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禾正在挖空心思地盘算着摆脱布袋沟,而布袋沟这些天也没有一个平静日子,就在前天,山外一位姑娘来山里挖药,在西凹里被一个蒙面男人强奸了。案子很快惊动了公安局,民警在布袋沟调查两三天,没有一点眉目,问到大奎时,大奎还非常惋惜地说:怎么不是我啊!是我就好了,坐三年牢算啥?那也比困在布袋沟强啊,能粘一回那么水嫩的姑娘,死也值得呀!把两个一脸严肃的民警都说得捂着肚子只想笑。
大奎想“好事”的笑话迅速在布袋沟风传开来,都说大奎说的不是笑话是实话,一语道破了众人心机。在布袋沟,光棍算在一起有大几十了,想女人想的发疯者自然大有人在。
公安局的人离开布袋沟还不到半月,又有人在寻找“好事”了。那天,在河弯的僻静处,有一双贪婪的眼睛正直盯着河里洗澡的姑娘,身陷欲望的陷阱不能自拔,一场罪恶即将发生。
山沟里的夏季,风和日丽,河清水暖,劳累的山民,跳到河溪之中,洗涮身上的臭汗、污秽,消除困乏和痛苦是一大享受。据说沐浴在原始时期就开始了,是初民们为了适应环境,在炎热的夏季,出于生存的本能,经常跳入清凉的水中降温,这就是初始的沐浴。在封建社会,女人是不得露天沐浴的,解放后挣脱封建枷锁的妇女们将男人们的这一专利也争来了一半。布袋沟当年的突击队员,都是从全大队选拔来的革命青年,思想自然新潮一些,从那时起,女人们结伴下河洗澡已经成了习惯,若是白天,大多都穿着短衫短裤。
高禾走后曾给春香来过一封信,春香连夜写好回信,第二天专程跑到乡镇投寄出去。算来回信已有8个月了,再没有收到他的任何音信,春香这些日子忧愁满腹,茶饭不思,那会儿正心事重重地一个人坐在河边发呆。她看见一双蝴蝶在眼前上下飞舞,那种亲昵、浪漫的神情令春香既兴奋又羡慕。她目不转睛盯着蝴蝶,蝴蝶终于双双停在了一朵黄花上。她躬着背,手中间隔着点空隙,脚尖小心翼翼踮着,蹑手蹑脚地走到蝴蝶旁,猛地一弯腰,双手把花朵上的蝴蝶一捧。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双手裂出一点缝隙,眼睛瞄在手缝上看时,不小心让蝴蝶飞跑了一只。春香猛然想到,我怎么能拆散它们啊!忙分开双手,手里的这只蝴蝶像受了伤一样,虽能勉强地飞起,但再也赶不上它的同伴了。一种罪恶感在春香心里突然升起,她焦急地舞动双手哄赶受伤的蝴蝶,希望它能快点赶上比翼的同伴。没想到手忙脚乱中春香马失前蹄,一步悬空滑落河堤,掉在河水里。
桃花嫂来洗手,见春香一身灰两手泥,笑着说:毛丫头,干啥都毛手毛脚的,我也热了,咱们下的河洗洗吧。桃花嫂只是想凉爽一下,在水里打个滚就先走一步,春香弄了一头灰,洗那一头瀑般的长发很费时间。山花烂漫,流水生香;金鱼戏绿水,佳人照清波。春香洗得十分陶醉,看上去悠然天性,婀娜多姿,那份从容、那份享受,那份不羁,连传说中的洛神恐怕也艳羡三分。
春香只顾尽情的享受大自然的恩赐,根本没有察觉不远处树林里有一双神魂颠倒的眼睛,那双迷醉的眼睛已经偷窥好一阵子了。这个男人是文大安的二儿子——二狗子。其实春香洗澡并没有脱光,还穿着红裤头,带着白乳罩,不远处还有她母亲徐星兰在菜地里摘菜,要不然春香也不敢如此放肆。尽管如此,二狗子还是陷入了不能自拔的境地,他浑身热血沸腾,一种难以忍受的冲动,致使他全身发抖,几乎要爆裂,眼见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了,就在这关键时刻,一只女人的手从身后把住了二狗子的肩。二狗子吓了一跳,转脸才看清,是一位陌生女人。二狗子尴尬的大张着苦嘴,不知说啥好。
女人很和气地小声说:“大兄弟,你行行好,人家还小,还是黄花,你不能一冲动就不顾一切,害人家一辈子,也害你一辈子呀!”
二狗子一时说不出话来,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啥好。只听女人又说:“我知道你这年纪的男人疯起了都要命,要是、要是真忍不下,你、你就来我吧!我俩咋说也是两情两愿的。”
二狗子像是在做梦。这女人三十来岁,虽不算漂亮,也还风韵,魅力还很充足:“你,你是,是……”二狗子感觉她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我是新来的,”女人手指不远处一座刚搭的新草棚接着说:“我的家,就住在那儿。”
二狗子看看天,天上有太阳;看看草棚,风吹新草还在动,再看看女人,女人还在对他笑。眼里的疑惑慢慢退去,终于回到了现实,他认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这女人肯定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不等二狗子说话,女人又说:“我在这儿看你好一阵子了,年轻的小伙子火头旺,忍不住,这我知道,可怎么也不能伤天害理不是?听大姐一句话,别作孽,你看,不远处就有人,你去不一定能得手不说,那样不仅害了她,同样也害你自己。”
“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要来,就来……来……”二狗子别的没有听清,这句倒是一清二楚的,只是太突然,他有点不敢相信。
女人说:“我刚才是说过,要来就来我,我说话算数,只是我的身子不能白给你,我解决了你的困难,你也得帮帮我,解决一下我的困难,我们刚搬到这里来,逃难的,没有米、没有菜,没有钱,没有……哎呀反正什么都没有,你要是能支援一下,别的什么都好商量。”
二狗子欢天喜地:“不就是吃穿用么?没问题,需要什么尽管说,全包在我身上了。”
女人说:“既然这样,那你就随我来吧!别在这儿当馋猫了。”
二狗子随女人来到草棚,他在草棚前后看了看问:“家里还有没有别人?”
女人手指一下地铺上正在睡觉的小孩说:“才一岁多,放心吧,孩他爹带着娃们上山弄柴去了,一会半会回不来。”
二狗子早按耐不住了。由于门路不熟,还是在那女人引领下完成任务。他像饿狼一样疯狂,致使她连连叫着:慢点,慢点,莫使恁大劲,莫使恁大劲……二狗子很快成了斗败的雄鸡,成了女人怀中的俘虏。事后他抚摸着她那雪白的肚皮问:“你的身子不算胖,肚子咋这么大?
女人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姐儿我是带窝的。带窝的知道么?”
二狗子也笑了起来:“带窝不就是怀娃,这谁不知道?”
女人在地铺上穿好衣服,将手伸给了二狗子,二狗子将她拉起来,女人拍拍屁股说:“姐儿今天把身子也许给你了,以后你对姐儿可得贴心一点。要是想我了尽管来,就是碗大点,比不得黄花妹子,可你只要对我好,我保证谁也比不上我对你贴心。”
二狗子说:“你刚才要我来干,我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想不到我二狗子今生还能走上一回桃花运,竟这么突然,那会儿我真不敢相信是真的,你让我长了见识,我从今个起算长大了,那滋味,啧,三辈也忘不了。”
女人说:“我这样其实是为了搭救你,我在那里观察你好一会儿了,眼见你憋不住就要去冒险,我真不忍心就这样毁了两个好端端年轻人,所以我豁出去了,赶忙过去扯住你,我这样没脸没皮的,你可别看不起大姐哟!”
二狗子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人,我怎么会看不起你,你叫什么名字?你看,我们都这样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二狗子,在这倒霉的布袋沟住,土生土长的人。”
女人说:“我男人叫窦福,我叫花花,在老家,乡亲们都开玩笑叫我‘豆腐花’,咱就像豆腐花一样,水多物质少,下贱人,贫穷命。”
二狗子高兴地叫道:“豆腐花性情水嫩,味道鲜美,你就是我的豆腐花,我的一碗好菜。”二狗子说着又动手扒她的裤子,豆腐花嘻嘻地扭着屁股说:“这个骚狗子,眨眼功夫又上劲了,要是窦福有这本事,我得再生出五个娃来,该凑够一个班了。”