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时,转瞬既至。
天未亮,冉纱便开始穿衣塑妆,红缎的喜服层层旋曲而下,衣襟上象征地位的珠片虽然只有三,但却每片都润泽耀眼,颈上挂着吉祥如意坠,耳上扣着花吊珠,冉纱抚着绣着百花齐开的腰带,心里明白,只要将它带上,牵制的便是她的一生。
玉足轻轻一踩,月落初踏履便上了冉纱的脚,如儿擎着金镯,玉饰,冉纱伸手一个个套上,最后坠的手都抬不起来。
一切穿戴完毕,如儿和小晴又给冉纱精心的梳喜鬓,然后将盛菊金流苏带在头上,垂在额前,脑后一个挽箬簪固定,最后盖上红盖头,等待进宫的吉时。
冉纱走出闺门,入眼的是一条长达梨府门口的红毡,一阵风吹过,园中的梨树上朵朵梨花纷纷飘落,冉纱伸手一擎,一片花瓣落入掌心。
梨。离。似喜非喜的兆头。冉纱眼圈一红,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喜庆热闹的嘈杂声参着梨誊恩不住的叹息如冉纱不舍的泪,灼伤了心。
吉时一道,如儿扶着冉纱上了喜车,梨誊恩将百合樽放在冉纱手里,一句嘱咐成了最后的道别。
红花作尘,车辇驶过立于两旁的人群中,这一去,便是一生的守候,冉纱懂。
(五)
宏伟的皇宫,似是繁花,似是凄凉。
冉纱下了车辇,随着宫女的牵引,踩着白玉的台阶,一路来到正殿,行过繁复的礼节后被送到寝殿。
红烛摇曳,美酒静赏,一切都是陌生的开始。
冉纱独坐在香绣缎褥床上,闻着屋内弥漫的檀香,手轻轻的摩挲着百合樽,心里空落落的是一片冷清。
“呵呵~”不知何处传来的一声轻笑,冉纱握着百合樽的手一收紧,香汗兀自的沁了出来。
久久未有开门的声音,冉纱悬着的心如静止般死寂。
“呵呵,丫头,我在这儿呢。”
这一次,冉纱可以确定,声音来自她的头顶。冉纱掀起盖头,起身回望床梁,浅风一手一脚的挂在床梁上,一脸坏笑。
冉纱未料到浅风会如此大胆,竟然混进了皇宫,压低声音惊恐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