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女子无殇——风月妖娆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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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一)

月色横空,银河泻影。烛光澄明,珠帘摇曳。

拿起桌上的一页薄纸又仔细的默读了次,纸虽不大字却是更小,怕是用针尖蘸墨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这消息虽说已经猜到几分,但此时得到证实无疑令我想到了更多。

许是太靠近烛火,脸上有些热,身子往后倾了倾,手却前伸把纸送进了火里,瞬时便是灰烬。

同鸟巫氏。纸是自赵记老铺取来的,因我此刻出门不便遂遣月灵带着赫朗赤的狼牌前去。此番消息证实了先前的猜测,巫氏一族果有幸存者,先以蚊蛊害我,而山林之中那黑衣人首领曾对修涯道“好。巫某佩服。”,看来此人便是二十年前与蛮夷一战中未见尸首的族长次子巫一,眼下为修莛所用,其目的便是借修家实力兵力报灭族之仇。

眼睛酸疼,躺倒软塌上闭上双眼,思绪却在快速的翻转。赫朗赤、巫一、修莛、昊殇、修升……看似无关却丝丝相连的人,直觉告诉我着其中一定有为我所用的东西。

“参见殿下。”

浞飏低沉的嗓音自外传来:“免礼。”

他推门而入,我缓缓睁开眼睛。他就站在门口,黑袍玉带,黑眸沉沉犹如浩瀚海底隐了情绪的波澜。

良久,他说:“我已训过萧然。”

我道:“泫汶从未想过要殿下为我出头。”

话一出口,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浞飏面色微冷唇角紧抿凌利成锋,眉目不动定定的看着我。

清月弯弯苍穹微蓝,风静静的吹着,仿佛要叫这一切都默默的,在静谧中不留痕迹。

许久,浞飏嘴角突然勾出一丝冷冷的自嘲,定睛深深的看我一眼后甩袖而去。

未阖上的门在寒风中摇摆,吱嘎吱嘎的声响,我在渗入的冷风中闭了眼,想起了宁清的话“可泫汶,你为何要折磨这份感情呢?”

冬日暖阳,金黄的阳光照着金色的琉璃瓦,竟有些炫目。

身形半转,避过来势较快的双腿,掠身后退,却不料对方斜斜窜起一丈,凌空翻身,单掌自上袭来。我一惊,却无暇多虑,忙施展小擒拿手错手格住这一掌,借势一升身子身形急退飘落地上。却已力竭,一身湿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忙向再次挥掌而来的小杨摆手道:“不行了,歇……会。”

小杨微微颔首,收掌调息,负手而立。一只空荡荡的袖管在风中飘动。

我心中纵有疑惑却不敢多问,趁着空隙斜斜的打量小杨。清俊面色淡然无波,目若青锋平静的有半分情绪,年轻的脸泛着青色的胡茬,一如初见。可我就是觉得有些东西在萧然无声的改变,如那眼底渐渐沉淀下的阴霾……

刚喝下口茶水暖胃,小杨便道:“夫人可歇好了?”

我面现郁色,十二分不情愿的表情。忽而脑中灵光一闪,惊讶的目光直直的投向小杨。那一双青目微有躲闪,在我的注视下渐渐泛起波澜。嘴角便情不自禁的挂上了微笑,收回了目光,再看小杨时心中便多份温情。练武时也倍加认真。

小杨递给我一把铁剑,很普通不见丝毫装饰纹路,如他们暗影所持的钢刀。

他折下一截树枝,道:“夫人瞧清楚了。”说罢脚步微错,枝条回转,一剑刺出。双足互踏,凌空旋转,接连两剑舞出。

我识得这飘絮剑法,以清丽流动见长,属防御性的剑式,流采照人的绚烂剑招丝丝紧扣不见破绽,却在招式的变换中暗藏杀机。

小杨因是男子又擅于使刀,再加上自己的变招,倒是令这花蝴蝶式的剑法添了几分刚硬和御敌性。

舞罢,小杨道:“夫人记得几分?”

我笑而不答,手持铁剑,剑式回转刺出第一剑。一套剑式耍下来,我已是气喘吁吁,却觉精神爽朗。

啪啪两声掌声,宁宇温文尔雅如一泓清泉立在院中,他道:“夫人武功精进神速。”

我接过汗巾擦去满脸的汗水,道:“大人谬赞了,泫汶这绣花拳脚哪里经得起夸。”

宁宇抽出腰间的玉箫,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我手中的剑,道:“不知夫人能否赏脸赐教?”

我笑道:“泫汶练了大半天了,怕是没有力气了,不如改日……”

“夫人过谦了。”说罢宁宇眼中精光微现,一道青色光芒闪过,那玉箫已斜插而来逼近面前。

我赶忙横剑抵挡,侧身避过其看似不经意却凌厉的攻势。宁宇一身青衣飘忽进退,习得也是轻灵的步伐,两生相克,我以灵动见优的轻功占不得半点便宜,几次都是堪堪擦过其玉箫的锋芒,被其强势的气劲所伤,几处创出火辣辣的疼。我知他想探我的底,故而更加留心招式的运用,本就力竭还要处处顾虑,只守不攻便已是疲于奔命。

忽而,一道青光凌厉,寒芒骤现,玉箫穿风而来,竟是杀招。所有退路俱被宁宇封死,无处闪躲微有御剑而上,剑箫相接一声振击,铁剑堪然断裂,斜刺飞出,“夺”的刺出枯枝干中。而我右臂俱麻,虎口处鲜血流出。

宁宇看的眼神我未带一丝表情,攻势不减,啸声长鸣而来。

一把钢刀突现我面前,玉箫击于刀锋之上,刺耳的撞击声。小杨挡在我身前,看不到表情只闻得清冷的声音:“夫人不是大人的对手。”

这是废话。我暗道。

宁宇却脸色微青,直直的看着小杨,眼中有未及掩饰的惊讶,“清杨,身为鬼影岂能再侍二主?”

小杨脊背僵直,冷冷道:“大人请回。”

宁宇不言,失了文雅的眼神冷冷的看我,一时间竟满是愤恨。甩袖而去。

小杨未转身,道:“今日到此,夫人休息吧。”

我冲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道:“谢谢。”一句只有我们二人明白的感谢,至少那时我以为我明白,却不想,还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