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然刻意做了几个怪动作,身旁的学生没有任何反应,他甚至用手拍了下前面的男生,他也没有反应。
这时,他的胆子大了起来,一把将前面的男生拉到自己后面,他站在他的前面做起了小丑般的表演。
被他拉到后面的那个男生,只是郁闷挠挠头,自言自语道:“咦……我怎么到这一排了呢?好像刚刚被什么给拉了一下……”
但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只好懵懵懂懂地继续做操。
广播体操很快就结束了,由于三年二班接下来的是体育课,所以他们并不用回教室。
身材壮硕的体育老师来到操场,立正,站了个军姿,对着这些懒散的学生严肃地喊道:“大家集合!”
操场上响起了小碎步的声音,就连平日里相当怠慢的家伙在体育老师的声音威慑下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纷纷排的整整齐齐。
“杨凯!”
“到!”
“王杰!”
“到!”
“王木然!”
“到!”站在边上的王木然大声喊道。
“王木然!”体育老师再喊了一声,他的眼睛到处观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到!”王木然再次回答道,他扯着嗓子,喊的声音比谁都大。
“咦?他没来么?”体育老师皱皱眉,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看见他这个样子,站在一旁的王木然简直无语。
“老师,我来了!”王木然扯着嗓子说。
“老师,王木然之前还来做操的,现在怎么不见了?”似乎一点都听不见王木然的声音,班长对体育老师报道。
“不管他是上厕所了还是别的什么,不来的话就算逃课,你先记着!”体育老师对班长如此说。
然而,王木然却急得火冒三杖,明明自己在这里,为什么他们却说不在呢?
“你去器材室找三十六个排球,今天我们继续练排球。”体育老师对一个站在前排的高个美女说道,那个美女就是三年二班的体育课代表。
“班上明明是三十七个人好不?”王木然小声嘟囔了句。
“排球,应该这样拍。”体育老师做起了示范。
此时,每个人手上都被分到了一个排球,唯独王木然的手上没有。
“老师,我没有排球!”王木然举起手,大声喊道,但他的声音就犹如一颗树叶落在水面上一样,惊不起任何动静。
“啪!”
突然之间,一个柔软的物体砸在了王木然的脸上。
捂着脸低下头,看见的是一个落地后跳了几下的排球。砸得并不重,他捡起排球时,抬头看见了飘逸的乳白色连衣裙。
“杭…杭萱……”再次见到那个丫头,王木然却有种离开她很久的错觉,仅仅几分钟的别离,却让他觉得恍如隔世。
小妮子对他一笑,笑容在阳光下绽放。
“木瓜,你怎么还保持着‘毫无存在感’的状态啊?”
小丫头的一句话,把王木然迷糊的神经给说醒了。
“啊……这样么?该怎么才能解除呢?”虽让想对她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可说。郁闷中的王木然就理所当然地问出了这句话。
“你试着去感觉,那种‘被隔离的孤独’离开自己就可以了……哦不,应该是,感觉自己确实存在,并且将这种感觉在体内扩散。”杭萱如此说。
眼神仔细打量着这个眼前的丫头,她面容白净,脸上反射出纯白的太阳光,看着她的音容相貌,王木然顿时觉得有点恍惚。
“对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杭萱走到了王木然的面前。
她从连衣裙的夹层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小盒子,放到王木然的眼前。
“木瓜,听好了。这里面有两张TF卡,黑色的可以随便用,无论放在手机里还是读卡器里都可以,但红色的最好别用,等你到达了‘命行者’的层次时再使用,别忘了哦!”
说完,便轻巧地转了一圈,纤手将放到了王木然的手里。
王木然鼻子里嗅到了空气里弥漫的几乎微不可查的淡淡香味。
“这是干什么用的呢?”把透明的塑料盒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王木然若有所思。
“反正对你修炼‘命术’有帮助就是了!”杭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王木然挠挠头。
“嗯?”少女嘴角浅浅微笑,耐心倾听。
“修炼了命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吧?”王木然不确定地问。
“嗯……理论上是这样的,但命术也有高低之分。”少女指间放在嘴唇,若有所思道。
“你的外婆和母亲也是命术师吧?”
“嗯……是这样的。”
“那么,为什么你的外婆还要住在那么旧的房子里呢?”王木然忍不住要问。
然而,那个很好说话的少女却没有马上回答他,她纯真可爱的面容上似乎染上了一层阴郁,看见她这个样子,王木然不由得心头一颤,有点不忍。
“这个……你以后或许会知道的……但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少女微低下头,用近乎低沉的语气这么说。
操场上的风吹过她细碎而敞亮的刘海,光洁的额头反射出太阳的纯白光,她的长睫毛被风吹动,清澈的眼睛里却如同孤独的深海……
王木然只觉得,这不应该是她的风格。也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她。
就在这时,杭萱却重新露出了微笑,这个笑容是王木然熟悉的:“我先出去一趟,以后我会回来的。”
说完,便向围墙的一边走去。
她没有走向外面的围栏,而是走向水泥石的围墙。
围墙上,不知为何有个刚好可以让一个人走出去的缺口,王木然就眼睁睁地看着杭萱从哪个缺口处走出去。
但当她走出去时,王木然突然感到眼睛一阵酸涩,他闭上眼睛,眼泪从眼缝中渗透出来。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流泪,但是他的潜意识却知道。
——那是孤独的预感。
睁开眼睛时,他发现那个围墙并没有缺口,是完好无缺的,而杭萱却已经不在这里了。
“啪嗒。”
手中的排球落了地,王木然感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孤独和心痛。
——这种感觉,代表的是永别么?
她走得如此安静,悄无声息,似乎与这个世界没有了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