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就是三木武夫,当时日本自由民主党总裁、内阁总理大臣。他正在日本进行大选。此时病重的主席仍关切地注视着他在日本大选中的情况。
去世的前一天,医务人员从医疗监视器上发现主席的心脏有些异常后,现场的气氛开始一直处于极为紧张的状态。中央政治局的常委们、医疗小组和身边的工作人员都在现场高度地警惕、观察、注视着。
主席和往常一样服用了安眠药睡下了。没过多久,监视器再次地显示主席的心脑严重异常。医疗小组的专家和医生迅速对主席实行抢救措施。人工呼吸、强心针……这一切对主席来讲都无济于事。主席静静地躺在床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1976年9月9日0时10分,毛主席与世长辞。
很快,我发现从主席的鼻子部位渐渐地变白,这是体内血液下沉的结果。主席的遗体开始僵硬。
想到从此再也不能与他老人家朝夕相处,听不到那带有浓重湖南乡音的幽默而风趣的话语;看不到灯光下那与书相伴的主席身影;再也不能向他老人家问寒问暖,问饥问渴,我禁不住悲痛欲绝。
处理主席后事的工作开始了。为了要把自己与主席17年的经历画个圆满的结局。我再三地向领导、组织恳求,希望自己为主席理最后一次发,修最后一次面。
要求一提出,我就默默地去做准备。为主席理发17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里如此地沉重。我打开理发工具箱,里面的工具和往常一样,围布、推子、梳子、篦子、刮胡刀……它们并不脏,每次我用过之后都要擦净,用酒精消毒。可此时的我还要反反复复地擦拭,不知多少遍。我还特意选出几把篦子,同以往一样用棉花一把一把地梳好。
我感到眼前这一件件的工具,是如此的亲切,就好像是一条条传递自己对主席深切感情的纽带。
我默默地期待着!凌晨3点来钟,也就是主席逝世后的3个小时,我的恳求终于得到了批准。当汪东兴告诉我这一消息时,难过之极的我似乎得到了一点宽慰。
主席已两三个月没有理发了,头发凌乱不堪且参差不齐。这还是主席病重期间,医务人员用手术剪子剪的。他的胡子我倒刮过几次,很快又长了出来。
我端着理发工具箱走到主席床边,有些迟疑了。主席安详地躺在那里,他太劳累了,太疲倦了,我怎能忍心打扰他。
"我办我的公,你办你的公,我们互不干扰。"主席的话又仿佛在我的耳旁响起。我暗暗地说:"主席您安心地睡吧,我决不会打扰您。"我弯下身子,手中的推子在主席的头上轻轻地、慢慢地来回移动。
这是我平生以来感觉难度最大的一次理发。此时的主席身体都开始僵硬,更不能动了。像主席右鬓和两耳后面的头发弯着腰是理不到的。为了不打扰主席,使他老人家感觉得舒服。剃右鬓角的头发时,我干脆跪在地上,趴在床边为主席剃;剃两耳后面和后脑勺的头发时,我索性上到主席躺着的床两边,顺着他躺着的姿势,稍微偏动主席的头部。
我浑身是汗,为主席服务17年,除了第一次为主席理发,再没有像今天这样。是激动还是紧张,是悲伤还是难过,我自己也说不清,只感觉眼前的一切总是那么的模糊不清。
最后我端来一盆热水,用热毛巾热敷在主席的头发上。主席适应什么热度,用手一试就知道。花白的头发经水一湿,似乎变得黑了,再用篦子反复地篦,立刻显得乌黑发亮。我又为主席精心地刮了胡子,擦了脸。似乎主席又精神起来。
根据领导的指示,我很快又回到游泳池住地拿来衣服为主席穿好。内外衣都是新的,是主席生前做好备用的,准备替换被主席穿破的衣服。没有想到这么快他就用上了。中山装的颜色也是主席最喜爱的灰色。
1976年9月11日早晨,我哭送主席。我同负责主席警卫的战士一起抬着老人家的遗体,迈着沉重的步履,一步一步地离开"二○二",离开了中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