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茗看到了他们变了色的脸,就有些得意,继续一人分饰三角,演得那叫惟妙惟肖。
当初杨茗瘫痪于床,饰演他人就是她为数不多的消遣。可谓深谙此道。
“……”
“是啊,可为,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死两个人吗,这些年被我们算计死的,不说十万,上万是妥妥的。还在乎多这么两个?”这个说话的是方兴波,杨茗模仿得依然到位。
听到这里的时候,那老江的脸色已经是铁青了。
就像白净男子能够分辨出林可为的声音一样,他也能分辨出方兴波的声音和说话特点。
而酒鬼,早就已经忘记了喝酒,嘴里喃喃自语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死几个人!哈哈,哈哈……方兴波啊,方兴波,你小子对得起我啊!”
说到后面,酒鬼突然痛哭失声。
说得兴起的杨茗被酒鬼的失声痛哭给弄得不知所措,目光不由求救地投向了庞士元。
庞士元一摊手,表示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自然也无法解决。
老江和白净男子没有发现两人的互动,他们正在安慰悲愤、痛恨到极点的酒鬼。
“酒鬼,别这样!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老江抱住酒鬼的肩膀,沉声道。
白净男子语气森然:“酒鬼,哭有什么用。方兴波敢以我们作伐,我们就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话起了作用,酒鬼很快控制了自身的情绪,用衣袖擦了下脸,这才有些抱歉地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庞士元和杨茗自然连忙说没关系,不过他们脸上的疑惑是掩饰不了的。
老江先看了看情绪已经基本稳定的酒鬼,解释道:“你们说的方兴波,是我们非常看重的一个晚辈。我们一直都着力培养他,支持他,希望他能出人头地。可怎么也想不到他却以我们这些几乎都算是他亲人的人作伐……”
“老江,还是我自己说吧!”这时,酒鬼插了话。
“方兴波是我的内侄,我几乎是看着他在严家庄长大。后来,还是我出钱让他进入了定军候的讲武堂。方兴波这王八蛋天资很好,又足够努力,很快就成为定军候军中队正,听说还得到了定军候的大力赞赏。为此,我还在严家庄大摆筵席。现在想来,我真的是瞎了眼。”
“一年前,严家庄被袭,全庄除了和我一起在外办事的人,其他的人,全部死于非命。方兴波第一时间带人赶到,并马上查出一切都是红巾盗所为。于是,定军候和红巾盗的正面冲突由此开始。其实,当时有人曾经指出过疑点。但那个人,就在后来的一次意外中死了。”
“定军候和红巾军的冲突开始后,方兴波一直都冲杀在第一线,一副报仇心切,奋不顾身的样子。我和几个老哥都担心他会遇险,还特意把自家子侄送过去做他亲兵,护卫他左右。而他也凭借其骁勇和军略,连败红巾军,迅速提拔为校尉。可连番征战下来,亲兵死伤不少。”
“现在想来,我真是猪啊!不但害了自己,还连累哥几个的子侄们!”说到这里,酒鬼真的是痛悔不已。
而庞士元和杨茗却已经被方兴波的心机和狠毒给震住了。
之前,他们虽然都知道是闵致远、方兴波、林可为三人搞得恒州大乱。可他们毕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现在他们知道了,是这三个人以自己亲人的死为代价挑起的。
恐怕,红巾盗、白马林家,都有人像酒鬼的严家庄一样,遭了劫,这才引发了整个恒州的战乱。
而像单兵、林少卿这样被他们以阴谋诡计害死的,恐怕更不在少数。
至于说被他们连累而死的平民、武者,也许真的就如方兴波所说的,要以万记!
想到这里,两人都感到有些窒息。
这三个人,是真的把梦境世界当游戏在玩,完全不把人当人——即便是“曾经”的亲人!
“酒鬼,振作起来。至少,我们现在是知道真相了,而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方兴波那狼崽子的阴谋既然暴露了,定军候也不会放过他。这就是我们报仇的机会。”老江说话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
那死伤的亲兵中,就有他的子侄。
酒鬼突然“霍”的一声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手中跟随了他多年,这一年更是几乎成为他心中寄托的酒葫芦,一扬手,就远远地扔了出去。
“方兴波,你一定会死得很惨!”这一年来,酒鬼的声音从未如这一刻这般肯定。
有了共同的敌人,庞士元他们和老江他们的关系一下子亲近了不少。
他们开始商量着接下来要怎么对付方兴波、闵致远、林可为三人。
其实,对付三人的办法非常简单,只要把三人的阴谋散播出去,那么阴谋的受害者们绝对会对三人群起而攻之。
想想三人的阴谋直接导致了恒州的动乱,这受害者的范围可就多了去了。
不过这还真不一定能让方兴波三人伤筋动骨,而真正能够威胁到他们地位和生命的,是定军候、红巾盗、白马林家高层的态度。
如果能够让三大势力觉得,顺应民心把三人诛杀能得到更大的好处,那三人才会真正的走投无路。
否则,只要三大势力包庇他们,民心即便再强,也很难奈何他们。
此时,白净男子白希卓就道:“如果我们能够联络一批受害者,最好是那些有影响力的家族,或者是武道高手,大家共同进退。那么,即便是大势力,也得顺应民心。”
老江江崧耘大赞:“这个办法不错。就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家族因为恒州动乱而损失惨重,还有好几个高手的家人、朋友死于战乱。只要把这些人聚集起来,即便的定军候也得考虑一下他们的态度。”
庞士元就适时地插了一句,道:“秦城路家,三位知道吧?”
“知道。一个有些实力的家族,只是听说在秦城城破后被灭了族。你说他们还有什么用?”白希卓不明白。
庞士元就道:“路家是被灭了,可他们还有长辈在外面,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长辈。”
“谁?”酒鬼严翟问道。
“路臻,路老前辈。”
“灵犀一指,路臻路老前辈?你没有说错?”酒鬼他们都被惊住了,那可真的是了不得的长辈。可他们怎么都没有听说过路臻是恒州秦城人?
“就是他。”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哈哈,方兴波,我看你不死!”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这就是现在的酒鬼严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