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神情和动作明显多了一些期待。
随着废料、垃圾被一点点地清理干净,一个大概有十五平米的房间逐渐显现出来。
房间里有残破的桌、椅,还有床,显然这应该是一个卧室或休息室。
搜索越发深入、细致,更多的小细节开始显露出来。卧室的地上铺着地板,地板上有几块还算完整的蒲团。
蒲团因为足够柔软,反而不容易在冲击和挤压中破碎。
发现了蒲团,一个破碎的佛像也出现在众人眼前,这让众人越发确定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一个相当虔诚的佛教徒。
中国虔诚的佛教徒很多,这不值得奇怪。
但一想到杀人如麻,罪孽深重的先知是一个成天喊“我佛慈悲”的佛教徒,众人的感觉可就不怎么好了。
接着,当众人想到这天诛盟地下基地前面不远就是普济寺,而凌晨时分,普济寺的和尚曾来过这里,众人不免就有些不好地联想。
“难道这普济寺和天诛盟有关系?”
当然这种联想也只是联想,这么点联系还不足以让众人就此认定。
紧接着,更多的私人物品被一一找了出来。
有羽毛、佛珠,还有佛经。
当然,这些东西都已破烂不堪,无法还原,不过众人还是能从碎片中找到一些线索。
魏灵童拿着几张碎纸,在那里沉思。
庞士元凑过去看了一下,发现这些碎纸上的东西他一点都看不懂。不过他猜测,这上面的应该是一种文字。
文字和图画终究是不同的,文字的规律性明显比图画更强,这从排版上就能很容易地看出来。
“这是什么文字?”庞士元问道。
魏灵童也不是很有把握,道:“看着像藏文,但好像又有区别。你用手机拍一下,传给田赢,他肯定能查到。”
“好。”天诛盟已灭,收起来的通讯设备早就发回来了。庞士元很快拍好照片,发给了田赢。
照片才刚发过去,田赢那边马上就有了回复。
“你们这几张纸的字来自两种文字:一种是巴利文,一种是缅文。巴利文,现在基本是南传上部座佛教,也就是小乘佛教在用。而缅文,自然是缅甸人的文字了。”
“我刚才顺手给翻译了一下。那用巴利文写的,翻译如下:佛亦得道……是饭行。至无有虫水……出自《杂阿含经》。缅文所写的,好像是日记片段,我就懒得翻译了。哦,顺便说一声,缅甸人修佛喜欢用巴利语和巴利文。”
说到这里,田赢顿了一下,接着就很好奇地问道:“庞哥、魏哥,这些东西你们是哪里找来的?你们不是在找天诛盟的宝藏吗?怎么宝藏没找到,反而找到了佛经,还是缅甸人的佛经了?”
庞士元和魏灵童面面相觑,也是心中茫然,庞士元干脆就把这里的情况给田赢说了一通,并把画面直播了过去。
田赢对他们三人找到的龟甲很有兴趣,坚持让胡狂刀把龟甲让他里里外外看个遍,过了瘾这才开始办正事。
而他一开动脑筋,很快就有了结论:“要我说,事情很简单嘛!假设这卧室真的是先知的,那么先知肯定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我还认为,先知应该还是一个严格遵守佛教最古老仪式的比库。你们看看这卧室的简陋布局,还有几乎是没有装修的装修风格,都符合上部佛教教义。”
“再说这先知的国籍,我认为有很大的可能是缅甸人。那些巴利文和缅甸文就是最大的证据。想想,我们写日记,用什么文字最顺手?当然是自己的母语了。还有那羽毛,肯定是孔雀羽,缅甸人就喜欢用它们驱凶避邪。”
庞士元他们的通话并没有瞒着其他人的意思,所以其他人都听到了田赢的判断。而他这判断一出,众人的脸色都都不怎么好。
原本就严肃的常少和顿时黑了脸,而胡狂刀直接就破口大骂:“该死的缅甸佬,居然跑到我国来杀人放火抢东西,真他-妈-的活腻歪了!老子迟早要带人杀过去报复!”
天诛盟先知是不是国人,那性质真的太不一样了。
如果是国人,那么天诛盟不管怎么丧心病狂地杀人放火抢劫,都算是国人的内斗。他们最终的利益,还是得留在国内。
就算是他们三家和天诛盟的战斗,也可以归结为内斗。
谁站到了最后,谁就是胜利者,事情也就结束了。反正内斗是国人的传统,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可现在知道一手创立、领导了天诛盟的先知居然是外国人,那性质可就全变了。
这完全可以称为侵略。
投靠天诛盟,为虎作伥的,则都是汉奸。
而他们和天诛盟的战斗,恐怕真未必就这么结束了。
谁能保证,进入西南边境省的,就只有先知一个人?如果真的有更多的人,那么他们就真的都死在地下基地了吗?
还有这地下基地,真的是先知一个人建立的?
这实在太让人怀疑了。
魏灵童转头就对常少和道:“常组长,我想你们得好好查一查这一带的缅甸人了,尤其是那些藏着掖着梦予者身份的缅甸人。”
“我知道。”常少和的回答很不客气,但所有人都能从中听出决心。
“还有那普济寺,一定要往死里查。我可不觉得,天诛盟把地下基地设在这里是一种巧合。”胡狂刀又加了一句。
有了这意外的插曲,也可称为收获,搜索的工作越发小心了。
各种东西都被一一分类,其中凡是还能称为纸张的,都被收集到一起。
也许,还能从中找到一些未知的情报。
已经回到普济寺,正在禅房里静静打坐的静刚突然睁开了眼睛,古井不波的双眼中有了明显地波动。
昨晚那曾让他夜不能寐的不安又一次来袭。
静刚很容易就把不安和普济山里正在发生的一切联系了起来:“难道,地下基地还毁得不够彻底,我的身份暴露了?”
“不行。我得乘早离开,否则就离不开了。”
“可如果他们未曾发现,我这一离开,不是不打自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