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柔心焦与卓青天的事情,所以也根本不管封远的话是否意有所指,直接说道:“皇上,事关大哥的声誉,臣妾不得不管!”
“声誉?皇后娘娘,他还能有什么声誉,你看看臣等的模样,这简直是笑话!”半数官员虽心中对卓青柔仍旧有着恭谨,但是一听到她在此时此刻还在为卓青天辩驳,不禁纷纷怒容拂面,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痕不乏质问。
卓青柔眸子一一闪过众位大臣,旋即冷笑一声:“如果真如各位所说,那本宫倒是有个疑问,如果大哥真的想杀了你们的话,又何苦你们此时脸上只是挂了彩,却没有任何危及性命之处?难道这件事,你们就没有仔细思考过吗?”
“这――”
大臣们面面相觑,因卓青柔的话,都有些哑口无言。但随后,其中受伤较重的一人,躺在担架上,勉强支撑起身子,声音虚弱的问道:“皇后娘娘,那下官此时的情况,你又当如何说?!”
卓青柔看向躺在担架上,被放在青墨石砖之上的官员,眉头一蹙,却半饷无言。
“皇后,朕知道你心系卓将军,但此事事关重大,个中缘由还需时间来确定,若是没事,你先退下吧!”
封远眼底闪过清凉的恨意,居高临下的 着站在金銮殿中的卓青柔。
卓青柔闻声转眸,见封远的表情已经有些冷肃,心知自己有些过激,转念想了想,才不甘的点头:“既然如此,相信皇上身为圣君,必然不会让大哥蒙受着不白之冤。臣妾先行告退!至于各位官员的伤势,本宫也会命太医尽全力医治的!”
卓青柔最后对着大臣说完,便微微欠身离开金銮殿。封远望着远走的背影,眯起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兰侯爷,不知你对此事的看法如何!”沉默了片刻,封远转眸睇着丞相身后的贺兰绝,于是大臣也纷纷看向了始终不语的他。
不知从何时开始,皇上似乎很多事情都开始采纳贺兰侯爷的意见,这与平日来两人甚少交流的情况截然相反。
贺兰绝闻声上前一步,紧缩的眉头显示着他对此事担忧的态度,手执玉笏,眸子中噙着散不去的疑惑,缓慢开口:“回皇上,卓将军身为肱骨大臣,若当真在斋月楼中伤及同僚,却是罪不可恕!况且,如今京城内外,所有的百姓全部亲眼所见,此事确实十分棘手,老臣建议,不如命人挨家挨户的询问一番,看看此事可否还有其他的疑点!”
“侯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下官等人会故意陷害卓将军吗?人证物证俱在,你也说了,京城百姓全都亲眼所见,此事还有什么可询问的理由?难不成侯爷你想为他开脱!”
受伤的大臣一听到贺兰绝的话,顿时激动的反驳他。在他们看来,生命受到威胁,结果却还要一番调查,这简直是对他们的侮辱。
贺兰绝转眸看了一眼对自己怒目相视的大臣,旋即摇头:“各位误会了,即便人证物证俱在,但你们莫不要忘了,卓将军何以将你们都聚集在斋月楼,最后又为何要杀害你们!前者相信各位自己心中有数,至于后者,总归要让圣上调查出原因,才能治罪不是!难道你们要皇上听信你们片面之言,就将一位声名显赫的将军定罪,这可是为人臣子的态度?”
贺兰绝犀利的话,顿时让一众官员有口难言。他所说的斋月楼宴会,他们的确每个人都清楚,后来由于卓青天突然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因一时怒极攻心,竟万万没想到此事会被贺兰绝给明说出来。
他们暗中接受卓青天的邀请,这事若是细细调查下去,恐怕每个人都难免会被圣上所怀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思及此,所有大臣不禁都退缩的看着彼此,也有人看着贺兰绝,眼底闪过愤恨。
“侯爷所言甚是,但朕的确有一点好奇,昨晚诸位大臣何以会去到斋月楼和卓将军用膳?而且,各位都是身居要职,此事你们怎么解释?”
封远愈来愈冷厉的话,一众大臣再也无法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神色闪烁的看着封远,不知该如何回答。
“报――”
正当金銮殿中的气氛相当冷肃的时候,殿门外的带刀侍卫却蓦地冲了进来,浑厚的嗓音喊着话,令被责问的大臣纷纷有些喘息的机会。
“何事?”
封远看着跪在下手的带刀侍卫,他是新上任的侍卫统领,此时忽然冲进金銮殿,只怕事情紧急。
“启禀皇上,属下将所有可能的地方全部找了一番,皆没有发现卓将军的身影。但方才城门侍卫来报,昨夜临近寅时,有一辆马车打伤了城门侍卫,硬闯出城,属下怀疑这马车中也许就是卓将军,还请皇上定夺!”
卓青天跑了?!
得到这样的消息,金銮殿内的大臣顿时乱作一团,你看我我看你,脸色都十分难看。事已至此,如果说他没有做的话,又怎么会趁夜逃走!
“皇上,既然卓将军离开京城,老臣认为不如先从卓家入手调查!”贺兰绝隐晦的看了一眼上首的封远,两个人不乏深意的视线互相交汇。
还窃窃私语的大臣们,一听到贺兰绝的话,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封远,然而就在此刻,丞相却忽然开腔:“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若是现在以卓家入手,恐会打草惊蛇!”
说着,丞相还回身看了一眼贺兰绝,眼底的不赞同之意尤为明显。而贺兰绝见此,反问一句:“丞相大人,事已至此,又何来打草惊蛇一说?卓家一直都是卓青空做主,况且昨晚的事,各位大臣也说过,分明是卓青空的出现,才避免了一场血战!”
丞相表情闪过愤怒,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封远后,直接转过身面对着贺兰绝质问:“那敢问侯爷,若是昨晚出城的人,并非是卓将军,那事情又当如何处理?这侍卫说过,他只是怀疑马车上的人是卓将军!如今首要的事,是要找到卓将军,而并非是问罪!”
“哦?丞相的意思是,如果一直都找不到卓将军,那这件事就只能如此搁置?”贺兰绝还来不及说话,站在百官后方的沈太傅却忽然站出来。
沈太傅本就身为二品官员,地位举足轻重,毕竟能够当上皇帝和皇子教师的人,也并不是平庸之辈。
此时见沈太傅竟然质问自己,丞相跃过人群,望着沈太傅,说道:“昨晚卓将军宴请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但看沈太傅似乎并没有伤病在身,这事……”
丞相明显将矛头指向沈太傅,贺兰绝和封远闻声双双闪过一抹冷静的嘲讽,就连沈太傅都是面色一变,摇头失笑:“丞相大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臣身为朝廷的官员,自认为没有理由要去参加宴会,所以老臣昨晚从未离开府邸,更何况有谁规定过,卓将军的宴会,老臣就一定要参加?”
“你……”
没想到被沈太傅反将一军的丞相,指着他厉声喊了一句,但他所说的却也是事实,令丞相一时间无言以对。
“好了!都少说两句,既然卓将军至今为露面,那此时就交给侯爷来办!就按照你说的,先从卓家入手吧!朕会令禁卫军,全权协助侯爷。你们谁还有意见?”封远龙颜不悦的冷声说着,一众大臣也只能纷纷摇头。
谁都看得出来封远明显的怒气,他们若是再多说什么,只怕会引起怀疑。
丞相蹙眉睇着贺兰绝,旋即转身站在原地,眸子中精光闪闪,暗自思量着什么。
“夜儿的事情,可有什么进展?”
由于平日里王爷无需早朝,是以墨王封凌霄和贤王封亦晗此时都不在金銮殿中。封远只能看着下面的大臣,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回皇上,听闻最近贤王和墨王还在调查着,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的!”
“王妃,你没事吧?”
龙晴担忧的望着浑身散着沁凉气息冷月,不禁问了一句。
阴沉的天气,导致晌午过后的清雅苑中,室内一片昏暗的迷蒙。而冷月在失踪一上午后,回到王府就是这般沉默的样子,她怎能不担心。
冷月摇头,“没事!龙紫他们呢?”
“王妃,我们来啦!”话落人至,龙紫和龙渊两人并肩来到了清雅苑。两人熟稔的态度望着冷月,特别是龙紫,依旧是一身华丽的女装,看起来更加妖冶动人。
“昨晚的情况怎么样?”冷月端着清茶抿了一口,旋即抬眸看着龙紫二人,无时不刻挂着浅笑的龙紫,看在冷月眼中,那份笑容总是有些刺眼的。
龙紫闻言瞬了一眼龙渊,清了清嗓子后,说道:“王妃,一切都搞定了!现在这事已经传到皇宫里面了,接下来就看皇上如何抉择。昨晚卓青天遇到如此变故,在加上卓青空和封亦晗出现的那般及时,这事估计定然会让他们之间产生嫌隙,王妃大可放心!”
“嗯!斋月楼的情况怎样?发生这样的事,宫内肯定会派人去查探现场,你们记得做的干净些,不要被发现端倪!”冷月细声提醒了一句,龙渊闻声抬眸看了看她,继而点头应声:“嗯,王妃放心吧!昨晚那些大臣四处逃窜,根本不知道他们身上的伤其实都是自己撞的,至于那些血迹,已经都清理干净!”
“王妃,你还真是高明!想得到用狗血当空泼洒,这样一来那些大臣闻到血腥味,肯定更加诚惶诚恐!只是可怜了那两只狗了!哎!”
龙紫本就性格开朗,此时煞有介事摇头的模样,让龙渊微微侧目,瞥了他一眼,冷声揶揄道:“既然心疼狗,那下次就用你的血吧!”
“别啊!我就那么一说,再说我现在身兼重任,跟后院那几个女人玩的不亦乐乎,我可不能死!”
冷月望着斗嘴的龙紫和龙渊,清浅的眸子更加沁凉了一分,声音平波不惊,“靖南都有什么动静?”
“现在已经在集结兵马,再有两日他们应该就会挥军北上了!”闻声,龙紫表情一厉,靖南都是个棘手的麻烦。
冷月半垂着眸子,“出兵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