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仲尧,”她难得轻声喊他,不过这一声简直是喃喃自语,细如蚊鸣两眼无神地望着茶几上那一叠报纸。“你知道我上谁家过年去了吗?”
“你爸的朋友家。”他替她把遮住脸颊的头发塞到耳后,好让他看清她的脸庞。
“嗯,在台中。”
“好玩吗?”
“好玩,家里有一个姊姊。”
“喔。”这一点他也听说了。
“姊姊叫蒋雪蓉,读我们学校中文系一年级。”
他听出些问题来了。
“姊姊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她也是我妈生的。”
最后一句对他来说,不可谓不震撼。
知道他有疑问,她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又接了下去:“我们是双胞胎姊妹,爸妈在我们满月的时候把她送给我们的救命恩人当女儿了,从此两家不再往来直到我跟姊姊在学校里相遇,两对父母才决定把真相告诉我们。”
“知道真相以后你有什么感觉?”他只关心这一点。
“知道自己有个姊姊,我当然很高兴不过姊姊的感觉可能就没这么单纯了。虽然她爸妈对她视同己出,可是从小就跟亲身父母分离,我总替她感到遗憾和不平,我想我比姊姊幸运多了。”
“懂得惜福了?”
“她点点头。”
“小家伙又有长进了。”原来她也可以这么善解人意,可以这么楚楚动人。
她抬眸凝望着他眼神,渐渐变得哀怨,变得不舍,变得矛盾。她是还有些话想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化作一声轻叹。
“怎么啦?”他张臂拉住那如兰的气息。
“你这几天都做些什么?”
“看书、练吉他、打球、打麻将。”
“你也打麻将?”
“我们全家都会打麻将。我只在过年时打,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打了,今年是替我妈代打摸了几圈。”
“喔,那你可不可以教我打麻将?”
“不可以。有的事可以教,有的事是万万教不得的。”
“那就算了”。她也不是非学不可。“你还做了什么别的事吗?”
“没了。”
“什么都没了吗?”她从他怀里抬头眼里有暗示,见他迟迟不肯表态她干脆明问了:“你都没想我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我当然想你了。”
闭上眼睛她送上唇,等着他以吻诉说相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