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对越前说完规则时，我才蓦地想起他早已识破魔术发球，不禁后悔地想道：其实早就可以通过他成为正选了。更何况他还曾拿过美网冠军，青学网球社这么芝麻小点儿的事，成为正选对他而言是早晚的事。
不过，生活中出人意料的事情总是很多。越前竟然跟我说：“开始吧。”
“好吧。”我不知道他脑子里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上回和他比赛他不是连五球都破了吗？现在再打不会很无聊啊……
抛起三只球，挥起拍子，重重一扣。一个美丽的意外，也由此产生——
不知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三只球中的两只竟然在空中凭空消失，而越前唯一可以击到的竟是我手中控制的一只球！越前挥完空拍后，两只消失的球才在网球场地两边落了地。
我惊讶地按下收缩器上的键，把另一只球收了回来。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我问越前。老实说，我对网球了解的并不多。
“你刚才打球时是不是思想走神了？”他反问我。
“好像……是的。”
“那你再来一遍试试。”越前压了压帽檐，“也许是你没有认真发球而造成与以往不同的效果。”
“好。”我用很随意地态度再发出魔术发球。
抛球，挥拍，一扣。看似和刚才没什么两样，但效果并不像刚才那样。发球又回到了魔术发球的样子，我收回两只球，奇怪地看了看拍子，又端详着球。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越前似乎也很好奇，他捡起地上的网球，又举起拍子比画着什么。
“算了吧，我们还是认真比赛的好。”我对此并没抱太大希望。
“YADA！”他很干脆地拒绝了我。
“那正选的事情怎么办？”
他倒是很潇洒的样子：“我不介意你拿四次魔术发球来作实验。”
从他的话语中我可以听出他对刚才的球充满着期待。越前真的很爱网球呢。
试就试吧，反正我也不吃亏。我又充满试了一遍。越前则瞪大了他的猫眼等待着他期望的球，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一如两块光彩焕发的琥珀石。
第一次——普通的魔术球。
第二次——还是普通的魔术球。
第三次——依旧是普通的魔术球。
第四次——不用脑袋也可以猜到是魔术球。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可以说发出那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好心提醒道：“这是最后一球。”
“我知道。”越前的语气并没有露出丝毫的失望。
“你就那么执著？”我问他。
“嗯。因为网球的关系。”越前说，“我很想，打破那球。”
我的心头为之一怔。我没有料到他竟会说这样的话，这不禁使我想老妈曾经说过：追求上进的人，不只是追求胜利，而是希望能够不断得超越自我。
再仔细想想自己，从来都只会用魔术发球来骗骗人。除了老妈教我的几个招式，网球方面我根本从未有过开创一点新的花招。魔术发球被揭穿了又怎样，魔术终究只是骗人的……
我想，我希望，我要——打出那一球！
我挥起拍子，用力一扣。一个转折性的事情发生了，那一球，打出来了！连越前也被吓到而惊讶地再次瞪大了眼睛！
三球里的两球凭空消失在网球场上方，一只被控制的球迅猛地飞了过去，并落在了地上。随后，又一球显现了出来，在地上滚。而第三球则是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突然越前的正上方掉下，往他的头击去。
“当心！”我大声叫道。
当越前反应过来以后，已经晚了。
砰——球撞在他头上，他想往后退却一不小心往后摔去。
“越前你没事吧？”我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到对面去。
越前后脑勺着地，手肘也磕在了地上，帽子则掉在旁边。我的心仿佛一下子缩紧了好多，两只手一面发抖一面捋过越前的留海，一双猫眼安静地闭上。他不会……不会昏过去了吧？
我理智地分析着他刚才倒下去头触地大概会产生多大的冲击，再细想着一切向后倒下去所产生的结果。轻则肿一个包，重则……也许会很严重！而且万一伤到了脑神经，万一生什么重病，万一得了后遗症，万一……
想到那么多个万一，我就心里害怕。我用两只无力地手摇晃着越前：“越前龙马，你快醒醒！”
他没有反映。这个结果令我心慌意乱。我拉拉他的耳朵，拔拔他的头发，甚至用力捏捏他的脸蛋，我，我好怕，好怕会有个万一。我用央求的声音俯身对他说道：“越前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你一定没事的，没事的对吧。”
我突然很怀念他那双琥珀色的猫眼，怀念他嚣张地瞪着我。即使他向我瞪眼睛也总比躺在这闭目不动的要好。蓦然间，我的心好疼。早知道就不要打出那一球了，如果越前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的罪过就真的太大了。
越前还是一动不动。
“喂，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吗？快给我起来，听到没有！”软的不行我来硬的，你小子不要躺在那里不动好不好！睡地板很舒服吗？
“起来一下啦！”我发出无敌霹雳吼，同时感到我的鼻子酸酸的。
越前的眼帘一下子掀起，琥珀色的眼睛很有神。他朝我做吐了吐舌头：“我明白那个球的原理了。”
“越前你……”我一下子没了话，傻乎乎的我，居然又一次被他耍了。
心里，浪花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