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时光穿越上官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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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仆下篇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横跨我的宝贝追月,站在郊外的十字路口处望向西方,那一片金色的麦穗是如此的刺眼,让回忆都变得疼痛。

“如儿,某人本身就赖床赖到太阳晒头了,再这么发呆可是要露宿**了。”一道爽朗的声音突然想起,拉回了我飘忽的思绪。双颊不禁染红,不知为何昨日睡的那么香,一睁眼竟过了晌午。

原本以为会有很多人随行,却不料只看到浩哥哥一人。

简单的装素,用绿色的绸缎绑起发髻,配上他的雪马踏歌,别有一番风情。

双手一紧,追月不甘示弱的逐风而驰。

一个绿装白马,翡翠佩白玉,一个素服棕马,白云踏秋沙,萧瑟的冷风中,传来的是阵阵愉悦的笑语。

初到隋城,只见一座灰色的城楼。红色盔甲的士兵站与两侧,哥哥说这里原本治安很好,但由于北方战事,很多有钱人移居与此,变富饶的同时也带来隐患。隋城城主慕容清风乃上官家奴仆,当年随我爹参与护民之战,因为战功显赫,脱离奴籍,手里有私兵两万,目前编制与三王兵部下。

浩哥哥一语清风带过这些,脸上却布满嘲讽的微笑。我想细问,却被城门口官差的叱声吓了一个大跳。

“靠边,让让,都靠边让让…”几名士兵推搡着进城的市民,让开一条道路,一个贼眼官差的视线放肆的在我身上来回溜达,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真想狠狠的抽他一鞭子。

我知道自己虽然中性装束,仍难掩先肌玉骨,丽质佳容。现在看来,以后要再装男人,记得让红娘给我弄张人品面具了。

还不待我发怒,浩哥哥已经把我揽到旁边,一座雍容华贵的轿子缓缓而来。

只见那轿箱两壁栏槛都雕镂金花,大红色的绸缎帘子耀眼夺目,

前面走着两名女子,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肌如白雪,纤纤细腰让人看了就想捏一把。

明眸四处一转,在看到浩哥哥时,如削葱的玉指捂住诱人的红唇,嫣然而笑。

我没来由的有些胸闷,无法忍受如此轻佻的女子亵渎像哥哥那样的男子。

牵着我的大手紧握了一下,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眉,不禁发愁。

这隋城的风气怎会如此,守城的官差不像官差,随轿的侍女像楼里的**。

真是应了那句话,天高皇帝远呀。不知道梦娘他们所在幻城,是怎么一种混乱。

“啊…”一阵惊觫声响彻耳边。淡淡的恬静香气中充斥着一股浓艳的胭脂味。

只见从那华丽的红轿中飞出一名肤如凝脂,面如白玉的…。男子。

如果不是他平坦的胸部,我定会误认为女子。

翩若惊鸿,秀丽的黄衫婉若游龙的旋转,细长的柔荑搭在我纤细的肩膀上,

明眸善睐,柔情绰态。

妩媚中见风情,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中镶有一枚黄色月牙。

宽大的袖摆上是翠绿的“青”字。

我怒视他芙蓉般的面颊,厌恶的拍开他的手掌,

他脸上闪过瞬间的惊讶,修长的手指伸向我的腰间。

突然一只熟悉的玉啸横挡在我的胸前,浩哥哥似风般轻柔的与他周旋起来。

轻浮男子手执绸带,左手一晃,7条丝带宛如细蛇直奔哥哥。

浩哥哥轻微一闪,玉啸左击,柔软的细带如仙女散花般堕落成片。轻浮男子眼中带着一抹玩味和赞赏,右手一抽,被销碎落地的绸带重飘空中,诡异异常。

眼看两名俊逸非凡的男子僵持不下,一阵尘土硝烟顿起,三名身着官服的男子骑马而来。

“住手,何人在这滋事?”其中一名较胖的首先开口。

但在看到轻浮男子时,顿时气焰下去了一半,面容猥亵,献媚的说道

“我道是谁能引起如此大的骚动,原来是青楼的月公子。”

轻浮男子敛色不语,只是饶有兴趣的望着我与哥哥。没有搭理之意。

旁边一名守城士兵俯身磕头道

“启禀李大人,此乃两名外城之人滋事,与月公子毫无关系。”

我心里涌上一股愤怒,明明是这个臭男人轻薄我在先,却落了个我们扰人。

只见那名胖子官人趾高气扬的冲我们叱声说道

“哪里来的大胆狂徒,敢乱我隋城治安,来人,给我压起来。”

“住手”

“住手”两声住手同时响起,一个苍老,一个悦耳,一个沉重,一个随意,一个来自三名官人之中,一个来轻浮男子口中。

众人皆吃惊望着出言的马上男子,连轻浮男子都有些愕然,

浩哥哥却依旧是挂着胸有成竹的微笑。

只见那马上男子,一身军装,苍老的面容布满皱纹,双眼却明亮如星。

略带激动望着浩哥哥的双眸中,是如同陈管家一样的慈爱。

老者放下缰绳,急忙跳下马,直奔浩哥哥而去,眼看着即将曲膝而跪,

一阵风沙肆虐,没人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那名老者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膝盖上几片柔软的枯叶渐渐落地。而浩哥哥不知何时已经远离了他的身旁,

在擦身而过时,嘴唇上有几分松动,似乎说了什么。

周围吵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轻浮男子的眼神突然变得昏暗。

浩哥哥只是冲着他微笑,彼此注视着,良久。

然后转过头,牵起我的手。

“走吧…。”

无人敢拦,仿佛两个不属于这世间的仙子即将随风离去。

一个是高大的男子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

一个是娇柔的男装女子双瞳剪秋水,十指剥香葱。

有风既无飘摇之态,无风也未成袅娜之姿。

却让人无法转移目光。

老者不再吭声,只是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驻足沉思。

见人已走远,阿谀奉承的胖子大人胆战心惊俯首说道

“慕容大人…刚才那个…”还未说完就看老者双目一瞪,便没了声音。

我跟在哥哥后面,思绪始终徘徊在刚才的画面里。那个身着官服的老者是谁?

三个人里面他说话似乎最有用,难道是慕容家的?很明显他认出了哥哥,但哥哥为何不认他?

是因为当着我面不想认还是当着那个轻浮男子面前不能认呢?

那个男子是青楼的人,如果青楼真乃北胡的脉络那是否意味着北胡除了实质上的侵略以外,

暗地里已经到达隋城了。我不禁暗自吃惊,哥哥一个人不带的来这隋城到底意味如何?

这到底办的是什么差呀。

“啊……”我捂着疼痛的头,略带埋怨地看着突然停住的哥哥。

没想到貌似细皮嫩肉的身体还挺结识。

“如儿,走路还想事情,丢了都不知道…。尤其这陌生的地方,迷路了可没人送你了…。”

低垂下头,想起自己曾经迷路的悲惨历史,不禁脸色通红。

哥哥揉了揉我凌乱的发丝,笑道

“这里不比圣都安生,我看回去给你抹点黑炭才安心…”

“那哥哥看了不心疼吗,明明是个如花的妹妹,最后变成了煤花妹妹…”

“哈哈……。”一想起那情景,我们都笑了起来。

牵着追月,拉着踏雪,随意挑了个客栈安歇。

却见小二愁眉苦脸的说道

“二位客馆,实不相瞒,因为青楼的头牌月公子的到来,招来了很多文人雅士争相目睹,现在我们的店已经满了。”

“一间雅房都没有了吗”

“雅房是一间也没有了。但尚留有一个平民间,不太大…。

看两位客馆的衣着就知道是不能将就的…”

哥哥皱起眉头。我拉着他的手说道

“要不去别家看看吧”

“哎,这位小客馆,您一路走来没看见很多客栈都挂红牌吗?挂红牌就说明满客了,我见你俩也都是体面人,好心劝你们,别家肯定比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最终,我们犹豫了半天,决定先定下这房,再去别家看看。

只是不禁问道

“小二,这月公子是怎么一回事?”

“这月公子是青楼的头牌,明明是男子却比女子要出众,能歌善舞,一手彩绸舞更是让人心荡神怡。一直以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但他居然来到隋城青楼…那些对他垂涎很久的人们呀便都跑来了隋城。”

不禁想起刚才他与哥哥的对决,又何尝不是化彩带为兵器,果真是越是绚丽的事物越危险。

“我听人家说月公子额间的月牙是魔物,勾人心魂,也有人说他本身就是妖孽,

让人流连忘返。现在不仅是女人迷他,连男人都念他,想他。

隋城衙门的李大人更是天天青楼的桌上客。偏偏又没啥文采,

只能在一层偷看几下,连二层都上不去。”小二眉飞色舞地说着,

我却不禁问道

“为何不可以上二层呢?”

“哎呀,小客馆,您一看就是个外地客。青楼从来不认钱财的。如果看不懂菜名的话连菜都吃不上的。”回想起那日陈叔的话语,看来还真是如此。

“我们这里的青楼共分七层,前四层为书画棋琴阁。

人们往往在第一层“书”上便真输了。所以一层人老是那么多。”

“那后三层又分别考什么呢?”

“哈哈,后三层,因为从两年前青楼落户隋城后,便无人过得了琴关,

所以至今也没人知道后面要考什么的。”

我想询问浩哥哥,却发现他诺有所思的眼神,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不禁暗自踌躇,应该真往自己脸上抹些煤炭了,只为闯那青楼七阁——

困……明天见。

谢谢所有大大的留言。

回大大一般是一天更新一章。因为在单位不能保存大概会写完就帖上。晚上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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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闹青楼浩哥哥把我留在客栈,并且派了个大眼睛丫鬟服侍我。只记得她的名字叫栀子。

对我冷冷的,几乎不太理睬。

而哥哥去办事了。也免了我们同房而睡的尴尬。翌日,

我特意花了点碎银从小二那购了两套破布衣服,我一套,栀子一套,她懒的问,我自然轻省不用回答。

给脸上摸了点蜡黄油,顿时显得皮肤粗糙。可惜了明亮的眼睛却难掩清澈……

出了客栈往西走,直到尽头便是那气势磅礴的雅楼。门旁两柱高大的红木上是一幅对联。清晰地写着“世间无此酒,天下有青楼”。

七层宝塔式的建筑风格,一层宽广,往上逐渐收缩。直至塔尖。

飞檐斗拱,碧瓦丹柱,木质的楼体上雕刻着奇怪的动物团案。

抬步迈入一层大堂,虽然人多却十分安静,有人看书,有人抚琴,有人写字,就是极少有人吃饭。

一名绿衣男子招呼我们做到楼梯角的位置,儒雅的气质怎么看也不像小二。

“客馆是要亲点还是猜点,是要切磋还是静赏。”平凡的面容挂着淡淡的微笑,虽然恭敬却透着冷意。我看了看栀子,见他们谁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硬着头皮叫了亲点。

只见那绿衣男子,左手横腰一掠捧出一本木筏,右手捏出一支针笔。嘴角上扬,微笑着说

“客馆可以开始了。”

我不禁暗叹,难道可以用针笔刻字吗,可见此人硬功。便随意张口道

“要一道八珍豆宝,四季田鸭,蛋炒芙蓉…。”

见他没有动笔,我声音越来越小,有些不明白他眼里的笑为何意。

却听旁边一名客人大声叫道

“加一道一行白鹭上青天。”

心里顿时迷惑不已,是那个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吗。

只见应声的小二,一路小跑,同样的声音回道

“来了~~”手中的盘上是一个花碟子,碟内一片翠绿的菜叶上,铺着一行切成片的蛋青。

好一个一行白鹭上青天,分明是蛋青铺绿叶。

不禁脸色通红,尴尬的垂头,原来亲点是这个意思呀。

墨迹了半天才又有勇气抬头。冲绿衣男子笑笑,小声地说道

“我还是猜点好了。”

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人,他依旧是那幅平淡的浅笑,

扬手一挥,竹筏变成一张细长的竹匾,横放在我的面前。

上边的字铁划银钩、入木三分,硬气又不失文雅。

看着密密麻麻的诗词,我的头脑一片混乱。

原来亲点就是客说楼答,猜点就是楼说客解呀。

有些求救似的看向栀子,却看她依旧面无表情。

便只好请清嗓子说道

“可以即不亲点也不猜点吗”

似乎是没有料到我如此轻易的放弃,绿衣男子微愣了一下回道

“可以倒是可以。但如果想在这静赏必须要经书阁之试,得到认可。”

“那如果是切磋呢。”

话刚一出口,却见他笑得眼眉都弯了。

“小公子,我看您是初次来此地,不太知道这考试的厉害。您看现在门边那个据说是黎国文试第三名,西角那个也是隋城的四大才子,还有那个考到四品府衙的李老爷都只是得倒书阁认可,能静赏而已。我看你还是打消切磋的念头好了。如果真想在这里多待会,就冲您这双干净的眼睛,我跟书老头说说,放你一马,让你静赏可好?”

我不禁有些怒意的瞪着他,虽然知道他是好意,还是有一丝不甘。

我知道自己今天表现愚笨,但因为我志不在吃饭,才没太认真去解菜谱。

没想到倒让人家看清了。

他略带惊讶的望着我坚定的双眸,嘴角宛尔一笑,

“小兄弟,真想切磋”

“为何不想?”

“好,请随我来。”说罢转身而去,不轻不缓的叫道,“切磋一位。”话音刚落,耳闻

周围一片抽气声,闲言碎语隐隐传来。我不禁暗道,这青楼真是难得之所,虽然有人说

我自不量力,却从未听见哪位说我衣服破旧,可见真是不以贫富论英雄。

紧随绿衣男子之后,栀子丝毫不对我的行为发表看法,好象一切与她无关。

不一会走到一层大厅中央的圆形木桌,一个布衣老者翘着二郎腿斜坐与此。

我瞪眼望道,不会这人就是传说中的书老头吧。未免过于市井之气。

只见他右手拖着一根粗烟斗,布满皱纹的面容直视与我,左手轻捋着快掉光的胡须,轻蔑说道“就你一个嫩青的毛头小子也想考试?”

我不禁尴尬的脸色通红,感觉旁边投射过来的视线足有上百双。

“呦,乳臭未干的小子还知道脸红,我可不想让别人笑我欺负你。哈哈”

放肆的大笑刺激到了我的神经,我深吸了几口气,朗声说道。

“久闻书老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如今却如此打趣学生,莫非是无真才实干,想把学生直接逼走了事?”

他似乎没料到我有此一问,脸色突然暗了许多,转瞬间又仰头豪笑。

“好你个蜡黄脸小儿,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你自来。原本绿儿那小子说你眼睛似玉,清澈明亮,想让我放你个静赏,现在看来,我定要弄你个无颜再来。”

好一个无颜再来,心底不禁踌躇,或许真的会灰头土脸的走出去,对于所谓的“书”我并不知晓到底为何意,但所谓山重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已至此,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还不待我深思,那个老头已经强势的开口问道

“小兄弟以为何为书。”他捋着胡须,挑着烟斗,蔑视的斜眼望着我。

我低垂眼帘,不想被人看出眼神中的紧张。何为书?看似简单的一问,却说大可以,说小亦可以。我若答少了,他可以说不全,我若答多了,他也可以说不精。这明明是故意为难我。

绿衣男子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皱着眉头,不解的望着书老头。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平静的注视他说道

“学生认为,“书”并非单纯的理解为书法。乃学问,书艺,性情浑然一体的表现。无学问者,其书易匠。无性情者,其书缺乏感染力。而故作性情者,不醉而狂,不疯而醉。此作态乃病耳,是书品大忌。”

我故意停顿一下,见他转头正式与我,不经意的双眸闪闪发亮,我宛儿一笑,继续说道

“所谓情性者,应当是无不点画振动,如见其挥运之时。故学问、书艺、情性不可缺一也。”

“哈哈,没想到蜡黄小子还有点见底。所谓点画振动,使人追溯到“挥运之时”。反过来说,也正因为有不重复的“挥运之时”,才有了充满生机、振动鲜活的点画。”

本以为他会继续赞我一些,却见他脸色一转,横举烟斗,烟棒的彼端扣盖被拿下,露出粗粗的毛笔头。

本以为他会继续赞我一些,却见他脸色一转,横举烟斗,烟棒的彼端扣盖被拿下,露出粗粗的毛笔头。左右挥洒的写下“人有它大,天无它大”。我心里一惊,莫非书老头被我刺激出问题了,怎么突然写出这哪都不挨哪的句子。

只见他两手一收,冲旁边斥道“还不快给他拿笔和墨。”

绿衣男子看到这里,担忧的上前一步。

“书老,您又何必与一个黄齿小儿脚劲。”

书老头不耐的冷哼一声

“我说绿儿,你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今日如此糊涂。他哪里像黄齿小儿?一个懂得把才情学问看做一体的人能为小儿?你莫要被他那双妖媚的眼睛迷惑了去。”

说完转头直视我

“我看你今日就是成心来砸场子的,这青楼哪里容得你来放肆。给我上笔墨,我要与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斗一斗字。”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么多年,我学过书法,但都只是自娱自乐,真是有些拿不上台面。如今要与他斗字,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个斗法,但既然要我写,就难免出丑了。

这时,一个布衫小二走过来,为我铺好纸张,恭敬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