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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密特拉之谜

公元前15世纪,密特拉教在古波斯兴起,密特拉教最欢迎士兵成为信徒,因为这个宗教只准男性参加祭礼,而且唯有最坚强刻苦的男性才能接受极严酷的入教仪式的考验,比参加现代突击队训练还苛刻。据研究所得,入教前必须通过12种残酷的考验,包括火、水、饿、冷、鞭笞、放血、烙印等,整个过程历时2个~7个星期,使人筋疲力尽。合格者必须发誓不泄漏入教仪式的秘密,然后受洗。

所有新教徒都是一个小组的“兄弟”,由组内称“教父”者领导。热心虔诚的兄弟刻苦研究密特拉教义和其他学问,可以逐级上升至最威严的等级,按级上升象征灵魂逐渐升天,死后灵魂会进天堂。正式的密特拉教信徒由下至上分为七级,自称为渡鸦、新娘、士兵、狮子、波斯人、太阳使者、教父。在洞穴内举行秘密祭礼时,不同级别的信徒戴不同面罩,或穿不同衣服。Mihn是密特拉,波斯文叫“法”,这个字不单指太阳,而且指朋友,说明这个教的神既是至高无上的太阳神,又是爱神。不过信仰的本质慢慢在变,从信仰这位神的精神力量,变为依靠他的体力。到公元前3世纪初期,波斯帝国西部边区以穷兵黩武逞能的统治者,封密特拉为战神,保佑军人,是百战百胜之神和武力之友。小亚细亚地区本他斯国的王公,甚至自称“特选”的子民,说密特拉已将圣光照临他们。

很可能是这些密特拉“特选”的统治者军队出征,于基督出生前1世纪初年把密特拉教传到欧洲。至公元2世纪,这种信仰传遍罗马帝国各地,尤其对有些社会阶层和有些人具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士兵、船员、商人以及奴隶,所有背井离乡、举目无亲的人都觉得信奉了力量之神密特拉,即时时刻刻有神灵庇佑,出入平安。供奉密特拉神的神坛通常设于山洞里,象征密特拉神和土地的亲密关系,而神秘的祭拜仪式又使这个神与火、水结为一体。高卢和不列颠地方崇拜太阳的塞尔特人,因为教义相通,即刻也信奉这种新太阳神教。好勇斗狠的蛮族以及骄傲自大的罗马,同样一窝蜂似的崇拜这个宣称保证信众战无不胜的神。于是,罗马帝国防守边疆的城镇据点到处都有供奉密特拉神的洞穴神坛和庙宇。公元2世纪末期,更有好几位罗马皇帝积极鼓吹人民崇拜密特拉。这几位罗马皇帝这么做,并非单纯为宣扬宗教信仰,而是因为他们随即发现这种宗教对他们有利,密特拉教宣扬纪律、忠心、勇敢和自我牺牲的精神,使罗马帝国军队在这么长时期内维持如此强大、屡战屡胜的也正是这些品质。

这种信仰由于得到皇帝支持,所以传播得很广。有些历史学家甚至相信,如果没有基督教出现,密特拉教就会成为今天西方世界唯我独尊的宗教了。公元4世纪后期,在罗马陡然出现了这样的场面,突然有一群怒汉冲进罗马人奉为神殿的朝拜场所,挥动斧头把壁画劈穿一个大洞,看见雕像便打个粉碎。肆意亵渎神殿后,又动手拆毁房子,终将神殿变为一堆瓦砾石才扬长而去。

后来破坏神殿的暴行日益猖獗。令许多现代人惊异的是,这些暴民竟然大多是耶稣基督的信徒。这些早期基督徒认为这样做是理直气壮而且必要的,因为这座位于罗马阿文太恩山的密特拉洞穴神坛对新兴的基督信仰构成了严重威胁。洞穴神坛正是信徒供奉密特拉神的地方,在罗马早期诸神的信徒逐渐减少的几百年中,几种宗教渐兴,其中密特拉教势力最大,能与基督教抗衡,因此,早期基督徒认为理应排斥密特拉教。除了用尽一切办法去和密特拉教斗争外,根本别无选择。

不过,基督教和密特拉教这两种对立的宗教信仰和礼拜仪式,也有非常相似的地方,密特拉教信徒和基督信徒一样,都相信救世主是从天上降世的,与12门徒吃过最后的晚餐,流自己的血为世人赎罪,也曾死后复活。密特拉教士甚至为改奉密特拉教的人施洗,洗除他们以往的罪恶。因此,基督教徒就坚信密特拉是假基督,是比耶稣基督更早来到人间的恶魔,目的是要污蔑快要降临的基督。

基督徒拒绝尊奉罗马皇帝为神,而密特拉教信徒在这一方面唯命是从,所以基督徒在罗马帝国被视为二等国民,仇视基督教的皇帝以至暴民,只要喜欢,随时可以迫害在基督徒。即便如此,由公元1~3世纪,基督徒的数目仍然在不断增加。

公元313年,主客观形势突然出现了大转变,君士坦丁大帝信奉了基督教,至4世纪后半期,基督教便成为罗马帝国的国教。自此以后,除58年后朱利安大帝统治期间有过一段短暂时期企图恢复多神信仰外,各种异教神坛纷纷被毁,为当时人蔑视的密特拉教就此寿终正寝。我们今日对密特拉教及其秘密仪式所有的一点资料,都是从古代文献偶尔提及的一鳞半爪,以及密特拉洞穴神坛遗址出土文物得来。波斯人一直信奉密特拉教,崇拜方式也有变革,到公元8世纪伊斯兰教才取代这种信仰。由1930年和1950年考古学家发掘所得,我们知道大约在公元410年,基督徒摧毁了罗马阿文大恩山的密特拉洞穴神坛。考古学家们还发现,自阿文大恩山的密特拉神坛被捣毁之后,基督徒在原址上面盖了一座长方形教堂,基督教终于在整个欧洲发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