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蚊子多，嗡嗡嘤嘤，敌机似的，说来就来。
晚上，改作业的时候，秦老师不时伸开巴掌，迎接敌人来侵，一巴掌下去，敌人早逃之夭夭，欲追不见，欲罢不能。刚埋头改作业，嗡嗡翁的又来了。秦老师把脚包起来，但，该死的蚊子还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得买蚊香，秦老师要进城。
几个小脑袋不知何时已经守在路边。
前面的两位老师，进了城，一去不复返。孩子们望眼欲穿，盼来的是老师调到城里的消息。他们已经学会在这里守候，守候他们的老师。
大一点的山子说，秦老师，你……你也要进城？
秦老师说，要进城，买盒蚊香。
蚊香？
山子歪着脑袋问，蚊香是啥子东西？
秦老师说，蚊香嘛，就是赶蚊子的东西。
山子叫起来：嗨，我们——有蚊香，土蚊香！
土蚊香？
土蚊香。
秦老师恍然想起寨子里的老人说过，山里有一种什么草的，烧了可以驱蚊。若是这样，倒是省事。要知道，从这里到镇上，坐车要费好些周折呢。山里人，都不轻易出山的。
在孩子的簇拥下，秦老师返回来了。
晚上，覃老师在灯下改作业的时候，脚下突然“啪啪”直响。随之，几个小脑袋从桌子底下露出来，一个个伸着小手，咯咯咯地笑着说：“我们都是土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