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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早安,晚安,亲爱的风铃

一串淡紫色的风铃挂在床头的上方。风吹一吹,不小心地走过,还是弄出了动静。

紫色是安静的颜色,风铃的歌声在每一个清晨的风里荡漾。它唱着一首歌,没有人为这首歌填词,只是曲子独自抒情。

我愿称作那是一首歌。路过的风笑着,闹着,那不过是风铃自说自话的语言。

风铃打着一首我猜不出音符的曲子,这曲子从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舒缓地展开,铺展为一条乳白色的河流,那小河里偷偷记录下我昨晚的梦,便有了具体的故事。

拉开窗帘便是一切的苏醒了。我不小心碰到了那串风铃了,它唱起了歌,像是朝阳捏碎了一滴露水“噼啪,嘀铃”,顺着透明的弧线流淌着。

风铃的歌声延长了窗外叶子坠落的路程,一路上,都留下了亮闪闪的足迹。风试图抹去它们,曲子向前迈进一步,它便跟在身后费力擦拭着音乐的痕迹。

每天夜里,我的梦里都有风铃的歌声,我拉一拉那根细线,整个夜空的思绪便化做了跳跃的音符。

“晚安”,我说,“关灯了……”

“晚安”,是这样的一声晚安,风铃这么告诉我说。是几颗浅紫色的水晶苹果碰撞的道别声呢。我待在小屋里看着外面打着鼾的月亮,风铃的音符跌跌撞撞地跑到月亮地上了,立刻溅起了水花,打碎了它。我的眼前只有波光的眼睛,那双眼睛也好像一直在看着什么。

又过了多久,多久以后世间冗长到熟睡的甚至忘记了梦里的内容,落下的叶子已经堆起了一座悲伤的小山丘,迁徙的鸟儿已经在遥远的别处安排了新的住处。

可我们笑着向对方道着:“早安!”我用这样的语言说,风铃用那样的语言说。

一串风铃,总在清晨第一个为我唱一首温柔的曲子。在每一个清晨里,我都藏着一份感动。

早安,晚安。风铃和我在长满各种不知名儿的野花草的浅水湾的岸边,抓起又放下了冰凉的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