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回到家里,王木然看见老爸正在吃方便面。
“木然啊,你怎么满头大汗啊?看你喘得,跑步了?”
“嗯,我出去逛逛,跑回来了。”
“木然啊,今天你出去吃吧。对了,你可以去蔡阿姨家吃呀!”说着老爸拿出了一张五元纸币,“你还可以出去买点吃的。”
看了看那张放在桌子上皱皱巴巴的五元纸币,王木然不由得鼻子一酸。
“爸,最近生意做得怎么样呢?”
“哎,也就那样。”王瑞说着,就习惯性地叹了口气。
看见老爸的表情,心想他肯定又没做到单子。而现在,自己站在这里多一秒钟,老爸的心就会头疼一秒,不想继续感受这种气氛,王木然连那五块钱都没拿,就转身出门。
母亲受伤需要医药费,老爸生意不景气,如今的王家已经穷得快要崩溃了。
“该想什么办法去赚钱呢?”王木然在街边自言自语。
“木瓜,你别想着去买彩票,你的道行还不够,侥幸心理会让你走火入魔的!”吱吱在身旁提醒道。
在彩票店门口停下脚步,王木然放弃了那个念头。
“那么,我就去打工吧。”说着,王木然走向一家新开的餐馆。
“喂,木瓜!你别怪我鄙视你啊!身为‘命术师’还要给人打工,这会成为命术师的耻辱的!”吱吱指着王木然,宝石蓝的眼膜透出鄙视之意。
“谁…谁说要去打工了啊!”王木然嘴硬道。
但是,仔细想想,自己的能力除了去买彩票外,那就只能去当小偷了。至于后者,要有承受道德压力的心理准备。
“喂!你眼神什么猥琐,在想什么呢?”吱吱似乎对“猥琐”这种东西特别敏感。
“啊……我在想我该做什么呢!”王木然赶忙说道。
“嘻嘻,我看见你这眼神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东西呢!”吱吱是一副故作得意的样子。
“那我该怎么办呢?”王木然纠结地挠挠头。
“当你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还不如期待天上能掉下来馅饼吧!”吱吱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她的表情到底是天真还是嘲讽。
然而,吱吱的话音刚落,随着一阵风,一张传单从天上飘了下来,在头顶荡了几下后,正好一下子糊在了王木然的脸上。
“拳王格斗大赛?只要有两年以上习武经历就可报名?”看着那张传单上搏击中的肌肉男,王木然念道。
“木瓜,真的天上掉馅饼了呢!”看见这张传单,吱吱两眼放光。
“你兴奋什么?”王木然顿时有些纳闷,看着对方的眼神,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快去,快去参加吧!我很看好你哦!”吱吱一脸兴奋地做出催促的手势。
脑袋瓜上垂下一排黑线,王木然一脸郁闷地看着飘在空中的吱吱:“你丫的想让我去送死么?还真幸灾乐祸呢!”
“哎,木瓜啊!我给你打个赌你信不信?”
“啊?”
“还有七天就开赛了,在这七天的时间里,在我的指导下,你一定会变得很强的!”说着,吱吱做出了加油的手势。
“七天?拳王格斗?你说笑的吧?”看着吱吱,王木然笑得很奇怪。他古怪的表情和跟空气说话的样子引来的一些人的目光。
“切,不想赚钱就算!”吱吱背过脸,一脸傲慢的样子。
“好啦,别生气。你先说说,到底怎么打赢?”王木然忍住笑容,看着吱吱。
王木然学习紧,除了周末以外哪有时间去参加格斗大赛啊!更何况,就他这种身板还想去参加格斗?——一个普通的小混混就能把他给撂倒了!
“对了,我还有一个疑问……”
“什么?”吱吱一脸好奇,长睫毛扑闪扑闪。
随着一阵咕噜声,王木然道:“我的肚子饿了,该怎么填满呢?”
“额……现在还是去你那个所谓的‘蔡阿姨’家吧。”
“啊?”
蔡阿姨其实也不富裕,但是温饱却不成问题,她与王木然父亲王瑞间的故事,在王木然心里还是一个迷。
以前,他们两家人来往密切,亲如一家。但王木然的母亲似乎是有点缺心眼,好像一点都不关心这些事。
他们现在来往较少的原因,不是因为外人的闲言碎语,却是因为蔡阿姨家的女儿。
然而,就在王木然寻思着该怎么填饱肚子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听起来像是少妇的声音。
“然然,午饭吃了么?”
说话的正是蔡阿姨,她虽然已经四十八岁了,但脸上却没有什么皱纹,身材还好,就像是三十岁左右的少妇一样。
“蔡……蔡阿姨好!”王木然有点尴尬地打了声招呼。
“然然,今天午饭吃了么?没吃的话到我们家去吃哈?”蔡阿姨摸了摸王木然的头,带着女性独有的温柔。
“啊…不用了。我自己买点什么东西吃就行了。”被她这一摸,王木然觉得有点不自在,不由得哆嗦了下。
“啊对了,小芷的电脑坏了,她说要你帮她修一修。”
“啊,是么?”虽然王木然不算电脑白痴,但懂的也不多,所以心里没有底。
那个名叫“小芷”的女孩,就是蔡阿姨的女儿,患有较为严重的抑郁症。
但是,既然有人要他帮忙,他自然不会推辞,于是就答应了。
蔡阿姨家住在一个建于90年代初期的老旧小区,虽然相对其他的居民区来说是旧了点,但当时做的绿化还不错,一直保持到现在,空气环境也算比较好。
蔡阿姨住在六楼,说来也怪,最近这段时间,蔡阿姨都会在自家门口跌倒,然后再站起来开门。如果说跌倒一次两次那还算正常,但如果天天都跌倒,那似乎就有些异常了。
头顶的云朵聚集成一大片灰色,遮住了太阳,使晴天变成了阴天。一阵风吹过,外面绿化带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王木然看见,当蔡阿姨接近门口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下来,似乎在犹豫什么。
“我看见了,在屋里有‘命术’的反应!”吱吱突然警惕道。
“命术?”
“嗯,这种命术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应该属于‘负能量’的命术。”吱吱沉声道,然后指向前面的蔡阿姨,“你看!”
王木然眼都不眨地看着蔡阿姨的背影,他看见,她在叹了口气后,抱着必死的决心走去开门。
“出现了!”飘在空中的吱吱大叫道。
虽然普通人看不见,但是吱吱可以清楚地看见在门外有着一层紫蓝色的屏障,而王木然虽然很弱,但毕竟也算比普通人多了点道行,他勉强可以在蔡阿姨跌倒的一瞬间看见前面闪烁出一道紫蓝色的光。
蔡阿姨摔倒在地,但却在摔倒的一瞬间,突然蹲下,用手撑地,虽然是摔倒,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表演摔倒的演员一样。
但她是真的摔倒了,从她的动作来看,很显然是形成了条件反射,已经被摔习惯了。
站起身后的蔡阿姨很淡定地拿出钥匙来开门,然后转身,尴尬地笑着说:“然然,过来,这里路滑,小心点。”
这明摆着是水泥地的,这都算路滑的话,那在瓷砖上就别想走路了!
“木瓜,集中精力,尽力抵挡扭曲的精神屏障!”吱吱沉声道。
脑袋上滴下了枚大大的汗珠,没想到去蔡阿姨家还要遇到这种情况,现在王木然终于知道她家常年没人到访的原因了。
——老爸,你的脑子长在膝盖上么?王木然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木瓜,快用意识去捕捉那种奇怪的气息!”
“这…怎么做呢?”
“笨蛋,你找找看,在这里那个地方看起来最让你觉得抑郁!”
“哦……”被吱吱这么一点拨,王木然似乎也开窍了。其实他也不是个笨人。
在童年的记忆里,给他幼小心灵伤害的,除了一些自以为是的大人和欺负人的同学外,就是压抑的环境,无论是低矮的房屋还是墙上的斑驳和裂纹,在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会成为他心中的梦魇。
“是那块黑斑么?”王木然眼光陡然一闪,指着墙上的一块被水给腐蚀的墙壁。
“你这傻瓜眼力不错嘛,我都能感觉到你身上波动的命力了呢!”说着,吱吱的虚影拍了下王木然的脑袋。
那块黑斑在走廊里和蔡阿姨跌倒的地方呈一条截面。
“然然,进来呀,怎么了呢?”蔡阿姨转过头,一脸纳闷地看着王木然。
“恶念,驱散吧!”就在这时,王木然指着那块黑斑大喊道。
蔡阿姨惊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捂住嘴,笑道:“然然多年不见还是这么可爱啊……”
王木然尴尬地挠挠头,然后向前走去。
当他走到黑斑处的时候,只觉得脚下不自觉地一滑!
——控制不住身形的他跌倒在了地上。
“哈哈,然然,我都说了要小心地滑嘛!快进来吧,小芷在家等你了呢。你们已经好多年没见面了呢!”
双手撑住地面,站起来,王木然大惊——难道自己的“命术”也解除不了这上面的屏障?
“为什么,我也跌倒了?”
“这很正常啦,木瓜,你的精神力没有对方强大,才会这样的啦!没事,慢慢来!”这时,倒是吱吱安慰起他来,虚影状的她摸了摸王木然的头,但表情却依然傲娇。
“那么,我再走一次试试可以么?”王木然问吱吱。
“然然,你在和谁讲话呢?你的朋友么?”蔡阿姨向外面望了望,却没看到有人。
“啊…没有,我在自言自语呢。”
“嘻嘻,你真可爱!”蔡阿姨莞尔一笑,“我现在去做午饭喽,你现在找小芷玩吧!”
蔡阿姨向厨房的方向走去,很快,耳畔就听到了厨房里的切菜声。
“木瓜,小心!”这是,飘在王木然身边的吱吱陡然提醒道。
一个看起来很清纯但眼神却很木讷的小女孩从自己的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看起来约有十五六岁,王木然记得,她就是小芷。
曾经儿时的玩伴好久不见,王木然却感到了一阵恍惚。少女的长发已经不在,中短发内敛地盖住大半边侧脸,就像是保护自己不被伤害的贝壳。
“小芷,你好呀!”看见多年不见的女孩,王木然有点尴尬地举起又手打了声招呼。
“哦……”小芷若有若无地低下头,她的脸上始终有层阴天的色调,“姐姐好……”
姐姐好?王木然一愣。
“小姑娘,你好!”在王木然身旁的吱吱笑着招呼道。
王木然恍然大悟。
原来——她能看见虚影状的吱吱,这丫头也不是一般人。
“姐姐……你能修理我的电脑么?”小芷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生气,就像阴天下的风。
“啊……还是叫这个哥哥帮你修吧!”吱吱尴尬地指了指王木然。
“来吧。”随着一阵吱呀声,小芷打开了她卧室的门,她的声音轻柔到难以辨认。
“这就是我的电脑,木然哥哥……和那位姐姐,你们能帮我修理么?”说着,小芷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木然哥哥,小芷也只会请教你来修我的电脑哦。其他人,除了我妈妈外,我不许其他人见到我……对了,这个姐姐也除外……”
但当王木然和吱吱看到那台笔记本的时候,不由得心头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