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我叫丁荼蘼。”荼蘼忙说道。
“真是不错的名字,真漂亮。”只是姒云神色有些犹豫,看荼蘼也不自然,“你几岁了!”
“我十九了。”荼蘼回答。
“十九啊!”姒云看看姒悬,“阿悬,你二十九了吧!”
“嗯,荼蘼比我小十岁。”姒悬说道,“她现在还在上大学,等她大学毕业之后,我们就结婚。”
“结婚?你要结婚了,挺好的。”姒云听到姒悬要结婚,眼前一亮,十分高兴。
他们在附近的酒店吃饭,姒云有一儿一女,都年过五十,比姒悬几乎大一辈了。不过聊天都没有隔阂,气氛很好。
只是荼蘼总觉得姒悬的姑姑对她很有疑惑,不时用疑惑的眼神看她。
“荼蘼家里还有什么人?”姒云不由问道。
“我母亲过逝的很早,我还有爸爸。”荼蘼回答。
“这样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马森在旁边好奇的很,在他眼中姒悬是自己的长辈,荼蘼就是个小姑娘,比自己还要嫩一些,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跟姒悬在一起呢1“悬哥哥以前是我妈妈的学生,我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他了。”荼蘼回答。
“原来如此哦!”马森点点头。
吃完饭,姒云家是沿湖的一栋别墅,环境清雅别致,家中已经给他们准备好客房。
晚上他们回房间休息,荼蘼坐在床上跟姒悬聊天:“我觉得你姑姑不那么喜欢我?”
“傻瓜,我姑姑一直跟我说你很漂亮,也很有礼貌。”姒悬立即说道。
“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还担心是不是我哪里没表现好。”她好紧张的,姒悬没什么亲人,这个姑姑是他唯一的亲人,她想得到人家的认可,“你表现的很好,我表哥他们都很喜欢你。”姒悬坐到荼蘼身边捧着她的脸说道,“我姑姑是第一次见你,肯定要好好看看你,你可是我的媳妇儿。”
荼蘼笑了:“马森说明天带我们去国王花园玩呢!”
“嗯,不过明天我想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我父亲就葬在佩斯,我想带你去见一下他。”姒悬说完,凝视着荼蘼,他是想带荼蘼见见父亲,但是如果荼蘼不愿意的话,他也不会勉强。
他的父亲?那不就是史云生吗?想到史云生对外婆的种种作为,荼蘼如梗在喉,难受的很。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让马森陪你去国王公园玩。”姒悬看荼蘼说话,知道她有心结,忙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荼蘼想了想,还是说。
“真的?”姒悬有些不确定,这丫头对颜嫣和杨锦荣最为在意,那些曾经伤害过她外公外婆的,都是荼蘼心里的一根刺。
“嗯,无论如何我要嫁给你,还是要跟你父亲说的。”荼蘼说道,“你订婚了也要跟他说的对不对,愿我们的结合能化解上一辈的恩怨。”
“你真的这么想?”荼蘼这么想,太让姒悬意外了,因为荼蘼是有仇必报的人,对上一辈的事情一直不能释怀。
“你不相信啊?”荼蘼搂上他的腰,水眸微微一眨凝视他。
“我当然相信你。”姒悬在她的嘴角印下一个吻。
因为是未婚夫妻,姒云安排他们住了一间套房,晚上一家人吃完饭,马森在修花坪,荼蘼便蹲在旁边看。两个人年龄相近,荼蘼英语不错,两个人聊的到是很投机。
姒云和姒悬去了阁楼,上楼时姒云便说:“你这么多年没回来,你父亲的一些遗物我都有保留。只怕我时日不多,所以这些东西我应该给你。”
姒悬神情一动,对父亲他几乎没多少印象,他五岁便被他送回国,不久之后父亲病死,而对自己的母亲,他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很多事,他都是听姑姑说起才知道。
到了阁楼,姒云让姒悬打开一个旧柜子里,里面有几个大大的木盒。
“你看看吧!”姒云让他自己打开,“这些年我几乎没动这些东西,全是你父亲的。”
姒悬打开第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叠书信,下面有一个相册本。他将书信拿出来,打开那个相册。
相册第一张是翡翠社成立时七人的照片,照片是黑白的,但是照片被精心保护过,还非常完整。第二张是史云生和颜嫣的照片。颜嫣穿着蓝色格子裙,史云生穿着白衬衫和黑长裤,戴着眼镜站在颜嫣身旁。他看似一脸正经,手缚在身后,但嘴角微微扬起,看似心情极好。
下一张是杨锦荣和颜嫣结婚时的合照,他们结婚时,翡翠社其他几个人都有到场。中间杨锦荣穿着西装,颜嫣穿着红色龙凤旗装,脸上满满的是笑容,翡翠社的其他人则笑的中规中矩。
姒悬一张张的翻开,这里面大多是颜嫣的照片,她婚后跟史云生见面时,偶尔的合影。姒悬呼吸有些沉重起来,他觉得杨锦荣或者李良臣对颜嫣一往情深,他没想到父亲对颜嫣也藏了这样深情。
等翻到后面时,他甚至震惊了,因为有几张是颜嫣怀孕的照片。那时的颜嫣大着肚子,肚子大的惊人,从衣着看应该是冬天。姒悬一看时间是1975年12月。
姒悬将那张照片拿出来,拿开背面:“嫣嫣怀八月了,她很辛苦,我多想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她再翻开下一页,是颜嫣生下孩子的照片,照片中她略显苍老,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孩儿,神情哀伤。姒悬一看日期,照片显示的时间1976年1月18日。
姒悬身体一僵,他仔细看颜嫣怀里的婴孩儿,只可惜婴孩儿衣服穿的太厚,根本看不清楚孩子的面孔。
“我见荼蘼的时候觉得挺意外,跟照片中的女人很像荼蘼。不过这个女人跟你父亲差不多大,总归年龄是不对的。”旁边的姒云说道。
姒悬不说话,他死死的盯着照片中的女人和那个孩子,嘴里不由问道:“姑姑,这个孩子是谁你可知道?”
“这个孩子呀,大概是颜嫣的孩子。”姒云回道,“当初你也有一件这样的衣服呢,你小时候的衣服我都留着呢,都在那边的箱子里。”
“你还记得我母亲吗?”姒悬问。
“你母亲极少回来,我见过几次,跟颜嫣有几分相像。只是他们结婚不到三年就离了婚,把你也留下来。”姒云感叹一声,“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你母亲在哪儿?”
姒悬对母亲也没多少印象,模糊到根本记不清楚她的模样。
他打开外婆说的箱子,里面大多是他五岁以前的衣服玩具,他找到了那件婴儿服,白色的棉衣,衣角绣了一朵荼蘼花纹。他的手落在那个绣花纹处,想到荼蘼的名字,心一阵阵的泛疼。
“对,这件衣服,我记得你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姒云道。
姒悬打开了一封信,发现这些信全是史云生写给颜嫣的,而且都是没有寄出去过的。这是一封封忏悔信,史云生自白当年为啥为跟李良臣一起劝说锦荣加入他们去缅甸开矿,如何帮着行琛软禁颜嫣,明知李乾和丁仕平设计杨锦荣去蒙古,陷害他们父亲却袖手旁观。
史云生一次次的忏悔,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知道只要杨锦荣活着一天,颜嫣就会想着离开他们。而就算颜嫣跟李良臣在一起,至他可以天天见到她。
最后一次忏悔信写的是,他如何趁李良臣不在,***颜嫣。那一夜他喝醉酒,他看出颜嫣对李良臣的动心,他狂乱,他不满,他自认自己付出的不比李良臣少,颜嫣先选择锦荣后选择良臣,却始终不曾爱过他。
他太不甘心,那一夜良臣回国,在酒店里,他听到她跟李良臣通电话,他捕捉到颜嫣跟李良臣说话时的温柔,一时大受刺激所以**了她。
事后他非常后悔,后来颜嫣情愿死也不愿留在良臣身边让他意识到,颜嫣如此绝望,只怕是因为自己。
后来他发现颜嫣还活着,基于对颜嫣的忏悔,他也守着那个秘密。
后面的信里,全是史云生纠结猜疑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那时他已结婚,却无法跟妻子投入感情。看到最后一封信时,史云生告诉颜嫣,他一定会照顾好孩子,不论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姒悬看完所有的信,脸色一片苍白。从信中看,史云生跟自己的妻子没有感情,甚至无法同房,那么自己就是他从颜嫣那儿抱回来的孩子。
再看孩子的生日日期,跟自己的生日也很吻合。
他放下心,心里一片混乱。
“另一个箱子还有你父亲的遗物,你都拿走。”姒云对姒悬说道,“那个盒子有安全锁,密码是你的生日。”
“姑姑,我父亲和母亲感情好吗?”他不由问道。
“说不上好坏,你父亲不是爱说话的人,你母亲也挺好强,只能说是相敬如冰。”姒云回答,“她和你父亲离婚后就消失了,再没回来过,也没打过电话。从这一点来看,她是挺狠心的。不管跟你父亲如何,你是她的孩子,她像是把你忘记了似的,竟一点没想过回来看你。”
姒悬不说话,如果是亲生母亲的确太过狠心,但是如果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孩子呢!姒悬心乱如麻,想到颜嫣来青阳后千方百计的不让他和荼蘼订婚。
他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有一套翡翠首饰,高冰种红翡,玉质细腻无纹无络,这应该是颜嫣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