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君微微一怔。
来人拨开掩面的碎发绾到耳后,兔子君这才得以看清他的面孔。令他吃惊的是,来人的脸,却是同自己的一模一样。或者说,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叫“小免”的头发没有兔子君的头发长,不难看出,兔子君此时正处于虚拟的过去之中,只是作为旁观者,把过去发生过的某些事重新看了一遍。
“小免,你的脸……?”男孩看着小免白净的脸上一道仍渗着血的伤痕,关切中隐隐透着一丝心疼:“没事吧?”
“啊这个,”小免抬手随意地将血迹抹去,但一道刺目的鲜红又很快淌了下来。他抖了抖兔耳:“大概是从花墙那里过来的时候划到的吧。”
“……白免。”男孩突然出声道。
大概是因为很少被叫全名,白免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严肃却又带着一点疑惑:“吾主?”
“咳咳……我快要回去了,最近不用再来我这里了,去跟着殇寞吧咳咳……”男孩又开始咳了起来。
“但是你……”白免“砰”地一声跪下。
男孩没有理会,他翻过身拉开一旁的小柜子,找出一把木制的梳子,拉过白免,为他梳顺有些杂乱的头发。
“小免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啊……”
兔子君突然觉得头部一阵将要炸裂的疼痛。他的手紧紧捂住头两侧,脸上不断渗出冷汗。眼前总有间断的画面闪过。
当兔子君再抬起头时,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样。周围是一片黑暗,兔子君的面前,便是之前以黑雾形态出现过的那少年。他便是男孩后来的模样。
“想起来了?”他站在那里,微微笑着,看上去仍是那么温和,但兔子君却感到背后一阵阴寒。
“是的,吾主。”
“不要忘记了,我之前说过的。”
“是……”兔子君想了想,终于忍不住问:“吾主,刚才我所见的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
“回忆自然是真的,”少年“呵”了一声,嘴角又勾起一个略微带些嘲讽的苦笑:“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魄罢了。”长叹之后,他的身形渐渐隐去。
“要小心那个男人……他可是,雾魇啊。”有些缥缈的声音在兔子君耳边回响,紧接着,周围的一切开始逐渐清晰起来。兔子君思索着男孩刚才的话。“被屠杀了的雾魇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真是……有趣呢。”他幽蓝色的眸子眯了眯,心中期盼着可以快些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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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被少年叫做“雾魇”的男子此时正悠闲地坐在一颗亡人的颅骨上,怀里搂着沈殇寞,脚边是不省人事的兔子君。
那人手里把玩着沈殇寞的一缕发丝,盯着她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勾唇邪魅一笑,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小丫头长得倒也不错,只可惜你偏送死踩?踏了本尊人神共愤的脸……那本尊,也把你的脸划花好了~”说着抬手朝沈殇寞的脸划去。锋利的指甲在沈殇寞吹弹可破的皮肤上割开一道,鲜血立马从那长长的口子中涌了出来。
“血……”扑鼻的血腥味使男子的精神一振。“自从和小妖王立下伪契已经有不少年没尝过血的味道了呢。”他凑近伤口,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腥甜,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一些:“小丫头的血还有股不同的香味,真是……美妙啊。”他伸出手,指尖沾了一点一到嘴边舔尽。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中的笑意更浓。
“本来只是想吓吓你,没想到还捡了一个宝。”
男子低下头,正欲继续时,突然发现一个身影从斜边冲来抬脚便是踹向男子的脸。男子的反应很快,身子向后一倾,躲过了来人这击。那人一个空翻转身又朝男子面部踢来,男子再后倾,或许因为头骨较光滑的缘故,他竟没控制好平衡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沈殇寞被夺去。男子有些狼狈地起身,抬手撩开挡眼的发丝,揉着磕疼的后脑咬牙切齿地看向来人:“那个蠢货急着来本尊这送死……”
“要死的是你。”在男子惊讶的眼神中,来人扯了扯嘴角,笑了:“胆子倒是不小,敢碰本兔爷的人。”他顿了顿,蒙着杀意的眸子眯起:“好久没干架了呢~陪爷练练手呗?雾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