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聂家必须承受的考验,无论它是什么。”聂隽远深情的看着喜儿,为了喜儿,他根本不让会任何力量打倒他。
“这就是你带着我上路的原因吗?”喜儿的心中有些受伤的感觉,原来他需要她是为了这个。
“不,不是这样的。”聂隽远捉起她的小手,看出她脸上浮现的受伤感,心里暗暗的惊喜着,原来喜儿并不是对他完全无感觉的。“因为我要偷一颗心,狐狸的心。”
“我的心?你要偷去做什么?”喜儿脸上充满着迷惘。
“你会知道的,记住我的话,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我。”聂隽远坚定的说着,“但是记住一点:我绝对不是要利用你。”
喜儿半信半疑的点点头,如果她敢说出她现在确实是这么想的话,难保聂隽远不会捏碎她的手腕。
“准备好吗?”得到她的保证,虽说狐狸的保证不太令人信得过,但聂隽远还是稍稍安下了心,至少喜儿还是有些怕他的。这种害怕必是来自她对他的一种不明的情愫造成的。
“嗯。”喜儿点点头,她其实一点都不害怕进入山林,相反的,这给了她一丝熟悉的感觉。
“那我们上山吧。”
名谓穿云山,真是名符其实、童叟无欺。不知是不是因为惧怕山中的传说而多年无人上山,这里几乎是没有一条真正可以算得上是山路的路。树木非常的茂盛,但那也代表着在这里非常的容易中埋伏,但愿那群笨蛋不要选在这个时候下手,那样的话,他们会——非常非常的麻烦。
“聂,你累吗?”喜儿在山林中当真是行走自如,走了这么久还没见她喊累过。
“你都不累,我哪里敢说累呢?”聂隽远眨眨眼,喜儿在关心他呢。
“这里好像也不怎么可怕嘛,走了这么久,也看见有什么山精鬼怪出来作乱啊?”喜儿很怀疑世上是不是有那么多坏妖精作恶,怎么她进入人的世界以来,一个也没遇见呢?
“也许它们在睡觉啊?”聂隽远轻松的开着玩笑,没说出自从上山起,就有一双眼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
是魑魅魍魉吗?还是山精妖怪?他不太确定,但背后被死死盯住的感觉非常的强烈。喜儿常年生活在深山,怎么会感觉不到这种诡异的气息呢?
“喜儿,把手给我。”聂隽远伸出手掌,“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了。”
诡异的气流不寻常的波动着,安静的山林虽然没有一丝动静,但习武的他还是敏锐的从空气流动中嗅到了一丝异样。
喜儿疑惑的看看走在前面的聂隽远,把她的手给他?要她的手做什么?“你……要我的手干嘛?”
“有东西跟着我们,我必须找出它来,而且你………”聂隽远并没有回过头,仍在四处张望着。
“你要拿我的手去诱引那个东西出来?”喜儿的声音因为惊讶而变得异常尖锐。
咯……
不知是因为东张西望没有注意看脚下而被石头拌到,还是因为喜儿说的话,反正聂隽远是踉跄了一下,几乎没摔到地上去。
“喜儿——”聂隽远无奈的低吼着她的名字,为什么她的想法总是那么奇怪呢?“你可不可以先听我把话说完再下定论?我几时说过要拿你的手去作诱饵了?我是要牵着你的手,以免你被虏走了我都不知道。”
“那你说清楚嘛,害我还吓得半死。”喜和不服输的回着嘴。
“难道你一点都不信任我吗?”聂隽远叹了一口气,知道跟她讲道理说也是白说。
“我哪有说不相信你。”喜儿心虚的说着。
“你敢说你没有怕过我?”聂隽远拉紧喜儿的手,丢出一句足以堵住她嘴巴的话。
“怕……怕你什么?”喜儿居然学会了死鸭子——嘴硬。
“怕我吃了你呀。”聂隽远轻松诙谐的说道,这么说是不想喜儿过于紧张。
“笑、笑话,我是一只狐狸精,我不吃了你,你就该偷笑了,我还会怕你吃我?”喜儿打死不承认曾经这么以为。
“喜儿竟也学会狡辩了呢。”聂隽远失笑出来,“是啊,你是只狐狸精,还是千年狐狸精,我哪敢吃了你啊。”
“知道就好。”喜儿骄傲的撅起小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唉哟,我的小喜儿变公主了?”聂隽远宠溺的将她搂在怀中,眼睛的余光却扫视着四周。这里的气氛真的很诡异,异样的气流在空气中波动着,绝对有东西在跟着他们。
“你、你……”喜儿停下了身子,因为感觉有些不妥,所以她停身子向后张望,但什么也没有。回过身等着她的聂隽远则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她。也就是这时,喜儿看到在前方也就是聂隽远转向她之后的背后浮现了一个身影,从模糊到清晰、从透明到实体,那是——
“我的表情有这么可怕吗?”聂隽远似乎并没有察觉,“你怎么活像见了鬼似的?”
用力的吞了一下口水,喜儿好想逃啊——
说实在的,除了一些深山里的野兽之外,她还真没有见过其它的人类或是灵体类的东西。连这突然出现的东西是什么她都不知道,但,能以这种神怪的方式出现的多半不是人。
她的脚好像向后跑啊,但她怎能丢下他不理,他可是……
灵光闪过脑袋,他是什么?他在她的心目中是什么?只是不想丢下他一个人逃命,却不经意的发现他在她心底深处竟占有了一个小小的位置。她眼中的聂隽远不再是原本那个呆板的他,现在的他似乎变得生动了许多。
“喜儿——”见她呆呆的望着自己,聂隽远警觉她不是在年自己,而是在看他的身后,大概出现了什么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无论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鬼——鬼呀!”喜儿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大声的尖叫出来。
一个扭身,聂隽远运用着萍踪影步的轻功步法退到喜儿的身边,搂住受到惊吓的喜儿,他才转头看向那里……
那是——
那是什么呀?通身雪白的皮肤,毛发却是金黄的色泽;一双墨玉般的眼睛只有黑色却没有白色,黑色的中央还闪动着红色的光芒;周身泛着淡蓝色的光,仿佛被一层薄薄的轻纱裹住一般,竟看不出它的性别与特征。
“鬼……鬼、鬼……”喜儿嗑嗑巴巴的说着,眼睛死死的盯住那个奇怪的东西。
“喜儿!鬼一般来说见不了光的,现在正是大白天,哪来的鬼?”聂隽远镇定的安抚着喜儿,但愿说书的没骗他。
“那——它会是妖怪吗?它会吃了我们吗?”不是鬼?那更不妙了,鬼顶多吓吓人,妖怪可是会吃了人的。
一想到这里,喜儿再也顾不得其它的了,转身就想往山下跑,怎能奈一个不小心左脚踩右脚,一个踉跄往地上扑去。
“喜儿!”实在是没料到喜儿竟会吓得转身就跑,这次可来不及救她了。
摔得生疼的喜儿被聂隽远扶起后一脸脏兮兮又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好委屈啊,被吓得半死还被摔得半死,呜…………
“喜儿!”聂隽远挫败的叹了口气,只怕这辈子他永远没法跟上她的思想了。“你自己就是只狐狸精,你还怕它吗?”
呃?
喜儿闻言愣住了,眼泪也忘记再流了,是啊,她本身就是只狐狸精,还修炼了近千年,怎会怕眼前的这个小鬼怪?她怎么会忘记了这一点呢?
“啧……笨死了。”奇怪的东西开口了,说出的竟是人的语言。
“呀,它还会说人话呢?”喜儿呆住了,它也是只修炼中的妖精吗?
“你是指我会说人类的语言呢还是说我骂你笨骂对了?”妖精翻翻白眼,有点受不了的说着。“你也是只妖精吧,怎么那么笨?还那么胆小,都丢尽我们妖精的脸了。”
“我……”喜儿被它说的哑口无言,它说人类的话说得好溜啊。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妖精懒懒的开口问着,仿佛它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我们要穿越这座山去到麒麟山谷。”聂隽远搂住喜儿,沉着的答道。
“你是聂家人?”妖精倒也不意外,仿佛知道他迟早会来似的。
“你知道我们聂氏一族?”聂隽远放松了心中的警惕,这只妖精恐怕就是众多考验中的一个,至少他们没有生命危险了。
“听说一些。”冷哼了一声,妖精靠在一棵树干上休息起来。“已经好多年没见到你们聂家人了,还以为你们都死光了呢。”
“你活了很多年吗?”喜儿怯怯的问着,她得知道这只妖精活了多久,如果发生了冲突得知道她是不是对手。
“肯定比你这只笨妖精久,你叫什么名字?”妖精嫌恶的看了她一眼。
“我叫喜儿。”喜儿倒也不在意,反正她看不懂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妖精,你活了多久了?”
“妖精?”它怪怪的叫着,仿佛这个名字污辱了它。
“那不然叫你什么?我告诉你我叫做喜儿了,可你又没说你叫什么,那不叫你妖精叫什么?叫……金毛吗?”喜儿委屈的说着,她又没说错话,它那么凶干什么?
“金毛?”妖精的嘴角剧烈的抽动着,“我叫山鴂,不是什么金毛。”
“山鬼?”喜儿又惊叫出来,“你真的是鬼啊,聂,你不是说鬼白天是不出来的吗?”
“它叫做山鴂,不是鬼。”聂隽远的嘴角也在抽动着,但他不是在生气,而是在忍笑。这只山精会像其它人一样被喜儿气掉半条命吗?这个山鴂他知道,麒麟山谷的地图中曾在穿云山的附录中提到过:穿云险峰,山鴂为阻;若盼云散,情字为开。
这几句话的大概意思他还没有参悟透,但现下听到它提及的名字便联想起来。山鴂为阻恐怕指的就是眼前这个山精带来的考验,至于山鴂究竟是什么他就无从得知了。
“山——鴂?”喜儿仔细的念着这两个字,终于分辨出一些不同。“山鴂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山鴂咬牙切齿的说道,话一出口却又惊觉不对。
“你不是东西?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东西…”喜儿困惑的看着着山鴂,她几时说它是个东西了?“我知道山鴂就是你,但这就是你的名字还是你的身份吗?”
“在说什么?绕来绕去的,都不明白你在问什么。”山鴂瞪了喜儿一眼,这个笨妖满嘴胡言的。
“就像我是狐狸精啊,我的名字是叫做喜儿,但那是我的名字。如果对于人类来说,我就只是狐狸……”喜儿争辩道。
“够了!”山鴂捂住耳朵不愿再听,再听下去它那可怜的脑袋是会爆炸掉的。“山鴂就是山的精灵或是灵魂,这座山是我的真身,而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我幻化出来的身形。简单的说,因为你们是人,所以你们看到的我就是人类的形态。”
“那……”喜儿转了转眼珠,以此推理道:“如果现在你跟一只野猪打招呼的话,你就会以野猪的形态出现啰?”
“喜儿……”聂隽远无奈的扯扯喜儿的衣袖,阻止她再说下去。
山鴂已经气得脸都发青了,喜儿竟还在那里瞎掰弄。如果**了这山的精灵,只怕它生起气来不让他们通过考验,那可就真的是糟了。
“你……”山鴂果然气得两眼冒火,“你再说一次?”
“不喜欢野猪吗?那好吧,如果你跟一只乌鸦打招呼的话,你就会以乌鸦的形态出现吗?”原来野猪真的不是一般的丑,不但人类不喜欢它,连妖精都不喜欢它。
嘎嘎嘎……
一只乌鸦尴尬的飞过……
“你马上给我滚出穿云山…………”
山鴂气愤的吼叫就这么回荡在山林之间,吓得飞鸟从天上掉下、野猪屁滚尿流的跑回窝里,连正准备要吃兔子的狼都吓得夹着尾巴跑掉了。
只剩下一声又一声的叫骂声与叹息声————
看着聂隽远和喜儿大口吃着鲜笋,山鴂臭着一张脸,心里的一锅开水正在沸腾着。被那只小狐狸气得半死后,还得免费提供食物给她,她的脸皮真有够厚的。
叫她滚出穿云山,她却当做没听见,问她是不是听懂他在说什么,她却东拉西扯的把问题扯到好远。
等他明白到已经跑题跑得好远后,她已经忘记他叫她走人的事情了。
爆汗哪……
想他山鴂枉为这穿云山的精魂,日夜吸收天地的灵气,竟连一只小小的狐狸精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想想这么长久的岁月以来,他为了麒麟谷的后人而不惜整天变幻鬼怪的模样来吓走想上山的凡人,只为了将通向麒麟山谷的路保护得完好无缺。
可是,眼下这个聂家人竟带来一只笨得要死的狐狸来气他。帮凶,他肯定是怕通不过考验而带了一个帮凶来对付他。
“你也想吃吗?”喜儿见山鴂紧紧的盯着自己,以为他也想吃呢。
“这是在我身上长出来的东西,你说我会想吃吗?”山鴂坏心的想捉弄她。
“吓……是你身上长出来的东西?”喜儿吓得张大了嘴巴,连刚咬入嘴中的笋肉跌落出来也不知道。
“你真够恶心的,啧啧啧…”山鴂嫌恶的别过头,这是只妖精吗?怎么又蠢又笨,还恶心巴拉的。
“你——是骗我的吧。”擦擦嘴角,喜儿将手中剩余的鲜笋扔掉了。他身上的东西呢,她没嫌他恶心就不错了,他竟还嫌她恶心?
“骗你?就凭你这只不成气候的狐狸精?”山鴂仍不肯回过头来看喜儿。
“山鴂,我要接受什么样的考验?”聂隽远**话来,这两只妖精只要一抬起杠,就会没完没了的。“你要一直跟着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