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义耳一生没有读过大学,谈不上受过什么高等教育。但是,他学识渊博、知识丰富,是一个大学问家。
当人们好奇地问他是哪个学院的毕业生时,他爽朗地一笑,说:“我毕业于‘无形学院’。”
1646—1647年,波义耳在伦敦加入了名为“无形学院”的俱乐部。这是一个创始于1644年末的自然科学爱好者的小型沙龙组织,每周集会一次,座谈一些自然科学问题。
由于从吉尔伯特、培根时代开始,研究自然科学的人物,都是上流社会的知名人士,所以贵族和一些富裕家庭的纨绔子弟也赶时髦,凑热闹。最初“无形学院”的成员很复杂,经过一年的淘汰,无形学院的成员开始比较稳定了。大多数无形学院的会员是由医生、牧师等业余科学家组成的。
波义耳进入无形学院的时候,年仅19岁,他风华正茂,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极强。
他经常来伦敦,就住在姐姐家,他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无形学院”。一开始,无形学院的爱好者们讨论和重复皇家御医吉尔伯特的磁学研究;后来,又学习英国医生哈维关于血液循环的早期研究。
在学习和研究中,波义耳简直为培根的实验主义所倾倒,以往提出的许多疑虑都被培根说清楚了。
能够改变世界历史进程的人是为数不多的。培根就是改变了世界历史进程的伟大人物,他值得人们崇拜和倾倒。培根相信,唯有自然的研究,才是导致人类生活进步的最大力量。他特别强调指出,造成各个国家和民族进步不同的因素,不是风土和人种的区别,而是技术发展的差异。培根十分推崇中国发明的印刷术、火药、指南针和造纸。
波义耳十分钦佩培根的下述思想:只有有组织地推进科学研究、科学发明和科学发现,才能增进人类生活的幸福。
很快,波义耳成了无形学院的积极分子,也成了培根主义的追随者。他往返于乡间和伦敦,沉醉于无形学院探讨自然科学的生活。集会的地址,起初是在会员哥达特家里,不久迁到伦敦郊区的古雷夏姆学院。这个学院的天文学教授法斯塔是俱乐部的积极组织者。他征得院方的同意,把自己的办公室作为俱乐部的活动中心。
那是一个多么温馨的组织呀。人们高雅文明的举止,礼貌深邃的谈吐,交流着对自然界奥秘的信息。在俱乐部里,波义耳迷上了化学。
1654年,波义耳不堪乡间生活的寂寞,又十分想念“无形学院”的朋友们,于是举家迁到牛津城。因为这时的“无形学院”已经比较稳定。当波义耳在乡间忙于修筑化学实验加热炉时,议会派的军队攻占了牛津,执政官克伦威尔任命了“无形学院”的会员维尔金斯担任牛津瓦当学院的院长。随着牛津条件的改善,无形学院的会员们也陆续迁往牛津。
波义耳一开始寄居在牛津大学附近的一位药剂师家中,后来波义耳自建了一个实验室进行科学研究,同时学习希伯来文和希腊文,波义耳在“无形学院”的学术氛围中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这是一所没有围墙的大学。这里并不颁发文凭,也没有人监督,完全凭着大家对自然科学的热爱来维系着、发展着。它孕育了后来的皇家学会。
知识摇篮的牛津呀,到处都是知识,到处都是人才。波义耳真正找到了他的知音。这里聚集着克里斯特法·连、罗伯特·胡克、维尔金斯和配第等,他们富有才华,小小俱乐部充满着创造和开拓。在这里,只有真正发现自然科学奥秘的人,才赢得大家的尊敬。
在牛津无形学院,人们迅速地传递着最新的科技信息,及时纠正着其他各处科学研究的错误,所以置身其中的人是会得到迅速提高的。
波义耳在无形学院相当于攻读了自然科学的硕士学位,掌握了十分系统的科学知识。难怪他晚年总是回忆在牛津无形学院的日子,对那些日子无限眷恋。
波义耳一边学习,一边参与了缔造后来名闻天下的皇家学会,真是幸运之星。
由于当时英国的动乱,“无形学院”小组的成员都希望该学院能够成为一个受法律保护的团体。1660年,该小组决定组织一个能得到国王特许状的团体。1662年,国王颁布特许状,正式设立“皇家学会”,全称为“伦敦促进自然知识皇家学会”。其实它并非皇家建立,而是由会员自主设立和经办的自治团体,经费也是由会员缴纳的会费提供的。
1665年,在学会首任秘书奥尔登伯格的辛勤操持下,皇家学会会刊《哲学学报》创刊了。所有这一切,为波义耳的成长创造了条件。皇家学会成立之初,人们就推荐波义耳做首届干事长(会长)。波义耳不善操持会务,性格又比较腼腆,所以就以身体欠佳为由婉拒了。
在皇家学会,波义耳比较系统地进行的科学实验就是“空气性质”实验,奠定了发现著名波义耳定律的基础。
在牛津,波义耳结识了天才的实验家罗伯特·胡克。当时胡克正在维尔金斯的实验室工作,两人一见面,马上为对方的才华和见识所倾倒。波义耳马上宣布雇用胡克。历史进程表明,波义耳和胡克相遇牛津大学是一次多么有益人类的事件!
胡克是一位卓越的实验室大师,又是一位构想奇特、创意无限的仪器发明制造大师,他的优长弥补了波义耳的缺点,两个人可谓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当波义耳在皇家学会发表气体定律时,谦虚又实事求是地说:
“这个理论虽然是我想出来的,但是,这些实验都是我的助手胡克帮我做的,这里面也有他很大的功劳。”
在科学史上,由于波义耳、胡克、梅猷等人,一生工作在牛津,虽然胡克、梅猷不是牛津大学的毕业生,但是他们还是被称为“牛津派化学家”。
在牛津,波义耳没日没夜地工作,使他染上了肾病。据说,波义耳随身总是带着温度计,随着气温的变化而更换不同的衣服。
牛津的生活陶冶了波义耳,使他重新审视了贵族的含义。他不重视贵族的世俗头衔,情愿在劳累而高尚的科学研究中度过一生。
在牛津城,一生独身的波义耳获得过真正的爱情。他的朋友说,在所有的实验中,波义耳对结婚生活却根本没有进行过实验。波义耳曾经向孟茅斯伯爵家的一位才貌兼备的小姐求过爱,为此还专门写过一篇情切辞美的《崇高的爱》的文章。这段浪漫的历史永远埋藏在波义耳的心中了。
从波义耳一生的几个转折点可以看出:波义耳与“无形学院”的联系像获得火箭的助推器一样,使波义耳及其事业飞入科学创造的奇异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