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庞士元不是一直保持“绝对重力”的强力镇压,而是只在最需要的时候突然施展出来。
而且,每次的重压力度,还都不一样!
这时有时无,时轻时重的“绝对重力”,让三鬼吃足了苦头,一身功夫连一半都施展不出来。
可即便是那施展出来的一半,也因为无法适应“绝对重力”的时有时无,时轻时重,而变得举措失当,威力大减。
武者的强大,有一部分就在于精妙控制。
当武者无法控制自身力道、内力,一次次应对失当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走在败亡的绝路上了。
岂不闻: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可以说,从战斗真正开始至今,庞士元就以绝对的强势压制他们,让他们看不到一点获胜的希望。
就在这时,大量的剑影伴随着无数的剑光同时笼罩了三鬼。
三鬼都觉得,庞士元的剑对准的,就是自己。
他们同时回兵自保,而这一回兵自保,三人原本就有了破绽的联手之势也就宣布破裂。
也就乘着这联手之势断裂之机,那无穷的剑影和剑光骤然合一,以雷霆之势直冲刚才求饶的持刀之鬼。
“风雨如骤”是岱山神剑中为数不多的群攻招式,以虚实结合的无穷剑影、剑光,让人无所适从。
不过,群攻的招式,并不表示就只能以群攻作为结束。
庞士元凭借他对岱山神剑非凡地理解,和强力地掌控,让“风雨如骤”直接转入了“雷霆万钧”。
“轰隆”一声爆响,长剑穿透了持刀之鬼的防御,一剑刺入了胸口。
而此时,终于意识到不对的“大力鬼”和持剑之鬼已经杀了回来。
可惜,又迟了一步。
长剑轻轻一挑,持刀之鬼还未死透的身体就飞了起来,冲向了“大力鬼”。而庞士元自己,则丝毫不做停留,飞扑向持剑之鬼。
岱山神剑之“指点江山”。
长剑再一次分化,一下子就笼罩了持剑之鬼的上中下三路,让持剑之鬼完全不知该从哪里防起。
于是,他只能后退。
而他这一后退,一下子引导了“指点江山”全部剑意。长剑就让喷发的火山一般,伴随着无穷的岩浆、火焰,汹涌地直奔而去。
持剑之鬼根本连反抗的意识都无法产生,就淹没在火焰之中。
持剑之鬼死了,庞士元终于能安心地对付“崇山七鬼”最后的鬼——大力鬼。
眼睁睁地看着一干兄弟、手下尽没的“大力鬼”,彻底疯魔了。
他完全不顾被庞士元扔过来的兄弟还留着那么一点点的气,鬼头刀一横拉,直接就把他分成了两半,鲜血喷溅,内脏奔流。
怕到极点,反而不怕了的“大力鬼”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就直接冲过了这一片血红,杀向庞士元。
此时,已经疯魔的他,真的有那么一丝鬼神之态。
可惜,这态,也只是姿态、形态,徒有其表。
庞士元丝毫不为所动,对着“大力鬼”就是一阵强攻硬打。
岱山神剑加“绝对重力”。
这一次,庞士元再没有玩什么技巧,他就是要以绝对的实力干掉“大力鬼”,让他知道,真正的强大是什么样的,武者也绝不是靠一身蛮力就能横行天下的。
战斗的结果毫无悬念,“大力鬼”在苦苦挡了庞士元全力以赴的六剑后,一口气没能及时提上来,就被庞士元的第七剑砍下了头颅。
甩了一下手中剑,把鲜血从剑身上甩掉,又用敌人的身体擦了下剑身,庞士元就随手归了鞘。
这把剑,早就不是他出岱山闯江湖时的那把岱宗制式佩剑了,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庞士元也再不会像以前那么经心养护。
尽管有内力相护,可多次和真神教信徒交手,总有护不到的时候,最终跟随了他一年多的岱宗制式佩剑还是报废了。
不得已,他只能从敌人的尸体上随手拿了一把。
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鲜血内脏,再闻着让人作呕的浓重血腥臭气,庞士元神情自若。
庞士元,早不是曾经与世无争的宅男了。
他,已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武者,一个刀口舔血,快意恩仇的江湖人了。
在现实里被通缉,到了梦境世界依然被通缉,更被不断追杀,庞士元的心头的怒火、杀机,完全无法掩埋,他需要发泄。
现实中,他无法大开杀戒。
即便世道变幻,即便中央对地方控制力有所下降,即便地方政府、军区、各种势力逐渐抬头,大肆杀戮依然不被现代人所接受。
庞士元不想去挑战国家、世人的底线,因为他知道,当出头鸟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他就只能在梦境世界发泄心中的杀机。
而仇越结越大的真神教,自然是最理想的杀戮对象。
可惜,真神教在巫山一带的势力太大了。绝大很多时候,即便他看到了想杀之人,他也只能绕着走。
至于那些真神教的普通信徒——平民大众,庞士元又没有动手的**。
如果这些普通信徒被他人所杀,他不会放在心上,但他自己动手,庞士元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即便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他的心,他的思想是一样的。
屠戮平民,非人之所为,更非强者之为!
像闵致远、方兴波、林可为这样,为了一己之私,挑起一个州的混乱,导致十数万人因他们而死,更多人流离失所,庞士元自讨他可能永远都做不到。
显然,底线和原则让他丧失了发泄杀机的最方便途径,也就让他心中的怒火和杀机不断堆积、郁结。
此时,“莽山七鬼”和众鬼众的出现,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干柴遇烈火。
他终于可以尽情地释放了。
所以,今天这一战才会如此痛快,如此血腥!
一番杀戮后,庞士元自觉心情都开朗了不少,就开始扫尾。
把躺了一地的尸体随意地叠在一起,他就从包裹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小瓷瓶里是一些白色的粉末,庞士元就撒了一点在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