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独立营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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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那些蟑螂般的人

我们来到王大麻子的驻地,让我大吃一惊的是他们真的活的像蟑螂,难怪范领导的部队踏遍金钟山也没找到他们。

原来,悬崖峭壁上一个大山洞是他们的藏身之地。我们站在峭壁之上,心惊肉跳地朝下看,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的。山洞在峭壁的半腰上,上下都得用绳索帮忙。

我们没有下去,一千多人会把山洞挤得水泄不通。我们在等待下面的人上来。可一次只能上来一两个,是坐在箩筐里吊上来。

我们有非常想见到的人。我希望的人还在下面看不见影子,乞丐想见到的也看不见影子,我们只能耐心。

这可是险地,也是绝地,一旦敌人发现,用一个排,甚至一个班的兵力就可以把他们困死。长期活下来,连耗子都没得吃的。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也是一支几百人的队伍,不说也知道,穷山僻壤的只能是野菜和树皮树根充饥。几次大军的围剿,不但使这里本就稀少的居民十户人家九户空,不是被饿死就是外出逃难,粮食是没法筹集的。我不知道王大麻子怎么把这三四百多号人马拢在一起的。

我问他为什么不过洛河,他听我问这话,尴尬得连麻子也红了,或者说是愤怒。他说:“老弟你别说了,****松那家伙一听我要求过洛河,他竟然要就地处决我,说我抗命。”

“何解嘞?退一步不就海阔天空了吗?你王大麻子不会跟他讲理啊?”乞丐还是一股油腔滑调的样子说。

“理?我怎么不讲理?谁说得过他呀?他说,军人就当战死沙场,他****松的防线可不仅仅是洛河以西,整个黔西桂西北都是他的战区,我们独立营就是他****松的前锋部队,将来,打广城都由我们做前锋。我说做前锋是可以,但实在是没法扛住范领导的几万大军的围剿。你们猜他怎么说?他说我是游击专家,就在金钟山打游击。哈哈,我几时成了什么游击专家?他高帽子给我一戴,我还能怎么说?”王大麻子说得有些不自在。

我想,他肯定还藏着什么话不肯说出来。还没等我问,乞丐早看出了其中的奥妙,贼兮兮地说:“王大麻子将军,不仅仅是这些吧?都是亲兄弟,有什么话全倒出来,让我们弟兄们即使死了也是个明白鬼呀。”

王大麻子呐呐半天,“是,是,都是亲兄弟。他说啊,只要我们在这里,或广城任何地方能顶住半年,他让我带一个团,甚至是一个师。嘿嘿。他还说,这是战局的需要,我们是他的一支奇兵。我可不是图升官发财啰,他后来用枪顶着我的脑袋我,嘿嘿,还是怕死,怕死。再说,我升官了,你们这些弟兄们也就升官了,嘿嘿。”

“你见到了黄师长?”唐伯虎问。

“见到了,我和几位弟兄偷偷过了洛河,是一位女士带我们去的。”王大麻子并不因为见到了****松而兴奋,反倒有些厌恶的表情。

我心里已经明白,其实早就明白了,****松就是为了他将来在广城接收千张国人投降做准备,我们在这里就成了他在广城的实际存在。王大麻子只是他的炮灰而已,我们也是。所以,王大麻子不论是哪种目的,他的选择和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继续在金钟山存在。那个女士肯定是陈思齐,能够让王大麻子称呼为女士的人也只有陈小姐这样的女人,其他的他都是粗鲁地叫女人,或者娘们。

唐伯虎的脸色不好看,鄙夷、不忿、悲哀、凄凉。他过去崇拜的两个人一个贪生怕死,只想着升官发财,另一个不顾别人的死活。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你没得法子,****松要我们做炮灰就只好做炮灰了。你说说,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这里没有几户人家,做叫花子也做不成,你教教我不做叫花怎么个活法,我想多学门本事。”乞丐嬉皮笑脸的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和痛苦。

“活?野兽比我们还好,每天胆战心惊的,白天提防范领导的部队,晚上偷偷的抢些他们的军粮,其他的就是周围山上的野兔、老鼠、虫蚁、蘑菇、木耳,后来这些都没有了,野菜、树皮树根等等,有什么吃什么,没了,多喝几口水。哎,那些娘们,她们也跟着我们一样。有几袋大米一直没吃,她们说等打战时再吃,不能让我们空着肚子去打战。”王大麻子很少见到的悲伤让我们感到今后将会更加艰难。

沈娘,晓晓她们那几个女人也在这里做着蟑螂。

王大麻子继续说着,这时又显得有些自豪和得意,他说:“那些娘们,哎,我王大麻子可是服了她们。我的那二娘子,偷军粮也只她一个人能做这活,我们这些男人没一个有这胆量和能耐的,羞死人了。哈哈,其他的人也不错,荷花,晓晓挖蚁巢可有本事啦,现在,我们能够吃到的荤腥主要就是白蚁了,香喷喷的好吃。哈哈,乞丐,不为,你们今后有的是白蚁吃。邱菊,还有沈大姐,嘿嘿,也包括我那位大娘子,野菜就得靠她们料理了。哎,日子也真不好过,娘们么,应该在家里享福生孩子,哎,不说啦,不说啦,今后再让她们过好日子吧。”说到后来显得有些消沉,有些悲戚。

现在,千多人的队伍自然不能活在这山洞里了,别说粮食,就是水也没法满足这些人的饮用。

终于上来了第一个人,身体虚弱得已经是骨瘦粼粼,但他一脸的欢快和幸福。这是被我们打伤的洪组长,虽然虚弱,但还在半空中就朝我们嚷嚷,“嗨,老冤家呀,你们终于来了,我差不多可以上战场啦。你们也是的,怎么才回来呀?我可是盼望你们好久啦。”

我们愧疚地看着从箩筐里趔趄出来的洪组长,“你,你还在怪我们吧?对不起啰。”催命鬼悻悻地说。

“哪里,哪里?你们救了我感激不尽,细呢?听说你的枪法好得不得了,怎么那一次打偏了?差点要了我的命。嘿嘿,你是紧张,怕打死我,不怪你不怪你。咦?你,你居然弄了一支狙击步枪?哈哈,下次打我就不会偏了。呸呸,下次怎么还会打我?”洪组长一口气说了一大篇,看来,我们真的救了他,救了他的灵魂。他高兴,他快乐,真诚的感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