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您好。”
“啊,你好你好,一年没见了,可真想你啊,孩子……”
“我也是,您过的好吗?”
“很好,没有比今天见到你更好的了,呵呵呵,除了圣海偶尔淘气得罪我一下。”
她调皮的冲尉迟金兰眨眨眼,尉迟金兰笑了笑,挺开心。矛头对准自己的尹圣海立刻双手拥住她,撒起娇来。
“妈妈啊,你就别在他们面前揭我短儿了,这些事情回家找我算帐好了,何必让他们在这里免费听笑话呢。”
“还好意思说呢,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认真一点,别那么粗枝大叶,多向金兰学习,他可是你的好榜样呢。”
“妈妈又偏心了,我要吃醋了,啊啊啊~~~~”
“呵呵呵,你这个孩子,一说你就这样,好了好了,不说你了。金兰啊,好久没见你到家里玩了?是不是学业很忙呀?”
“就是!金兰你不知道,妈妈老在我耳根旁边唠叨你怎么不上家里玩,烦都烦死一堆苍蝇了!”
“哪里有苍蝇呀,就你会说!金兰啊,有时间回S高看望一下,该不是把那里忘了吧?”
贵妇人笑着打趣道,尉迟金兰摇摇头,脸上依然充满愉快的笑靥。
“不会,有时间我就过去看您,真抱歉前段时间没有和您联系,让您担心了。”
“呵呵呵,不会不会,只要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自己要多注意身体啊,别太劳累。”
“嗯。”
这么温馨的谈话,倒令我感觉他和贵妇人才是一对母子,他们之间的气氛真是太融洽了。瞧见一直站在尉迟金兰身旁的我,她立即惊讶起来。
“这个女孩……”
“她是我的女朋友。”
尉迟金兰面带微笑答道,低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写满肯定。贵妇人收起惊讶,笑着拍拍他的胳膊。
“哟,什么时候的事呀?回想当时你还在S高念高三,现在转眼就成帅小伙交上女朋友了,可得好好珍惜啊。”
“嗯,一定会的。”
“很好很好,我得走了,好好念书,孩子们再见。”
“拜拜,妈妈!”
“再见,校长。”
“再见,老……老师。”
贵妇人原来是尉迟金兰的高中校长,真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人儿啊,不过她竟然是尹圣海的妈妈,直到现在我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称她老师应该没错吧,应该……没错吧。
她刚走出半米,身后立即传来蛇蝎美人的叫喊,蛇蝎美人快步追赶,气喘吁吁将一张红色请柬递给她。
“请留步!这张是我们学校的教师经验座谈会邀请函,届时请您安排贵校老师一起出席好吗?
“好的,谢谢。”
“不用不用,您慢走。”
贵妇人转身离去,蛇蝎美人扫过我们,突然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大叫起来。
“尉迟金兰?你怎么在这里!”
哎,看来我家尉迟金兰的女人缘真是太好太好,连我都不由得吃起醋来。蛇蝎美人犀利的目光锁定尉迟金兰抓住我的手腕,面部表情复杂起来。
“你和我的学生……在这里干什么?”
“金兰,她就是我的乌鸦班主任,是不是很衰啊?嘿嘿。”
尹圣海凑过头小声嘀咕,搭住尉迟金兰肩膀的手表示两人关系非凡。蛇蝎美人果然不是笨蛋,一眼看穿尹圣海的小把戏。
“尹圣海,百水晶,你们俩还不快回教室去,都呆在这里干什么!”
“又没上课,下课时间学生自由支配,老师,这你也管吗?”
尹圣海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差不多,可是知情人一听就知道明显掺杂许多不满。蛇蝎美人气呼呼的,可又极力忍住没有发作。怎么不像刚刚那样骂个狗血淋头,她不是很占上风嘛,现在一对三,看她能不能用气势压倒我们。
她猛地冲上前,用力分开我和尉迟金兰,夹在之间开始斥责。
“学生要有学生的样!男女生怎么可以拉拉扯扯,百水晶你怎么一点也不自觉?刚开始是尹圣海,现在又和二年级学长,你到底在想什么!”
干吗责备我,我好冤哪~~~
“老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她和我本来就没什么,和金兰才是正常的,你这样太过分了。”
“尹圣海你说什么?你妈妈担保你,不代表你以后不犯错误。你刚才说正常,什么正常?别告诉我她在谈恋爱,你忘记校规了吗?知不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让她退学,你知不知道!”
蛇蝎美人咄咄逼人,全身散发的怒气使我哆嗦一下,尤其是她提到的退学……
不会吧,校规哪有这条?学生手册上面写了禁止学生恋爱,但后果真要被退学吗?别开玩笑了,我不要退学,坚决不要!外婆和妈妈会联合起来,用一根加长型扫帚打死我的,不行啊,我才吃十八年大米饭,不要惨死扫帚啊~~~
“百水晶你有没有谈恋爱?告诉老师!快点!”
蛇蝎美人抓紧我的手臂,眼睛死死盯住我。
我,我……我该怎么回答啊?我不要被退学,可总不可能当着尉迟金兰的面否认吧。干吗处处刁难我,难道我真是一只倒霉透顶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吗!
“松手。”
尉迟金兰冷淡发话,蛇蝎美人难以置信望着他,表情几乎失控。
“什么?”
“松开她的手。”
“你……在命令我吗?我是她的班主任,有权管教自己的学生!”
“呵,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那么强硬对自己没好处,我早说过了。”
尉迟金兰移到她面前,目光有些坚决。蛇蝎美人一直张口,嘴唇不停抖动。
“我,我变了,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不是的。”
“放开她。”
冷漠语气使蛇蝎美人不得不松手,她的嘴巴始终没有合上,一副伤心欲绝转身快速离去。
“啊呀,乌鸦走了!嘿~嘿~金兰看看你干的好事,她可是我的“老师”呢,啊哈哈哈,我去跟踪视察一下,走喽!”
尹圣海不知是为自己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脱身借口,还是真要追踪报道,一个闪身就不见人影,留下不知如何面对尴尬情景的我,以及眼前冷静的他。
想起昨天那通电话,我还没想到怎么应对,真是太伤脑筋,太费神了!
看见站在跟前的他,我紧张的差点站不稳了。怎么,怎么办啊现在,连蛇蝎美人这种角色都被气跑了,那我岂不是处境更糟。不过蛇蝎美人离开前,脸上那种表情怎么回事?
隐约感觉我不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就像一筐又一筐洗不完的衣服,让人应接不暇,快喘不过气。
“你还好吗?”
“唔,唔……”
“手有没有痛?让我看下。”
条件反射般避开自己的右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赶忙抬头望向他,却看见他眼中的茫然以及失落。
“对,对不起……没有痛,没有。”
“昨天晚上……”
“啊,我突然想起来下一节是心理课,这个老师很古怪的,我,我要上去了!”
转过身想逃走,手却被拉住,听见他的声音,我的心沉了下来。
“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沉默或许才是我现在唯一能采用的方式,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是他的冰冷手指却提醒我真实感以及昨天的态度,对待湛曦的态度依然是那么决然。
“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在乎你,一直都是。”
为什么要说这些,催泪吗?不要总是让人伤心,心会很痛的……
“我希望我的身边只是你,你的身边也只是我。”
哦,天哪,这是不是叫做——独占欲?听见自己喜欢的人这样说,应该喜极而泣,可会不会乐极生悲,或许会……
“所以,别再和他一起,我们才是在一起的……两个人。”
这是间接劝阻吗?
我该怎么接话,该怎么……嘴巴却自动滔滔不绝,应该闭上,就像刚刚那样,不要问,不要问啊。
“你和他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真要反目成仇,一直的一直,永远的永远……吗?你们可以成为朋友,可以成为朋友的!”
他的眼睛里充满绝对意识,无论从我说话起还是说完后,那种神情愈加僵硬,不再柔和的脸庞呈现出刚硬线条。
“你很了解他吗?”
“我……我不是很了解,以后可能会了解。我希望你们握手言和,真的非常希望!”
“你站在谁的立场,我?他?又在替谁说话?”
“当然是你们俩了。”
“你在我这边,对吗?”
“嗯?怎么了?”
“那就不要再管其他事,你只要看着我……就够了。”
“可是你和湛曦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一定要妥善处理才……”
“我不想参与别人的事情,也不想管,尤其是他!如果你想听我的处理方法,那就是不可能补缺一个黑洞,明白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要不是湛曦救了我,恐怕今天你都见不到好端端站在这里的我,知恩图报,人要懂感恩,难道不对吗?”
“那你准备怎样?去他那边,和他在一起吗?”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和尉迟金兰应该很好沟通啊,好象有些难以解释清楚了。
我从来都没想过和湛曦在一起,为什么他要这样说,难道他对我的决心就只有这么一点点?说走就走,看来我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悲伤,伤感自己的没用,也许我始终逃不过被丢弃到角落的洋娃娃命运,逃不过罢。
钢琴曲开始奏乐,下一堂课即将开始,可是站在这里的两个人,没有谁先动身离开,是不是转身后就再也看不见,永远消失了。
还是说清楚吧,明明有转机却被自己破坏,会很可惜的。我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最起码懂得无论怎么样,只要问心无愧的简单道理。
“我希望你能改变对湛曦的看法,他那边我会帮你们沟通,先不论你们是否成为铁哥们,但是他救了我,单独这件事说,最起码的感激心理应该可以存在吧?”
“昨天那几个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呃?抓了下我的头发……”
他若有所思,脸色略微阴沉,真不知道在想什么,望望身后安静的教学楼,轻扬起头,侧脸在冬日照耀下形成一道精致轮廓。
“去上课吧。”
“那你呢?”
“我还有事。”
“你不回去上课吗?”
“我走了。”
“你去哪里?”
“去上课吧,接下来的事不属于课本内容,上去吧。”
“那湛曦的事呢?”
他望着我,目光有些徘徊,半晌才转眼凝视他处,说完话便转身向前走,留下怅然的我。
“我不想听其他事情,与我无关。”
无关?无关……可是湛曦救的人是我,我与你总有联系吧,这么说,是不是代表我和你也无关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的眼中竟含满留恋,喊叫声随寒风一起徜徉在空中。
“是的,和谁都无关,你和我也无关吗!”
停下脚步的他伫立原地,望着他背对的身影,我径自转身飞快奔进教学楼内。
哎,怎么会这样?越来越想不通,究竟哪里出错导致现在这番不协调,为什么渐渐离自己设想的一切远去了呢?
心理课老头正兴致勃勃讲述情绪波动的诸多因素,尽管十分于心不忍,可还是出声打断了他的课程。哎,老师对不起啊,千万别记住我的模样,万一考试不通过就大惨特惨。不过他还是挺和善,挥挥手让我进去,没有格外多说什么。
灰溜溜坐回自己的座位,一颗好奇的头颅立刻凑过来,小声打听小道消息。
“水晶啊,和你爱人聊得如何?快汇报一下!咦?怎么那种表情,是不是不顺利啊?”
“YES!”
“啊哦,那也得听听,说吧说吧,我的耳朵正发痒呢,想听想听~~~”
“听课嘛,你的耳朵就不痒了。”
“听你口气,好象事情确实进展的不怎么样呢~~~”
“我和你说喔……”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始终受不了彩儿的同情目光,我立刻将满肚子知心话倾诉倒空,听得她两眼睁老大,就连心理课老头下课都没有起立,完全沉浸在女孩心思当中。
听我娓娓道后,她略微思索,无助的拿起字帖放在嘴里啃啊啃,咬啊咬,看来她已经完全替我想着下一步棋怎么走了。
“嘿,水晶!”
“嗯嗯,怎么样怎么样?想到帮我的方法了吗?”
“暂时没有,我想提醒你放学后记得打扫卫生,不要落跑丢下我一人。”
“切,还以为你有什么锦囊妙计呢~这种小事干吗郑重其事,我什么时候当过逃兵嘛,不帮我想办法,提些无关紧要的芝麻小事真是多此一举!知道了,我会扫的,放心好了。”
“还说你没当过逃兵?岂止一个逃字能形容你的可耻行为!多次把巨大的垃圾堆丢给我一人打理,你的良心还没有受到谴责吗?啊?”
“嘿嘿,嘿嘿,嘿嘿……”
不行,再和她讨论下去,完全会被她的充分证据击败,谁让自己确实无情的当着她的面逃掉很多次,还是收敛一下,放学后老老实实完成受罚月的卫生清理工作吧。
都怪那个可恶的班长,罚那么重简直就是恩将仇报,一点也不体谅民众,看看我的掌心磨掉一层皮快起茧的不良趋势,真想拿扫帚把他痛扁一顿!尽管那样也不解恨,还是用扫帚给他的肠胃来次清仓大扫除好了!
刚刚**式想象喜庆一会儿,讲台上那个讨厌的声音立即大喊起来。
“喂,安静,安静!我现在有事情要宣布!都给我坐好!”
班长一手叉腰,另一手抓着一张白纸好象要正式宣布什么,面色凝重。
“亲爱的同学们,这个美丽的冬季有许多丰富多彩的活动安排,虽然才十二月初,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我先透露一下本月活动计划,有圣诞节,月底的冬令营,以及下个月的元旦节目等等等等,以及考试结束后的寒假生活……哇,大家听了一定很高兴吧。”
高兴个头!真罗嗦,还没切入正题,口才还不及我一半优秀。快说重点,快点快点,一会儿我还要打扫卫生赶去健身馆呢,不能爽约。
“我现在宣读一下本月底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号参加一二年级共同组织的冬令营学生名单,这次活动以磨练大家的意志为目的,当然其次是和二年级长辈们建立好关系,让大家在日后的学习生涯中能够得到更多帮助,下面我念一下名字,听好了——百水晶……”
怎么第一个就是我!班长念完名字后,全体目光齐刷刷盯向我。算了,看吧看吧,反正人太好看才会引人注目,注视的时间越长证明自己魅力无比寻常,应该感到开心而不是羞愧。哈哈哈,自己是不是该对他们笑一笑,像戴安娜王妃一样表示友善。
可是怎么听了半天都没有吉彩儿的名字?这丫头的名字是不是漏掉了?瞧她若无其事练字帖的认真模样,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不和我这个默契搭档一起参与活动,她一点遗憾都没有吗?难道我们的友谊成分削弱了?
“好了,上述是参加冬令营活动的学生名字,名额已满,没有参加的同学不要感到遗憾,下次还有机会的……”
谁要参加下一次啊,这次我都是被逼的,要是有退出的机会,我保证第一个毛遂自荐。快点解散快点解散,已经看见有些人无聊朝地上扔纸屑了。
“已经报名的同学请你们回去做好准备,省得到时候跟不上队伍被二年级长辈们笑话,绝对不能丢我们一年级的脸,尤其是咱们班!你们这些参加活动的学生代表了我们班级形象,不能破坏集体荣誉,否则下场就和百水晶她们一样!”
可,可恶!点名道姓,明明受罚的是两个人,偏偏将我列为重点严惩对象示范,欺压百姓,太不公平了!
“哦,对了,顺便透露一个内部消息给你们,二年级的湛曦学长也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相信你们一定不陌生那位优秀学长的名字吧,再加一句,报名已经截止,请不要抱有遗憾,啊!”
话音刚落,班里的女生们像着了魔似的一窝蜂涌向讲台,抢名单的抢名单,尖叫的尖叫,要求更改名字的一股脑喊话,有的甚至开始拉拽班长身上的校服,教室里乱套了,最惨的是又留给了我一个乱七八糟的天下。
我~~~~~~恨~~~~~~死~~~~~~你~~~~~~们~~~~~~了~~~~~~
臭班长!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多嘴,这个教室本来可以很快就打扫干净,我现在真想用双手将他捏成一滩烂泥!趁混乱之际,我特意撕下一张稿纸揉成纸团砸向他脑勺,然后转身挤出人群去寻找自己的忠实伙伴——扫把朋友了。
一个湛曦就把这些人激动成那样,再来个尉迟金兰,那岂不是要到地下百尺处去找塌下去的学生。
尉迟金兰……班长好象没提他的名字,他应该也算个名人,即使不是组织者,倘若参加了就一定也算内部消息吧,难道他没参加?和某丫头一样?
想起刚刚在教学楼外他没有回答我,虽然心里很气他不愿听湛曦的事情,连半个字都不愿意,可自己还是很在意说的那些话,他会生气么?不知道会不会……
没有转身面对我,是不是不想听,或者没有什么好解释了,我们该不会就这么无缘无故,毫无结果了吧?假如真是这样,我该如何面对分手,我不希望这种结果落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想!想和他在一起,在一起……
“百水晶同学,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儿?”
从开学到现在,几乎没和我说过几句话的一名女同学站在我身旁,手指不安的握紧又松开,又十分殷勤的将扛在我肩膀上的扫帚请下来竖在地上。
“扫帚不要放在肩上,会弄脏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