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时光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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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她

三毛曾经是风靡华人世界的女作家,她于16年前自杀身亡。这是一位传奇女子,我相信在我的朋友里,喜欢她的,应该不在少数。她本名陈懋平。我本名也叫懋。不是故意扯,只是觉得很有趣罢了。1943年3月26日,她出生于重庆,祖籍浙江定海,“懋”是家谱上属于她那一代的排行,“平”是因为在她出生那年烽火连天,她的父亲期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战争,而给了这个孩子“和平”的大使命。后来这个孩子开始学写字,她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如何写那个“懋”字。每次写名字时,都自作主张把中间那个字跳掉,偏叫自己陈平。不但如此,还把“陈”的左耳搬到隔壁去成为右耳,这么弄下来,父亲只好投降,她给自己取了名字,当时才三岁。后来父亲也把她弟弟们的“懋”字都拿掉了,可见她一出世就是个不平凡的人。

很多人喜欢她,研读她,我惟恐自己误读她,所以不敢说些什么。她的足迹遍及世界各地,她的作品也在华人社会广为流传,在大陆也有广大的读者,生平著作和译作十分丰富,共有二十四种。而我只是她无数读者中普普通通的一个罢了。三毛英文名叫ECHO,三毛本是笔名,从三毛的《闹学记》序中只提及“三毛”二字中暗藏一个易经的卦。但又是什么玄机,就不得而知了。但三毛本人又曾说过:起初起此名,是因为喜欢张乐平先生的三毛流浪记(后拜为干爹);另有一个原因就是说自己写的东西很一般,只值三毛钱。谦虚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且愈加不敢多言。

很多人叹惋她与荷西的爱情。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沙漠是能陶冶一个人的。就如她自己说的,在沙漠里学到的最大一门功课就是“淡泊”。(反过来说也许是“懒散”)“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名,也无所谓利;他们就是沙漠里的一种产物,跟沙漠里的一块石头,一朵仙人掌上的小花一样,属于大自然。”“他们从不抱怨冷,从不抱怨热,也许知道世局,但并不关心;如果每一个人都像撒哈拉人,这个世界不会进步,但至少和平。”“更可贵的,他们是非常快乐的民族,可是并不刻意追求;这是最高的境界,也是最低的境界。”

她说,在沙漠里,物资的需求几近于零,但仍然有精神生活。他们不一定了解宗教的真正意义,对于宗教的“律”却信守不渝。他们没有看到过繁华世界,有水喝,有骆驼肉吃,就很满足了。“政治意义还是要被瓜分时才恍然觉悟的。他们只知道自己属于沙漠,甚至很有钱的沙漠人到德国留学,回到沙漠后,还跟我说:‘多么快乐,又可以用手抓饭吃了!’”

从台北到香港,从马德里到伦敦再入撒哈拉,一路走来,三毛一直用一种淡然而又执著的眼光冷冷地看那些可笑的人和可爱的人如何在创造文明的同时制造荒谬,以及如何繁殖“新人类”。最后又看回了台湾,她一直企图将那年的雨季驱赶出自己灵魂的殖民地,然而兴许是台湾多雨的缘故吧,回居台湾的三毛,灵魂的最深处又渐渐下起了久违的小雨,最终漫过了心头。或许一个思想丰富者注定要以苦痛陪伴终身吧。

一个活得如此充实的性情女子,竟也终究逃脱不掉思想的谋杀。

她曾经说过,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是否痛快地活过。她曾经远赴新疆,去追寻西部的歌王。但王洛宾真是老了,而且糊涂。也许,这是她在红尘中的最后一点期冀,靠在这位父亲般的老人的肩头,在余晖下听远归的牧人唱响“在那遥远的地方”,但是,老人不解风情。于是,香消玉殒,还是一出悲剧。

三毛幸福吗?这个固执地去掉了“懋”字的世家女子,去掉的是什么呢?我随手翻阅了一下字典:懋,劝勉;勉励。譬如懋赏。再就是盛大的意思,譬如懋典。我明白了,三毛自动放弃的就是世人的劝勉,而走了一条不归路,这是多么的令人痛惜啊!那么盛大的寓意呢?这就想到了我。我不可能盛大,但我会好好地活着,只为沙漠遍播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