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行业中,其重要的不同是,制造业的工人知道自己不仅拥有一份工作,他们还会制造出别人看得见、摸得到、而且用得上的产品。他对自己的工作是什么至少总有些概念,对于最终产品的品质是什么,也多少有些概念。他看得见最终消费者需要那些满意的产品。然而对许多服务业从业人员来说,他们只是有一份工作而已。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也有产品(这项产品就是服务),也不知道良好的服务和满意的消费者会使公司继续营运,让每一位职员都有工作。而不满意的消费者不仅会带走生意,也会使他们的工作不保。服务业与制造业的另一项差异是许多服务业,都有专门的市场。服务业很少需要和外国厂商做面对面的竞争。顾客对于餐厅、洗衣店、交通、邮政的服务选择,范围空间其实十分狭窄。
还有一项差异是服务业,并不会在世界上生产出新的材料来。比方说航空货运业就只能搬运其他人所制造的产品而已,本身无法制造出搬运的产品。对他而言,行业景气开始走下坡的时候,出人头地的唯一方法就是从竞争者手上抢到业务,即使要拼得你死我活。更好的计划当然是改善服务,降低成本。这些节省下来的金钱,将会转嫁到制造和其他服务业身上,可以帮助其产业在市场上多占有一席之地,回过头为货运带来更多的生意。在大部分服务业上,我们都可以发现:
(1)“大量人员”从事“直接交易”。如果顾客、房东、存款人、保险人、纳税人、租借人、消费者、装货者、受托者、乘客、申请人、另外一家银行。
(2)“大量”的交易。销售、借贷、保证金、存款、税金、小费、利息等交易的主要业务。
(3)在主流企业中有“大量文书作业”。如销货收据、帐单、支票、信用卡、扣款帐户、索赔、退税税款、邮件。
(4)大量的“处理”作业。例如:抄写、编码、计算货运费用、计算部门收益、计算应付利息、键入档案、列表打字、制作图表等。
(5)“小金额”的“多库”交易。其中偶尔夹杂着金额极大的交易(包括银行转帐或巨额存款)。比如,有天我在一家电话公司时,就会碰见一笔80万美金的帐单入错帐的情况发生。
(6)其他多种可能出错的方式。
(7)处理(甚至重复处理)着“大量的琐细项目”。例如:电信、邮政、联邦政府、州政府、市政府、自己公司的薪资部门、采购部门等。制造业与服务业的共同点是错误和瑕疵都会耗费成本。犯了错误若不及时矫正,到了消费者手上才发现缺点,成本将是最高的,效益遭到损失。航空公司的人员都知道,找寻失落的行李、代管和送还乘客的成本有多少。行李未能和乘客同时抵达,主要原因不在于员工的勤惰,而是在转机时有了延误。美国西海岸的某大机场最近投资了数百万美元购买设备,却无法及时将国际航班的行李转到国内航线。这件事不仅造成乘客的不便,也为航空公司带来了一大负担。这些都是可一不可再的问题。我们也可以询问那些知道百货公司寄错帐单或送错货品之后,要花多少钱更正错误的人。其直接成本固然惊人,将来生意的无形损失,更是大得无法估计。许多公司都会要求员工对于低于150美元的差额不加理会,因为去追究差异所花的代价反而更大。只有在相同的差异重复出现时,才需加以追查。这样可以节省出时间和精力创造更大的价值。各银行的汇款误入帐户的情形,早晚都会被发现。找出事实不仅要花一大堆成本。其中银行还要支付入错帐的利息,直到错误理清为止。银行因为作业错误,向顾客说明存款不足以支付支票票款时,不仅会令顾客受窘,而且还要花下大笔成本澄清真相,并承担失去客户的风险。薪资作业上支票金额的错误,抬头对象错误的情形也多得让人不敢相信。即使付出的总金额最后确定正确无误。但要找出这些错误的成本可不小,而要解释为何发生的成本则更大。一位在美国司法部承办财产移转的官员在研讨会上说,大约有40%的申请案例中,当事人饱受书面文件错误之苦,而需要重来一次(并非契约内容有错,而是转助文件有错)。
这项重做的费用,不仅使当事人成本大增,而且也延误案件完成的时间。有人发现服务业就和制造业一样,缺少明确的作业程序。大多数服务机构都假定作业程序已经完全设好,并已确实遵守了。正因这些事都是显而易见的,所以许多作者都避而不提。可是在实际上,却又未必如此。很少服务业的作业程序真的做到“时时更新”。比如,某个制造商有一整套完整的产品制造规格,但是销售部门却没有下订单的作业规范。要想控制下单时不出错,销售部门就必须要有作业程序。但是许多服务导向的作业,都是在这种缺乏程序的情况下运作的。“作业程序”总是不易说明,制品上的瑕疵,可能很难用作业定义的方式加以判定。同样的问题也使得服务业饱受困扰。在许多研究中,正确与错误的编码,就和制鞋生产线上的缺点一样,很难用作业的方式来界定(译注:此处指各种调查研究,人们常常用代码来回答,并据此分析)。
人口普查局和其他政府部门在从事职业编码和工业编码时,都还需要参加为期数个月的学习课程。但仍然不时会遇到不知如何编码的问题。原始编码和事后验证的人,两者间意见不同,可能是教育背景不同所致。而这种对于商品编码的不同解释,有时甚至会导致两名计费职员,在计算两家铁路公司在同一路线上的收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