就办张瑜伽卡。又有人说练芭蕾舞不错,很训练腿部肌肉,好好好,又办了一张芭蕾卡。XX健身俱乐部的电话又一天三遍地打过来,我正写东西,耐不住烦,好好好,又办一张。
健身卡办了一大堆,时间却挤不出来。今天录电视节目,累了,算了不去健身了。明天去电台做宣传,然后还要去某个书友会作讲演,下午去节目赞助公司试服装,傍晚约了摄影师拍大片,晚上要更新博客,写专栏,按时交稿。这一天排得满满的,健身是去不了了。芭蕾课只上过一次,就再也没时间去。
偶尔有空到健身中心,却又是面对一大堆机器,黑压压,有头疼。跟跑步机较劲,就算跑得挥汗如雨,好象也没什么成就感,因为你总是在原地踏步。不如冲出大玻璃窗,到户外去走走,跑跑跳跳,打滚、蹦台阶、倒退走、压腿、劈叉,任你游。
慢生活的精髓在于,接近自然,用最自然的方式生活,最平和的心态看待别人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