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我看见一些棕皮在院子里,正在被一位穿哈尼族服装的老太太编成一张床垫。看得出来,这位脸孔黝黑的老人是大院里某家人的亲戚,不知道她从哪儿带来了几张棕皮,令我想起那些遥远的山地。看起来她已经做好了一半,我经过她旁边的时候,她正弯下腰在地上找点什么,大约是一小截树枝、或者一截麻线、或者一块石头,山上一向是什么都可以找到的。但她什么也找不着,那是一片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水泥地,旁边是一家超级市场的后墙。那棕垫躺在那里,像一张被剥下的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