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有一次,我跑车去了外地,路上碰到一个开饭店的老板娘,她看我是外地人,又长得老实八交,死拉硬拽要让我住她的旅店,还逼着我非得叫小姐。我当时就对她说,我谁都不要,就和你睡,我付你双职工倍的钱。刚开始,那老板娘还说她身家清白,死活不同意,后来我一说又要加钱,立马就答应了我,等她脱光了衣服,我说,你这婆娘太随便,老子没兴致了。我便把她的衣服往窗外头一扔,跑了。”
“你可真够缺德的。”
“缺德?这就叫缺德,那这些开旅店的从贫困山区将那些小姑娘骗来,逼她们卖,你说那缺德不缺德?”
“你也别五十笑百步,你敢说你就从没玩过小姐?”说白了都是半斤八两,一丘之狢,还笑话人家。
“真还没有。”
“你那鬼话,谁信?难道你不是男人?”
“倒不是我不好色,这世界上不好色的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生理上有毛病的;一种是脑子里不清楚的。我不***主要是怕染上病,我有个朋友就是染了那种病,从查出来到死,也就是两年功夫,一百多万没了。人财两空,吓人呀!”
“那爱滋真有那么厉害吗?”
“估计那后果,也不比原子弹差。”
直到张富龙已离开好一阵子,我脑子里还在回想着他刚刚说过的话。
想想昨夜曾力的表现,我只不过实话实说,以前每次说到他在外寻花问柳,他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可昨夜,居然对我摔盘子、撒酒风,还不许我再提“爱滋病”三个字,这是三年里,我第一次看到这样恐怖的他。不对,为什么他单单不许我提“爱滋病”,莫非?莫非,他在外面风流,不注意防护,当真染上了这病??!!!那,那岂不是我,也有被传染的可能?难道我如此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要早早向马克思报到??
无边的恐惧就象是毒蛇紧紧缠绕、遏制了我的喉咙,连呼吸都分外困难。浑身上下所有的汗毛条件反射地竖了起来,四肢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第一次,我这么真真切切地感到死亡离我是如此的接近。
这种恐惧是我从未曾体验过的感受,就连当年非典我因感冒被误认为是疑似患者,我都没这么害怕过。整个人就象被钉在了椅子上,一动也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