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抱着洛克径直跑的到了医馆,他有些慌乱的脚步声无疑赢来了村子里的狗吠,但也止于一两声,那叫声没得到更多的迎合,可能村庄深夜的守护者们有些疲惫了或者它们知道外面的脚步的目的地并不是自己这里,那叫声实在会显得有些冷漠,斯里到医馆门口时,托罗尼斯的那条完美的显现了它的忠诚,打斯里脚步出现的时候它仿佛就已觉察到
“托罗尼斯,托罗尼斯”斯里停在医馆门口有些着急的喊到,但斯里的声音很快被狗吠声淹没,不大会屋里的亮起了灯
我能确切的感觉到人这一弱点,举例就像戒烟,抽烟的人都知道抽烟的坏处,十人抽烟九人想戒烟,你能体会到,那是你明明下了很大决心,但有一段时间里在你最烦恼的时侯或和朋友喝酒喝到尽兴时那个已养成的习惯总会让你忘记你的决心,当你自己有发现它时无论借口是什么你承认不承认都得从新开始,同样的决心重复很多次,斯里就是这样,那的的确确是错误的一枪,为他的决心为他的厌恶都不应该,但他的决心并没让他立刻放下枪,开枪的那一刻或许他是被习惯左右,或许是被没有猎到动物存在的虚荣心左右,谁知道呢,它发生了,事情发展的主方向并没有有力的影响到那一刻,但我相信如果他知道现在这后果哪怕一万个人朝他呐喊他都不会开枪
托罗尼斯起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睡意,做为这个村子里的医生半夜被叫门是经常的,从医的经验告诉他在这个时候喊门的大多是有急病,这样的打扰并没让他显得不耐烦,相反当打开门看到一脸着急的斯里时他脸上的那点睡意早已全然消失
“怎么回事,快进来”托罗尼斯边说边敞开门
“打到了洛克,这孩子怎么半夜乱跑……”斯里说道
“放到里屋的床上”
“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库伦没管吗”托罗尼斯有些埋怨的说
“先看看碍不碍事……”斯里说,他看了看洛克没再提库伦,他的诚实还不愿让他推卸责任,更何况责备没有任何用
由于为洛克取出子弹需要帮手托罗尼斯叫醒了他的妻子,他妻子是他最好的助手,也是托罗尼斯最习惯的助手,无论在医馆还是生活中,她的存在都是那么完美,托罗尼斯每时每刻充满了信心,在这里手术刀是冰冷的,麻药是无情的,剩下一颗医者心,为爱的助手,痛苦者是幸福的
斯里看了看门外蒙蒙的小雨,那雨没有想下大的预兆,轻轻的风一直吹着它们没有一丝声音,它不会影响到夜的守静,不会打扰熟睡的人,也不能阻挡走夜路的人
“托罗尼斯,我去把维奇送回家了,待会过来”斯里走到里屋对正在忙着的托罗尼斯说道
“哦!没大事你先去吧,这待会儿就好了”托罗尼斯低头应道,他并没朝斯里的方向看
“洛克别乱动啊,我待会儿就回来”斯里看了看半躺着的洛克嘱咐道
然而斯里的嘱咐让洛克的心里猛然生出了担心,着急和害怕,区别于我们对了解不够深但见面非要称之为朋友的不信任,这是完完全全的信任,那嘱咐让洛克将全部感知放在了门外,等待脚步声的再次出现
维奇跟斯里走这夜是多么的沉默,斯里一路的寻问也没让维奇开口,小孩子天生的逃避一直催着他快点回家,快点回家,惊恐和怕责备占据了他整个脑袋,男子汉应有的义气落了后,他早己忘了稻草人和受伤的洛克,直觉告诉他,有阿爸在,阿妈在,斯里在,库伦在,他心里的一丝侥幸瞬间被放大,这侥幸将来要给他带来多久的罪恶感没人知晓,但可以确认的是这是他碰触到的第一次的生死,那会是恨恨的烙印,我想如果那时改变一点也好,不要关门,不要离开,静静的等待,到睡着,到天明,那样他以后都不会背负自己对自己的羞耻,可是理性只考虑了一个夜晚,烙印也只留给了他一个人,没有人再去考究它的影响,一刻过后,他仿佛就被遗忘了
没有人有过多心思在意其他人的感受,事情发生后这一切都只是个人的感受,什么事最要紧呢?受伤的洛克,可以确定这件事上没有一个人是高兴的,影响是怎样,会有什么道理可言更无关紧要,要把此刻所有人都给征服了那才可笑,就像斯里到库伦家洛克己睡着一样
“洛克在医馆你去看下吧”斯里见到库伦时直接说道
“怎么回事,快走”他说着跟斯里径直走了出去,斯里的话并没有让库伦产生怀疑,他知道斯里不会说谎,谁会在大半夜里无聊敲门来开玩笑呢,特别是关于孩子们的事
斯里在去医馆的路上把事情跟库伦说了一遍,事情的原因斯里并不知道,只被他们一口带过,洛克和维奇之前思来想去的密秘现在看起来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洛克,维奇他们自己都快忘记,就像库伦己经忘记对洛克的责骂一样——这是洛克最担心的,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不足一提,那么微不足道,会有什么事情重要程度会超过洛克的安全的,会有什么密秘让库伦放下一切奋不顾身的,时间消化后,该在这里的都在这里了,该出现的都出现了,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斯里和库伦到医馆托罗尼斯己经帮洛克取出了子弹,准确说那己过了很长时间,斯里将维奇送回家再去库伦家花了不少时间,这期间托罗尼斯让洛克安静的躺下了,他告诉洛克斯里会来,并且告诉了他他阿爸也会来,这让洛克思来想去上下翻腾的心一下平静了下来,仿佛是托罗尼斯说他阿爸要来的一瞬间洛克就感觉到了,事情己无法隐瞒,但那醒悟慢了半拍,后于事情的发生没有一点先见之明,他就躺在那里静静听着门外,到眼睛合上到听到门开声,说话声,他看到了阿爸但总觉得模糊,他听到了风声但却不真实,没有雨滴落在他身上,从库伦带他离开医馆再到家洛克睡的都很熟
不得不说人的变化实在太快了,现在洛克露出了天真无暇的笑容,从那笑容后面可以看出,那是多么美好的梦,该是多么愉快的,应不被物质侵蚀,不被现实困惑,在静静陪在洛克床边的库伦眼里,他慈祥的脸上可以看出是多么幸福。今晚发生的一切,一切所有的悲剧在此时都显的那么多余,听话的孩子所有的倔强在这时都得到了原谅,受伤的孩子在此时己经睡着,你可用所看到过所有父爱来加持来形容,直到洛克房间里的灯熄灭
库伦离开洛克房间在门外站了很久,蒙蒙的细雨最容易让人失眠,这是库伦妻子离开后他才发觉的,一直存在的忽亮忽暗的烟卷是库伦眼前唯一的光亮,除此之外黑暗和冷风没有被人察觉
第二天上午库伦问了洛克昨天的事情,为什么半夜跑出去,为什么到油麦地去,洛克如实的告诉了他,其实那原因库伦昨晚就猜到了,洛克头几天告诉过他关于油麦地里稻草人的事,他没在意,当成了玩笑,那故事大人们都知道是用来警告夜晚不归家的孩子的,危险的并不是那个故事而是从山上跑下来寻食物的动物,库伦多次告诉过洛克,然而在洛克眼里那些实在在的动物并不是重点,他看到了稻草人而且如此笃定
“那是真的,你不信可以去看看”洛克说道
“打我第一次跑到油麦地淋雨的时候就看见了,我不骗你那是真的……”洛克的话明显带着激动,但他那激动的话并没有改变库伦的现实,相反库伦现在更加反感了
“好,好,知道了别再说了,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伤好了再去上学,我去学校给你请个假”说着库伦出了门,他还没像孩子那样不理智,但这东西也不好说,库伦从学校回来后去了油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