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纱心知老管家对梨府有情,不舍得将宅子变卖,可是过了明日,她回了宫便再也没有机会可以出来了,空留下这宅子,还不如换了银两多打发给下人,也好让他们日后有个营生的盘缠。
看到府中下人对梨府如此上心,冉纱也觉得宽慰了不少,环顾了下生活了十七年的宅子,抚着红漆柱子,轻叹了口气,道,“就按我吩咐的做吧。”
语间,送冉纱回府的侍卫走了进来,俯身叩拜,“娘娘。”
冉纱心下不明,这才第六日,就急着送她回宫不成?伸手示意他起身,道,“何事?”
“回娘娘,陛下有暗旨。”
冉纱眉头轻皱,移步向后园走去。
“陛下何时来的旨意?”
“回娘娘,临送娘娘出宫时,陛下就已经下了这旨意。陛下嘱咐,此事要等丧期过后再告知娘娘。”侍从颔首道。
此话一出,冉纱更加糊涂了,何事要等到现在才告诉她,“什么旨意?”
“陛下旨意,娘娘省丧之后不必回宫,大可自由远去。陛下还准备了些银两给娘娘,此刻已放在娘娘房中。”
冉纱虚晃了两下,伸手抚住额头,她不明白,为何众祈不要她回去,为何赶她走?现在除了皇宫,她已然无处可去了啊。
“陛下还说什么了么?”
“陛下,让娘娘多多保重,铃铛要常系于腕。”
难怪那日众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难怪那日他说想他了就看看铃铛,原来他早已决定要让她离宫远去,众祈,众祈…
天空黑云压顶,灰蒙蒙一片,正如冉纱此刻的心情,昏昏暗暗的。
梨誊恩下葬后,冉纱遣走了所有下人,匍匐在坟前,守着刚刚翻新过的土,整整哭了一天。
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已经坐在原地静望冉纱已久,蓦地抬头看了看乌云聚集的天,像似淫雨将至,遂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土,踱步走向冉纱。
冉纱哭的早已筋疲力尽,加上被冷风吹了一天,头痛欲裂,浑浑噩噩,见天色已晚,冉纱起身准备回府,却重心不稳的倒了下去,意识渐渐丧失,不知身后何人盈盈将她扶住,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