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着,内室猛然传出一声怒吼。
“滚!叫她给我滚!”
伊尔根觉罗氏与我对视一眼,美眸里浮起得意之色。
高安从内室小跑着出来,在我身前停下,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表情淡淡的,如果这是十四的选择,我无话可说。
伊尔根觉罗氏露出胜利的微笑。“你们在这儿等着。”她吩咐身后的两个丫鬟,举步就往屋子里走。
怎料,她刚要抬脚跨过门槛,高安身子一移,挡在她面前。
“侧福晋,十四爷请您……”高安露出尴尬的神色,顿了一下,才道,“十四爷怕您累着身子,请您下次再过来。”
高安的话已经说得很婉转,很顾及伊尔根觉罗氏的面子了,按照十四的原话,是直接叫她滚。
伊尔根觉罗氏脸色刷白,两眼像刀子一样向我扫来,几乎是咬牙切齿。
十四都这么说了,再强留下,只是自取其辱。
“咱们走!”伊尔根觉罗氏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尽管心有不甘,还是领着丫鬟,踩着忿忿的步子回去了。
“福晋。”待伊尔根觉罗氏走远,高安轻声说道,“十四爷在里面等着您呢。”
我敛了敛神,步入屋内,然而刚走了几步,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胆怯。
我脚步一顿,抬头往内室看去。十四就在里面,而珠帘后那不可知的未来,让我有一些心慌。我和十四的婚姻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呢?
“高安。”
“奴才在。”
“你说我是十四爷的心药,那我的心药又在哪儿呢?”
高安沉默一会儿,说道:“福晋,除了与侧福晋大婚那晚,十四爷不是每夜陪着您,就是在书房里过的夜。”他的目光投向内室。“只要您让自个儿再往前走一步,伸出手,您会发现,您的药其实就摆在那儿。”
我闻言,缓缓地笑了。“十四爷有你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侍候着,果然是他的福分。”
“福晋过奖了。”高安憨厚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十四爷在里头,您快些进去吧,奴才去替十四爷准备点吃的。”
说完,高安合上门,退了出去。
掀开帘子,一股浓浓的草药味窜入鼻息,我微微一侧头,视线往床榻移去。
十四趴在床上,头向外枕着枕头,他那一双墨黑的眸子有着病中的疲惫,却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我沉沉地叹一口气。说实话,这样生着病的十四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他望着我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小狗,渴望着有好心人能领他回家,给他依靠。
女人的母性与生俱来,对小猫小狗都能同情心泛滥,何况是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觉得过去的那些伤痛,那些怨恨,都是可以一笑置之,不去计较的。
唉,我真是没用。
闭了闭眼,我走过去,在十四身边坐下,什么话也不说,同样只是静静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