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善家的进来后就见到一个跪坐着的小小人,不卑不亢,也并非哀痛至极,只是淡淡的,带着些冷傲。
赵善家的一愣,似乎又看到那个知道要被送到尼姑庵时的大夫人,也是这副淡淡的模样,不怒不悲,依然带着大夫人的气势。
赵善家一身灰色的袍子,屈膝行礼,然后跪下,额头触地,带着哭音道:“给大小姐道恼了。”
阿珠暗中点头,这才和规矩,主子还没哭呢,奴仆先哭起来算怎么回事。
阿珠眼泪这才流下来,回礼道:“妈妈快快起来吧,您是代表长辈来的,阿珠承受不起。”
有了之前的事,赵善家的自然不敢轻易怠慢,继续道:“太夫人与老太太都很是想念大小姐,府上一应事物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大小姐上车吧。”说着又看向棺材,道:“大夫人现在如此,想来心中也是难受的。”
口中根本没有提之前那三个婆子的事,阿珠也不知道到底是陈家已经准备好了,是刚才那三人故意如此;还是没有准备,现在正在准备。
不管怎样,总是要回去的,若不是那三个婆子太过分,她也不会如此。
阿珠道:“那就劳烦妈妈了。”
赵善家的扶着阿珠站起来,走到门口,又换一个小侍女扶着阿珠,阿珠回头看赵善家的,她都不知道这个女孩什么时候站到门口的。
赵善家的道:“这是为您准备的侍女,不知道大小姐是否有侍女要带回去?老奴好去准备一下。”
阿珠淡淡的回道:“不必带回去了。”
赵善家的回道:“是。”心中只觉得阿珠性子太冷,不知道能不能在宅院里立足。
阿珠走到门口,见了清师太也在门口,阿珠才悲伤的有些不能自已,泪眼汪汪的看着了清师太,朝师太行礼道:“这段时间劳烦师太了。”
了清师太回道:“小施主日后要平平安安的。”说着上前给阿珠带上一串手串,然后道:“走吧。”
阿珠忍住不哭,点了点头,道:“了清师太保重。”
阿珠看着棺材被抬上来灵车,才上了马车。
这马车一看就知道是陈府小姐专用的,很是精致,颜色素雅,看着不大的轿子,但是坐三个人也是没有问题的,一个镂空万花梨花木长榻可坐可躺,上面铺着厚厚软软的素色银丝绸缎垫子与三个圆形小枕头,扶手两侧是玲珑八宝格,里面有一些吃食或是小玩意,长榻前面是一个小方桌,上面有点心与茶水。
侍女扶着阿珠坐在长榻上,然后坐在一个小锦凳上,问道:“姑娘是否饿了?吃点点心?”
阿珠回道:“多谢。”但是并不去吃,只是端正的坐在那里。
那侍女年纪不大,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见阿珠如此,笑道:“奴婢叫秋白,姑娘不用紧张,陈府的小姐性子都很好的。”
阿珠看向秋白,知道她把自己的整装待发当成害怕了,也对,自己身上的敌意太大了,连一个小侍女都看出来了。
阿珠放松些才道:“秋白姐姐是婶娘身边的侍女么?”秋白看起来并不像不同侍女,行动举止很是守规矩,说是小姐也是有人信的。
秋白只觉得阿珠并没有大家说的那样厉害,想来是被吓坏了不得不装的厉害些而已。
秋白解释道:“奴婢之前是夫人身旁的一等丫头,日后就在姑娘身旁服侍了。”
阿珠回道:“委屈秋白姐姐了。”一个一等丫头来伺候一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孤女,想来心中是不愿的
秋白虽连连说不敢,但是对阿珠口中的姐姐二字倒是应的痛快。
这时候赵善家的也上了马车,见两人说话,阿珠不似之前冷漠,也很是高兴,哄着阿珠吃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