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到其他人相继到来的他,也不准备再多说了。
“玄黄功德碑”和洞天福地之事,他愿意全盘告诉顾景天,那是因为顾景天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得到了他的绝对信任。
他相信,顾景天是一个可以完全信任,也守得住秘密的人。
其他的人,他倒也不是不信任他们——能在这里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只是有些事情就不该广而告之。
那样对人对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很多时候,秘密的泄露并不是泄密之人有意识地泄露,而是因为无意识,或者干脆就是被迫而无法守住秘密。
因此,千万不要以为把最秘密的秘密告诉他人,真的就是一种信任。
秘密,只能交付给,能够担当这秘密所代表的份量的人。否则,把秘密告诉他人的行为,就是一种负担,也是一种危害。
不过庞士元也没有准备完全隐藏“玄黄功德碑”和洞天福地的存在。
而事实上,他也隐藏不了。
只要他还想让它们发挥作用,就不可能隐藏它们的存在。因为不管是“玄黄功德碑”,还是洞天福地,都只有拿出来用,才能发挥它们最大的作用。
如果一直藏着掖着,那他还不如就把“玄黄功德碑”藏在神魂中,一个人独自享用,又何必拿出来这么多此一举。
只是不隐藏,并不表示就全盘托出,庞士元早就决定有选择地透漏情况。
比如,“玄黄功德碑”的存在,他就不会隐瞒,也隐瞒不了。可它是他抢夺自佛门这一点,他就绝不会承认。
尽管那可能根本瞒不住,可只要他打死不承认,佛门又能拿有什么证据或办法?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道理,他又岂能不懂?
有些事只要不认,又能自圆其说,那就无法证实。
尽管追根究底地说,当初就是佛门理亏,他抢了“玄黄功德碑”并据为己有,其实一点都不过分。但他如果承认了,那就是佛门以后想要抢回“玄黄功德碑”的正当理由。
他相信,佛门在知道了“玄黄功德碑”的真相后,肯定会动这个心思。
有理和没理,有的时候一点用处都没有。可有的时候,又会非常有用。而庞士元现在所担心的,就是这“理”不知什么时候会有用。
佛门的力量,庞士元其实相当忌惮。
越是变得强大,庞士元就越是发现,这个世界远比他以为得更加危险。哪怕他觉得有力量守护“玄黄功德碑”,他也需要谨慎,不漏破绽。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吧!
因此,庞士元绝不想给佛门一个抢夺“玄黄功德碑”的正当理由。
他最多只会说,“玄黄功德碑”是他这一次古战场一行的收获之一,和佛门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这,也是事实。
“玄黄功德碑”最初,确实不是佛门的东西。佛门,也是在无尽岁月中,通过其它手段得到的。
而且,“玄黄功德碑”也是在古战场蜕变成功,成为真正的“玄黄功德碑”。
心中早有成算的庞士元,和顾景天一起投入感悟之中。
于是,等其他人赶到鹰嘴巨岩的时候,他们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玄黄功德碑”依然金光闪耀,四色光柱也依然不断地投入碑身之中,被它完全吸收。而在“玄黄功德碑”前面,岱山武馆最重要的两个人,庞士元和顾景天,正在静心打坐,神态自若。
看到了他们的淡然,刚刚还心急火燎的众人,不知怎么地就都感到了心安。
主心骨庞士元和顾景天都这么淡定,他们又有何可焦虑的?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田兆、安千月等人倒是想说话,而他们也确实是满肚子的疑问,可庞士元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他直接就招呼他们过来一起修练、感悟,不要错过天赐良机。
而他自己,除了留下最基本的护身需要,其余的心神全部投入了“玄黄功德碑”中。
面对如此情况,田兆他们也就只能暂时放开心思,好好修练、感悟了。
一个新世界的生成,或者说新世界在短时间里飞速成长,所散发的气息绝对是无比玄妙的——那可是新世界对天道的继承和诠释。
虽然这气息,可能仅仅是天道的一点皮毛的一点细胞,但他们的珍贵程度依然是不言而喻的。
有几个人能够亲身感悟世界的生灭?
除了开天辟地的时候就存在那些上古传说存在之外,恐怕是不会有了。而那些古老的存在,哪一个不是一个传说?
而这其中,谁又能说就没有他们曾感悟过世界生灭的功劳?
现在他们这些凡人,居然有幸感悟这新世界(哪怕只是一个正在生成的小洞天福地)的生成、成长,依然是幸运至极的。
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任何一个修者(体修、法修,都生在天地之中,为天地一部分,修的自然也都是天地之理),只要能得到其中的一点玄奥,都将受益无穷。
庞士元能知道这些,还真的多亏了碑灵。
作为天生就具备传功神通的“玄黄功德碑”的碑灵,碑灵的记忆是代代相传的。并不会因为上一代碑灵的死去,而抹去上一代碑灵的所知所学。真正被抹去的,是碑灵的灵智和情感。
知识就是力量,在凡人世界算是一个真理。
而在玄幻的世界,知识同样也是力量,而且还能带来超凡的力量。
庞士元炼化了“玄黄功德碑”,真的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这天大的便宜,甚至不小于现在正在生成的古战场新世界。
坐下的众人刚开始是非常不明白的,为什么好好的一场精彩大戏,最后怎么就演变成修练和感悟?
可等他们一投入了修练,他们马上就感到了不同了。
这不同,并不是他们修练的效果更好了,也不是感悟如潮涌来,而是一种无法言明的徜徉之感。
那是一段似真似幻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