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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艰难的抉择

“小芸,别走!”

熊凋这一声莫名其妙的喊声,让准备出去的夏芸生生停住了脚步。

要不是看见熊凋额头上的冷汗,夏芸甚至会以为这家伙是不是在趁机耍流氓。即便,此刻熊凋并不是在耍流氓,夏芸也必须赶紧离开,现在的情况可并不乐观。然而,看着熊凋痛苦无比的样子,夏芸的步子却是迈不开。

熊凋突然又继续迷糊地说:“小芸,不要离开我!现在,师傅已经永远地离开我了,我不想再失去你……求你,放弃吧!别再……小芸,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了!只是,师傅再三阻扰,不然……”

熊凋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梦话,似乎在噩梦里,有另外一个“夏芸”正要离他而去,此刻说出来的话,竟有些痛苦的情绪。然而,夏芸却没有在意,熊凋后面的话语,脑海里如黄钟大吕一般的声音,只有一句:“小芸,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了!”

这就是他如此舍命相救的缘由吗?

夏芸听到这句话,却是突然扯下熊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然后便掩面直接跑出了山洞。身后,熊凋还陷在他痛苦无比的噩梦中,他梦见:曾经那么冷静、可爱的夏芸,竟然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他,手里持着一把剑刃锋利的宝剑,一剑刺在了他的胸口!

夏芸奔跑出来时,外面的太阳依旧火辣辣的,不过由于这里到处都是树林遮蔽,倒并没有热得过分。树林里,那不知疲倦的夏蝉还在奏颂着丛林泡沫之夏的美妙旋律,可爱而勤劳的松鼠,此刻却还在阴凉的树洞里打着盹,偶尔一两片因为晒不到太阳而枯萎的叶子落下,在一阵凉爽的山风欢送下,飞舞向远处的幽静山谷。

此时的夏芸,神色复杂地走在树林里,瓜子般的小脸颊还留着两道新鲜的泪痕。面对着如此宁静和谐的大自然,夏芸此刻的内心却是颇不平静。

凋,如果可能,我又何尝不想放下一切,安安静静、无怨无悔地和你一起过平凡的日子呢?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有多苦,我又有多累?我做梦都想,找一个如桃源般的地方,守着自己相亲相爱的人,没有杀戮、没有仇恨、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虽然说,师傅曾经郑重地告诫我,说:世间男子都不可靠!然而,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个例外!你能为了我,不顾性命,我又怎么会不懂你的情意呢?

然而,我不能!我四岁那年,开始跟随师傅修炼武功;然而也就是在那一年,四大武林世家之首的夏家——也就是我的家族,在一夜之间,被神秘杀手灭了满门,只有被师傅带走的我逃过一劫。一个偌大的夏家,如今就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这种痛折磨了我十五年,这份仇也压抑了我十五年。这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我怎能不报!

一边是至爱之人,一边是灭门大仇,苍天不仁啊!

然而,就在夏芸痛苦无比,面临着艰难抉择的时候,夏芸却是听到一些声响,急忙纵身一跃,跳到树杈上,躲在上面,似乎有人过来了。

果不其然,很快,有两个穿着飞鱼锦袍的男子搜寻了过来。此二人,正是还走附近搜寻的锦衣卫小队之一,他们都是在悬崖顶上之战出现过的锦衣卫。

当这锦衣卫二人来到夏芸躲藏之处的正下方时,一个个子稍高的锦衣卫奇怪道:“刚才明明听见这里有声响的,怎么什么都没有?奇怪!”说着,高个子锦衣卫还抬起头,往上面看去。夏芸一惊,急忙把身子贴在树干的另一边,屏住呼吸。在这种紧要关头,夏芸可不想被锦衣卫发现,毕竟山洞里还躺着一个此刻没有任何战斗力的熊凋。

高个子锦衣卫环视了一圈,反复确认,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发现。

“九号,不会是你听错了吧,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另一个矮个子锦衣卫有些不屑,怀疑起来。

“切,就你这几乎都快聋了的耳朵,也想听得到?”高个子锦衣卫轻声嘲讽道。

“什么?你说什么?”

“哼!什么?我说……我们换一个地方找吧!”高个子锦衣卫却是没敢把那两个字说出来,那家伙最忌讳别人说他是“聋子”,还是别把他惹毛了的好。

“依我看啊,我们就随便找找就行了!二统领已经去联系附近的地方官员了,周围四个城镇也已经完全戒严,贴出通缉令,再加上县衙的官兵,恐怕很快就能把那两个逆贼找出来。”矮个子锦衣卫却是消息颇为灵通,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摸着下巴,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嗯,这倒是不错!现在,即使我们找到了他们,恐怕也只会被杀人灭口,还是小心点为妙!”高个子锦衣卫此时却是颇为赞同,连忙补充道。

锦衣卫二人说着,就继续往前搜索,走走停停,完全没有要把熊凋二人找出来的想法。夏芸看着那一高一矮锦衣卫远去,这才松了口气,看情况似乎很不妙啊!就算在这山林里养伤,恐怕也很快就会被搜出来,看来得赶紧离开这里。

夏芸急忙在山林里搜索起草药来,幸好所需要的草药都是常见的草药,即便一些难找的,也有相应的能代替。所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夏芸终于把所需要的草药都找齐了,够三次换药的量。夏芸找到一条清澈的小溪,用水壶打好水,顺手采了一兜的坚果,小心翼翼地按原路回到了“玄天洞府”。

此刻的熊凋终于安静了下来,似乎那可怕的噩梦已经结束。可即便如此,熊凋依然发着高烧,面色赤红,不省人事。而此刻熊凋所在的石床却是显得狼狈不堪,垫在石床上的干草被昏迷不醒的熊凋弄得到处都是。如果不是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人,恐怕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狼窝。

然而,夏芸却是没有理会那杂乱的干草,径直地走向床边,安静地坐在熊凋的身旁,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熊凋那刚毅的脸庞,轻声说道:“凋,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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