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白洋淀,第一个印象,是水养活了苇草,人们依靠芾生活。这里到处是苇,人和苇结合的是那么紧。人好象寄生芘苇里的鸟儿,整天不停的在苇里穿来穿去。
我渐渐知道,苇也冈力性质的软硬、坚固和脆弱,各有各的用途。其中,大皮和大头栽因为色白、高大多用来织小花边的炕席;正草因为有骨性,则多用来铺房、填房碱白毛子只有漂亮的外形,却只能当柴饶;假皮织兰捉鱼用。
我来的早,淀甩的凌还没有完全融化。苇子的根还埋在冰冷的泥里,看不见火苇形成的海。我走在淀边上,想象假如是五月,那会是苇的世界。
在村里是一垛垛打下来的苇,它们柔顺的在妇女们的手里翻动远处的炮声还不断传来,人民的创伤并没有完全平复。关于苇塘,就不只是一种风景,它充满火药的气息,和无数英雄的血液的记忆。如果单纯是苇,如果单纯是好看,那就不成为冀中的名胜。
这里的英雄事迹很多,不能一一记述。每一片苇塘,都有英雄的传说。敌人的炮火,曾经摧残它们,它们无数次被火烧光,人民的血液保持了它扪的清甶,監好的苇出在采蒲台。一次,在采蒲台,十几个干部和全村男女被敌人包围。那是冬天,人们被围左冰上,面对着等待收割的人。
敌人耍搜。干部们有的带着怆,认为是最沿战斗流血的时候到来了。妇女们却偷偷的把怀里的孩子递过去,告诉他们把怆枝插芷孩子的裤裆里。搜查的时候,干部又顺手把孩子递给女人……十二个女人不约而同的这样做了。仇恨是一个,爱是一个,智慧是一个。
枪掩护过去了,闯过了一关。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从苇溏打苇回来,被敌人捉住。敌人问他:你是八路?不是广你村里有干部?没有广敌人砍断他半边脖子,又问:你的八路!他歪着头,血流在胸膛上,说:不是!你村的八路大大的没有!
妇女们忍不住,她们一齐沙着嗓子喊:没有!没有!敌人杀死他,他倒在冰上,血冻结了,血是坚定的,死是刚强没有!
这声音将永远响在苇塘附近永远响在白洋淀人民的耳朵旁边,甚至应诙一代代传给我们的子孙。永远记住这两句简短有力的话吧!
194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