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若有所动,却还是说:“我要你拿回金金和银银的抚养权。”
江濂没想这么几句话就劝住母亲,只是听到她说这句话,又是无奈又是生气。
“阿濂,你爸也是要退休了,而我也做不了别的事。现在,你不肯结婚,甚至还结了扎,我和你爸只有金金和银银两个孙女,我们就想看着两个孙女长大,难道也不行吗?”江母抓着儿子的说道,“阿濂,你要回抚养权,好不好?”
“妈妈,现在金金和银银都很快乐,而且灵灵把他们两个人也照顾的非常好,为什么你要中断他们的快乐呢?”江濂锁着眉头,要回抚养权等于要金灵的命,这一步是他绝不去做的。
“你就是还护着她,你心里仍只有她,没有我这个妈。你和金金银银一样,心里只有金灵。”江母说完,眼泪差点又涌出来。
江濂真想长叹一声,跟母亲似乎根本说不通。
“妈,如果我真的不爱你,如果金金也不在乎您这个奶奶,今天晚上我会抱着她回碧水蓝天,金金也不可能同意跟您睡。您是我的母亲,我永远尊重您,爱您。您是金金和银银的奶奶,她们一样尊敬您爱您,可是您不能让她们不爱她们的妈妈,同样也不能阻止我爱她。”江濂说完,心里也是气,“您再好好想想,金金和银银还是要搬回碧水蓝天的,今天晚上就在这儿睡,明天我送她们去上学。”
江濂说完,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江濂给金灵打电话:“我爸去京城了,她一个人在家闷的慌,所以接金金和银银过来,明天我送她们去上学。”
“没事就好。”金灵一开始着急,但她后来又想江濂不会让事情更糟,想想便又放宽心,现在接到他这个电话,便彻底放心了。
“灵灵,对不起,发生这样的事情。”江濂叹道。
“没事的。”金灵已经看的很开了,“你妈妈肯定能照顾好她们。”
两丫头江母都带了不少,对这两个丫头上金灵是丝毫不担心的,江母对这两丫头生活起居一直都是非常上心的。
这一晚,江金金跟江母睡,江母将孙女抱在怀里问:“金金,你是不是恨奶奶呀?”
“我不恨奶奶。”金金回答,“我也喜欢奶奶的,银银也喜欢奶奶,只是奶奶,我妈妈真的不是坏人。我妈妈她,她很好很好的,你不讨厌她,可以吗?”
这样的话,已经不是金金第一次对自己说,江母听着这话莫名有些动容。
“妈妈说,奶奶最爱我和银银了,其实我们也爱您,真的。”江金金说完,差点爬出被窝保证。
“你妈妈真的这么说过?”江母自认自己对金灵确实不太好,她会这样教小孩,自己很意外。
“真的,妈妈说奶奶是好奶奶,我们要一直记着奶奶的好,以后要孝顺奶奶。”江金金又说道。
江母不由抱紧了孙女,不再说话。
这夜江濂带着小女儿睡,谁知道睡到后半夜,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在她还没反应时江金金就冲进房间,然后跳到床上叫:“爸爸,爸爸,奶奶不舒服,爸爸,你快去看。”
江濂立即就醒了,母亲身体不算太好,而且血压血糖一直比较高。他穿好衣服让金金在房间照顾妹妹,立即跑到母亲房间。
看母亲处于半昏厥当中,立即将江母送医。
江母中风了,经过抢救命是回来了,但医生也遗憾的跟他说,很可能瘫痪。
江家最近事情太多,先是父亲心肌梗塞,现在又母亲中风。江濂有些疲惫,伍舅舅一家也赶过来,此时江母还没醒。
快天亮时,江濂打电话给金灵:“灵灵,抱歉,我想得让你去政府大院接一下金金和银银。”
“好。”金灵听着他这声音觉得不对,忙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我妈中风了。”江濂疲惫的说,“医生说会导致瘫痪,我妈现在还没醒。”
金灵无法想像这样的场景,江母是一个骨子里非常高傲的人,她一世都高贵,受人尊重,如果真的瘫痪身体不能动,对她是多大的打击。
“我一会儿就去接金金和银银。”金灵忙说。
“嗯,辛苦你了。”江濂道。
“不要这样说。”金灵知道江濂现在很不好受,发生这样的事情,也的确让人遗憾。
金灵去接了两女儿,江金金还不放心:“奶奶,她不会死的,对吗?妈妈?”
“当然不会,奶奶很好。”金灵忙对女儿说。
“那我可以去看奶奶么?”江金金还是担心奶奶。
“可以,你们放完学,就去看奶奶。”金灵回答。
“我也要去看奶奶。”江银银也说道。
金灵笑笑,心情有些沉重。
她觉得江母未必承受得住这样打击,导致江母中风的原因很多,一来可能是之前江淮扬突然生病让她太过焦虑,二来这一个月照顾丈夫也让她太过劳累,三来就是江濂不肯订婚,直接结扎也对她是打击。再加上现在跟孙女的关系,积累了这么久,所以中风了。
江母一醒来,发现自己说话说不出来,右边身体不能动后,便啊啊啊的叫,眼睛里冒泪花。
“姑姑,医生说您中风了。”伍娟在病房陪江母,“是不是金灵那个女人又气着您了,所以才让您这样啊!”
江母回答不了,嘴里哧哧的,却不能把字吐个清楚明白,心里更是着急。
“我叫医生。”伍娟说完,按了一下铃。
江濂此时也进来了,立即按抚母亲:“妈,您现在这样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好的。”
江母看着儿子,嘴巴张的很开:“我、我……”
“您要什么?”江濂忙问,“医生很快就过来了,相信我,只要你坚持锻炼和复健,一定会没事的。”
医生先快进来,给江母做完检查,江濂出去跟医生谈。
“江夫人的情况比我们想像严重一些,她右手和右腿已经失去知觉,口舌歪斜,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好她的情绪,不要让她继续动怒,否则她的病情可能会更严重。”医生说道。
“我知道了,医生。”江濂忙说。
回到病房,伍家舅舅和姨妈都过来了,看到江母这样面上虽然安抚,连连叹息。
中间还发生一件极尴尬的事情,那便是江母突然尿在了病床上。当时伍娟就坐在床上,突然闻到一股尿骚味,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江母。伍舅舅和伍阿姨都露出尴尬之色,立即叫护士进来。
江母也知道羞耻,还不让护士碰她,她右手能动,把旁边的医疗架都打翻了,一时间乱成一团。
等终于清理完,江母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也没睡着,也不想动。
伍家这些亲戚大概都被吓到了,出来时不由低语:“没想到大姐会病成这样!”
“刚才真的吓到我了,姑姑居然尿到床上了。”想到自己刚刚坐在病床上,伍娟觉得自己身上还有尿臭味,想回去洗澡换衣服。
江濂冷着脸过来,只道:“舅舅,姨妈,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我妈。”
“也好,我们明天再过来。”伍舅舅笑的有些尴尬。
江濂神情淡淡的,等他们走了才进病房。
江母眼角还有泪,就这么躺着不动。
江濂其实也很无助,他不知道怎么安抚这样的母亲,他将的手放在母亲的手背上:“妈,一切都会好的。”
“……”江母没有回应,她还不能接受自己瘫痪的事实。
下午江淮扬回来了,妻子突然瘫痪也吓到了他,他走时妻子还好好的,还半夜不睡着,把他吵醒说要让阿濂把金金和银银的抚养权要回来。他不过去一趟北京,回来她居然就瘫痪了。
江淮扬跟江母夫妻几十年,感情极深,看到妻子如此江父也湿了眼眶。
江母看到丈夫,她张嘴:“我……我、没、用了……”
“谁说你没用的,一定可以好起来,医生说你复健康复的机率很高。”江淮扬安慰妻子。
江母流下眼泪,她身体活动不灵活,越是如此心里就越焦虑。突然她脸色变了,甩开丈夫的手:“粗……粗去……”
“什么?”江淮扬还不懂妻子怎么会突然这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粗……粗……去。”江母再次大叫。
“你要什么?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从今以后我会照顾你,你告诉我。”江淮扬握住妻子的手问。
“粗……”江母刚说完,便听到一阵闷闷的放屁声,然后整个房间浓郁的臭气散发开来。
江母只觉得绝望而痛苦:“粗……粗气……”
江淮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抹了打眼泪,然后说:“没事,别怕,我在呢!”
特护跑进来,闻到臭气叹息一声:“江先生,您先出去吧!”
“粗……去……”江母说完,整个眼眶都是泪水。
江淮扬也难受,只得出病房出来。
江濂后来问医生,江母瘫痪,会导致大小便失JIN吗?
“倒也不是,江夫人只是不能适应现在身体的变化,导致有些神经感观不灵敏。只要她调整好心态,应该就会好的。”医生这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