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怎么就没有记住那个女婿的模样?明明觉得有些熟悉的!”魏远华一时间就有些纠结,真没有什么能比女儿的终身大事更重要了。
纠结的魏远华起床走出帐篷,马上就发现帐篷外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他再看,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原来营地外躺了不少尸体,而在更远处,还有不少人正以复杂的眼光看着这边,并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
看到这么多的人,如果是以前,魏远华恐怕就要担心暴露了。
可现在,他却是不怎么在意了,径直向樊凌走去。
此时,樊凌正带着左刃左刀两兄弟,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收缴战利品。绿林出身的他们,从来不觉得发死人财有什么不对。相反,他们还发得相当愉快。
当然,与之相对的,那些营地外的人就不怎么愉快了。
“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见财起意,见者有份嘛!”樊凌撇了撇嘴,很不屑地道,“昨天又是天劫,又是庆祝,动静可都不小,就把这群宵小给吸引过来了。却不想,我们这边有一尊大神!结果,自然是有来无回了。”
魏远华闻言不禁失笑,也不再关注。
江湖上有很多俚语,它们是话糙理不糙,很多时候真的很能说明道理。
比如: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
眼下的情况,就是如此。
江湖人见好处就上,本是常情。
可上之前没有看清形势,不知道上的目标是吃人的老虎,就贸然冲上去,那就是自己不长眼,死了活该。
可樊凌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猛然一警醒,转头仔细看了起来。
“那里面有熟人,是叶家之人。当初酒楼冲突,那可是主力!你看,就是那个中年人。我想,他应该是认出我们了。”随着樊凌的示意,魏远华也就看到了那个中年人,确实是当初冲突的配角之一。而那中年似乎也发现了樊凌和魏远华的关注,就稍稍移了移,移到了别人身后,挡住了视线。
魏远华的警醒只持续了一个呼吸,不甚在意地道:“认出就认出吧!我们现在难道还怕这个?不过你既然认出人了,为什么不动手?难道怕打不过?”
樊凌很是不屑:“怎么可能。要不是师父不让我动手,我早就上了。师父的意思是,既然暴露了,那干脆就光明正大一点,让叶家自己送上门,省得我们费心去找。而且,还能省点钱!”
“哈哈!”魏远华不禁莞尔。
以前庞士元神龙见首不见尾,最多只能听到个声音,也就觉得神月前辈高深莫测,完全无法琢磨,自然也不好亲近。
可渡过了天劫,庞士元这一显出了真身,却是一副少年的模样,而且说话做事也丝毫没有前辈高人的风范,反而很是平易近人——先天宗师自带的对弱者的威压不算,也就让他彻底重新认识了庞士元。
庞士元就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青年,只是武功高得出奇。
如今再听樊凌这么一重复庞士元的话,他才知道庞士元还这么诙谐,不禁凑趣道:“只希望百前辈不要太失望!”
百言是否失望没人知道,但他表现出来的,却是真的很懊恼:“真倒霉,怎么就迟了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能收到情报费了。现在倒好,完全是白费功夫。”
让百言懊恼的,当然是百晓门的情报来迟了一步。
登天门和叶家一直都是一起行动,庞士元这边一暴露,两家就急不可耐地向这边扑来,完全不加掩饰。
结果,山坡上的庞士元在好几里外就看到了他们。
而百晓门关于两家的情报却在此时姗姗到来,自然是毫无意义了。
“神月兄,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等人来齐了,正好一并解决。”庞士元老神在在,看似一点都不着急。可实际上,他比所有人都急。他真的很想早点解决,然后尽快回岱宗。
以前没有人提的时候,他并不想家,很多时候甚至都不会想到那个家。
梦境世界岱宗的日子,似乎已经很遥远很遥远,感觉就像是上一世一样,只在心底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再无其他。
可昨天被百言一提,他的思家情绪就彻底泛滥了。
原来不是他不想家,也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以前他知道,他根本回不去。
他是神魂之体,根本无法露面。
他还被人追杀,而且追杀他的还都是高手和大势力,他可不想把这些敌人带到岱宗。
因此,他就下意识的不去想家。
可现在,他能回家了,他的思家情绪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只想展开“天鹰相”直奔岱宗而去。
可惜,有些事情是必须处理的。
昨晚他说得激情澎湃,引起了众人的共鸣,那是他知道有些仇必须报,而且要尽快报。
否则,人心必散。
而人心一散,那这个在艰难困苦中团结起来的队伍,恐怕也就要名存实亡了。
因此,他按捺了自己急着回岱宗的冲动,准备用一些时间好好处理报仇事宜。
可计划显然不如变化快。
没想到一场天劫除了带给他本人巨大的好处外,还带来了咬着他不放的各路敌人。
这真是意外的收获,给了他一网打尽的机会。
而他,也就能一点不耽搁地就此回家。
登天门和叶家之人显然不知道庞士元的打算,他们现在正处于极大的欢喜之中——他们终于找到那群该死的钻地鼹鼠了。
鼹鼠,是两家对樊凌一行的侮辱叫法。
实在是他们被樊凌他们给恶心坏了,不在言语上占一些便宜,就心里不平衡。
追杀已经进行了好几个月,可除了刚开始他们杀死杀伤了一些小鱼小虾之外,之后就再无所获。更糟糕的是,他们几乎失去了目标的踪迹,只能根据一些不靠谱的蛛丝马迹判断大派范围。
如此漫无目的的追捕,自然是效果了了。
在长时间的劳而无功之后,两家都有人想要终止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