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再不会有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这一次,龙渊故技重施,想要在转移对放视线的时候,一举逃离现场。
可惜,一切在他和封柒夜再次相遇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所有的结果。
封柒夜一袭暗色长袍,在光线不算明亮的御书房中,如同鬼魅般虚闪着身影,在龙渊眼看着已经到达御书房大门的时候,封柒夜目色如虹,面目冷厉的已经站在龙渊的面前。手掌中凝聚着无与伦比的刚气,在龙渊猛地挥出掌心的瞬间,掌风撞击,门扉瞬间四分五裂。劲气波及到周遭,木屑在两人周身附近扑簌簌的掉落。
而自始至终,站在一旁的十名黑衣人,脸色镇定,一动不动。每个人的目光都随着封柒夜而动,似乎只有他才能引起他们的关注和注意。
冷月也一直坐在位置上,如今最好的制敌方法,就是让封柒夜和龙渊狭路相逢。而她再也不会冲动上前,让龙渊有机会把自己当成要挟封柒夜的对象。
龙渊被封柒夜的掌风波及,整个人倒退三步后,目光中写满了不可置信,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随后又看着对面依旧冷冽的封柒夜,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你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
“如果不受重伤,怎么会让你有胆子破釜沉舟!”随着封柒夜的目光越来越冷肃,此时锦流年面带浅笑的从御书房门外走进,看到龙渊的时候,目光中没有了昔日伙伴的热情,一片讥讽暗嘲的睇着他。
龙渊看着锦流年,还不等他开口,忽然又看到自锦流年身后走出来的两个人,瞬间就眯起了眸子,“竟然是你!”
水无忧和龙晴慢慢走近御书房的时候,他脸上的伪装此时已经彻底卸下,少了眼睑上的那道伤疤,还有脸上做的伪装,龙渊一眼就认出了水无忧正是之前和自己缠斗的太医。
“龙渊,你真该死!”龙晴站在封柒夜的身后,望着被众人夹击的龙渊,穷途末路的他,此时就像是一只受困的毒虫,再也无法逃开这走上黄泉的必经之路!
龙渊目光在自己的身前身后来回看了看,随后倏然朗声大笑,语气带着同归于尽般的狠戾,“你们以为人多势众,就能够将我除去?!封柒夜,我再叫你一声王爷,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小人,仗着人多就想要只手遮天?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即便你知道了我的计划,可是那有怎样,我想现在整个封夙应该已经身处在水深火热中了,卓青天的那支队伍,可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如今被卓文君掌握在手中,而你有杀了他的老子,你以为他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封夙吗?说不定等你从靖南都赶回去的时候,整个封夙已经变了天,而你所谓的太子之位也只能永远的名不正言不顺!”
“哦?是吗?龙渊,有没有人说过你,你的自大终究会让你踏上不归路!谁告诉你他的太子之位名不正言不顺?你指的是你一直找不到的玉玺还有玄甲军吗?”
锦流年,又名龙金。曾经和封柒夜一手创立七煞盟的挚友。所以,龙渊与他来说并不陌生。只不过没想到他已经是穷途末路,却还是要逞口舌之快。
他所不知道的事,其实又何止这些!
封柒夜,能够在无数人的监视中走到今日,他的能力和背景是他这个属下根本无从了解的。七煞盟,真的只是其一。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他还没有当皇上,玉玺和玄甲军怎么可能在他的手里!别唬我,皇宫内的事,我比谁都清楚!”
当龙渊知道这个消息的瞬间,无法自持的十分激动。而且,他的最后一句话,也令锦流年和封柒夜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他一个小小的暗卫,敢扬言对皇宫内的事情十分清楚,这绝对不正常!
但是即便心生怀疑,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锦流年和封柒夜谁都没有开口。因为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靖南都的最后一步。
锦流年站在龙渊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的同时,语气颇有些怅然:“看来,当初你加入七煞盟的时候,根本就是目的不纯!但是,你认为不可能的,偏偏就是事实!玄甲军,在柒夜十五岁的时候,先帝就已经交给他。至于玉玺,你以为这么多年来,封夙所有的奏折是谁批阅的?先帝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为今天的一切谋划,而你们所有人想要争夺的东西,从始至终,都是属于柒夜,未来邪皇的!”
龙渊的目光中透着不甘心,不相信,甚至还带着惊惶的闪烁。在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失了冷静的龙渊,整个人无措的站在原地,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人,只听得到他自己的低声呢喃:“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那些东西明明都是我的,他怎么能这么做,我才是顺应天命的太子,我才该是封夙的主人,他竟然真的敢……”
冷月和封柒夜面面相觑,在这一刻,龙渊的喃喃自语中,似乎透露出别样的讯息。而陷入了魔怔中的龙渊,站在原地摒弃了周遭的一切,一双眸子逐渐变得灰暗,身子也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着。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封夙本来就该是我的!”情绪失控的龙渊,似乎也忘了眼前的一切。脸颊上逐渐显露出的失望和空洞,封柒夜见此也慢慢眯起了眸子。
看来,有些事情他应该彻查一下了!
一侧的锦流年,淡淡的看了一眼身侧的水无忧,眼神示意之后,水无忧便暗中指尖轻弹,一抹淡色的粉末须臾间就飘洒在龙渊的面前。
陷入回忆不知所措的龙渊,防不胜防的吸入了一口粉末,很快眼神就变得迷蒙,在晕厥的最后一刻,双眸努力的看着封柒夜的方向,说了一句:“本王不甘心!”
本王?!
众人眼看着龙渊渐渐话落在地面上,而没人说一句话,就连锦流年的面色也十分凝重。如果刚才龙渊是故意说得那些话给他们听,那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计的确很深。
但如果不是,那他自称本王,他的身份恐怕就不简单了!
封柒夜的表情冷肃淡漠,虽然面色没有任何改变,但是鹰眸却也始终盯着龙渊,脑海中一抹十分不清晰的身影在慢慢聚合。
“看着他!”
封柒夜对着一侧静候而立的黑衣人吩咐了一句,随后就带着冷月率先离开了御书房。锦流年和龙晴以及水无忧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看。
“龙金,他自称本王……”
龙晴隐晦的看着锦流年,在封夙皇朝,能够自称本王的,从来都只有亲王和王爷。但封夙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太子,三个王爷,但是太子早在近十年前就不明不白的身故了。
太子……
锦流年同样脸色淡漠,但神色上的凝重依旧不难看出。重重的叹息一声后,展眉浅淡的说道:“先解决靖南都的事再说吧!”
一行几人在封柒夜和冷月率先离开后,也紧跟着走出了御书房。水梦华更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被龙晴拉着,每一步都凌乱又趔趄的走着。
行云宫
“主子,真的要走?”刘副将看着卓文君包袱款款的模样,还是不太赞同的询问了一句。
卓文君神色匆忙,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怀中的某物,将包袱递给刘副将后,就说道:“越快越好,现在皇城里面有龙渊看着,你随着我去和大军汇合。这一次我一定要给封柒夜一个最沉重的打击!”
“主子,何以如此着急,难道不……”
“别废话了,你没听到刚才有人说婉妃被人给挟持了吗?我派人打听过,据形容那个人八成就是龙渊,现在他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动手,我们若是还呆在皇城里,早晚都会被封柒夜发现!还不如趁此机会,打他个措手不及!”
卓文君说着已经走出了寝宫,四下观察着周遭的情况,身后刘副将的脚步声刚刚跟上,他又吩咐了一句:“你和我一路,去告诉他们兵分几路一起出城,今晚子时在城外三里的地方汇合!”
“是!”
卓文君看着刘副将匆忙的出去办事,自己呆在行云宫里有些坐立不安。没想到龙渊竟然如此大胆,光天化日就敢挟持婉妃。当初和他联手本来就是不得已为之,甚至到后来他也基本上能够肯定,龙渊这人心思及其深重,和自己联手不过也是看中了当初爹给他留下的那只兵马队伍。
上次暗中闯入行云宫的人,他早就猜到肯定是龙渊。虽然他一心想要报仇,但是至少还有自知之明,封夙天下不是他能够觊觎的。
但是龙渊一个小小暗卫,谋划布局了一切,其野心竟然是想要吞并封夙。真是不自量力。且不说封柒夜,单单是一个手握重兵的封凌霄,恐怕就是他无力抵抗的。
更遑论,爹给他留下的那只军队,本来就是在封夙近百万兵马的编外。那是爹戎马一生,专门为卓家甚至是他们父子留下的后路,封夙兵营中根本查不到任何踪迹。
当时他和龙渊联手心切,才会将这件事告诉了他,没想到他竟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卓文君此时一个人坐在行云宫里天马行空的想着,而刘副将已经出去了半天也不见回来的踪迹。卓文君焦急的在行云宫内踏步,他不能等了,一旦封柒夜发现了他的踪迹,那他暗中做的事,岂不是都被发现了。
既然靖南都有龙渊牵制着他,那自己何不趁此机会回到封夙,一举攻破城池,任他封柒夜位列太子又如何,到最终依旧无法保卫家园。即使他想坐上皇位,恐怕战乱纷飞中,百姓也不会同意要这样无法让国泰民安的君主统治天下。
他自知没有龙渊的野心,但是他不会任由爹爹被封柒夜杀害,还什么都不做。他要的,就是封柒夜受尽天下人唾骂,到时候想做上皇位,注定会引起民心向背。
左等右等都不见刘副将回来,卓文君心里的焦急让他再也无法久候。只能背着放在桌上的包袱,在皇城内行人较少的下午时分,匆匆溜出了皇宫,而就在他走后,行云宫内忽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龙修带着身后几名七煞盟的人,站在行云宫的殿宇中冷笑观察了一瞬,随后转身看着身后的人,冷声问道:“靖南都其他几位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