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是什么鬼？”
沈殇寞大小姐一脸茫然地歪过头。
鬼脸也不恼，只是阴测测地笑了笑，变不作答。
“那，请问我该怎么回去？”见鬼脸这样笑，再配上他本身的形象和之前那段黑历史，沈殇寞真心觉得这货一肚子坏水，不是什么好鬼，赶紧转移话题。
“哦……往前一直走~穿过这些独立的院落，就是这百里宅的大门啦~扣两下宅子外墙的铜制门牌就行啦。”鬼脸顿了下：“就是得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到哪里了。”
“什么意思？”沈殇寞问。鬼脸见这小姑娘面上了无惧色，刚才见到自己还敢抬脚踢，心中为其年纪轻轻胆色不错暗暗点个赞，殊不知沈殇寞只是以前见过太多习惯了而已，更何况电影里人扮的鬼有时可是画得比真实的更恐怖。别说鬼吓不到她，沈殇寞当年可是连鬼都敢拉起来往死里打，辛亏鬼早就死了，真是个人那真完蛋了。
“你来的时候，是踩中了百里家宅大门前铺路的石砖是吧？”见沈殇寞点头，鬼面继续道：“最靠近门的前两排石砖，其实都是阵法，每一排都是去这宅子不同位置的。如你所见，一排是到老夫这里，至于另一排……呵，是到那个吃人魔那里的。”
沈殇寞很认真地听着，却见鬼面突然不讲了，就问：“怎么了？”
“老夫饿了。”鬼脸眨了眨他那双铜铃大的双眼，无耻地卖了个萌，而沈殇寞却是感到一阵恶寒。见鬼面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沈殇寞警觉地向后退了几步：“你，想干嘛？”鬼面看她那警觉样儿，又“咕咕”笑了起来：“咕咕老夫才不要吃你这小丫头呢，诺，地上不是有苹果吗，给我捡一个吧。”“啊……？哦哦。”沈殇寞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伸手正要捡那些掉落的贡品用苹果，手却这么僵在了半空中：这不就是刚才说我弄掉的贡品吗这些苹果都已经烂了哎我去还有这么多虫洞哇还有蛆这还能吃吗要捡吗我堂堂沈家大小姐我为什么要捡这么脏的东西算了我还是别捡了直接跑吧不行这丫会妖术要是吃了我怎么办……
见沈殇寞迟迟不捡，鬼脸倒是有点没有耐心了：“喂喂小丫头快点啊再不捡老夫就吃了你果腹哦。”
“那个，”沈殇寞站起身，从口袋中摸到一颗不知道啥时候放进去的水果糖，递给鬼脸：“那苹果都烂成那样了，不能吃了啦。要不要吃这水果糖？苹果味的哦。”看着沈殇寞笑眯眯的脸，鬼脸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他在这山壁晃了千百年，水果糖这玩意儿还真没听说过，天天吃那些石头，水果和偶尔出现的脏兮兮的人，他早就吃腻了。
“嗯……那你放老夫嘴里。放心不会咬到你的。”沈殇寞闻之便麻利地抱去糖果纸，几乎是扔进鬼脸嘴中，生怕他咬到自己。鬼脸也不计较什么，觉得这糖的味道还真心不错。眨巴着眼睛还想问沈殇寞讨，沈殇寞只好讪笑着摆手说没有了，等出去后下次再能来的话给他带。鬼面先是有些失望，听到沈殇寞下次再带又振奋起精神，为自己先前没有吃掉眼前的丫头的决定而暗自庆幸。
看着鬼脸一脸幸福地回味着水果糖的味道，嘴里还说这些什么：“咕咕……比那些垃圾好吃多了！什么佛像……果然人类就是傻，每天给那东西放贡品就是浪费粮食，还不如给老夫吃呢。什么香火旺盛什么食物富足统统都是鬼话，说出来连老夫这只正经鬼都不信咕咕，最后还不是家破人亡……”“什么……佛像？”沈殇寞有些疑惑。
鬼脸此时心情不错，就和沈殇寞扯了起来：“对啊对啊，这宅子的人每年都会到这后山来凿个洞，或大或小，反正都要放一座石头做的佛像，每天都要换贡品，求一些东西。嘁，还不如来求老夫咧，他们花那么多钱也没啥用，最后这宅子里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什么佛像是老夫的克星，这些年还不是一座座都被老夫吃了……”“哎？？吃了？”沈殇寞忍不住打断。
“是啊，”鬼脸的轮廓渐渐淡了，最后隐在石壁中。小石窟中央又有什么缓缓隆起，不断有小石块掉落，当其面部和身体大致轮廓终于显现出来时，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殇寞大小姐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她面前的，是一座纹路精致顺滑的佛像，但却有着一张森森鬼面，甚至比刚才那张石壁上的鬼脸更为恐怖，獠牙上滴着、嘴边还淌着红色的不明液体，“无知的人类仿造老夫而成垃圾，还想来克老夫我？老夫自然是得把它们吃了。”
“以前这宅子里的人喜欢这么叫我哦，还挺霸气的，就是那堆仿制的垃圾也那么叫老夫我有些小小的不爽。”
“他们叫我，鬼面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